“你这么确定?”
“万分确定。”
“嗯。”隋欲微一颔首,眸子里的笑意蔓延到了唇边。
既然当时尉丰在场,她还这么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可见她的心思全在他身上,那么,他还吃什么醋?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宽,阴霾尽散。
他随即自怀中取出了一样用手绢包着的东西,递给了她。
昭蝶接过手,捧在手心摊开一看,顿时感动极了。
原来,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他阴错阳差害她丢了一条手绢的事,原来,他始终在意她的悲喜,竟买了和旧玉镯十分相似的新玉镯送她……
“谢谢你,隋欲。”她由衷的说,眼角隐约噙泪。
饶她平常再怎么伶牙俐齿,此刻却突然笨拙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爱情,究竟是让一个人变笨、变得多愁善感,还是变得容易快乐了呢?
“你喜欢吗?”隋欲瞅着她,不确定的问道。
瞧她又哭又笑的,究竟是高兴还是悲伤?
“你觉得我喜不喜欢?”昭蝶没回答他,倒是直接用行动证明,将那玉镯子套上了左手腕,“反正我戴了你的镯子,表示我们关系匪浅,你可得保护我的安全,负责到底了。”
她朝他眨眨眼,一脸慧黠神气。
怎样,她就是吃定他了!
隋欲扯唇一笑,倒是没什么意见。
关系匪浅?呵,他喜欢这个用语。
“上马吧!”误会冰释,自是不须逗留。
昭蝶依言上马,顺口问道:“去哪?蠡湖?”
“明知故问。”他笑着回头轻斥了她一句,一双眸子蕴藏无限柔情。
她朝他吐吐舌,恢复往常的淘气。“你忘了,我最爱不耻下问?”
“抓紧吧。”他拉过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随即一踢马肚,喝令骕骦向前奔去。
他明白,他总说不过她的,又能拿她怎么办?
而昭蝶坐在隋欲身后,双手紧环着他,这回,没有迟疑、没有羞怯,一切变得那 自然,而且合情合理,就像春天的风是轻柔的、初绽的花是妍美的一样,无庸置疑。
至于她和隋欲之间究竟要如何发展,随缘?认命?不,当然是由彼此的心来决定!
第六章
昭蝶和隋欲乘着骕骦来到蠡湖畔,放眼望去,天然美景,一览无遗,教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这么美的地方,难怪有那么美的传说。”昭蝶瞧着千里碧波,一脸憧憬。
她指的传说,当然就是范蠡与西施泛舟于此的轶事。
“要是能天天这么自由自在的就好了。”遥望远方,她有感而发。
隋欲侧过脸来瞅着她,笑道:“听你的语气,好像乎常很不自由?”
“可不是吗?早上陪师父帮人算命,下午到武馆学拳练功,日复一日,没趣极了。”
“你也学武?”这倒是让他满惊讶的。
昭蝶樱唇一噘,用埋怨的口吻道:“还不是被师父逼的。”
“为什么?”
“因为师父说我身子骨弱,容易生病……”昭蝶将应无念所说的那一大套理由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
隋欲听完,倒是颇认同应无念的作法,“你师父也是为了你好。”
“别拿这句话来压我。”昭蝶不悦的蹙起秀眉,又道:“从小到大,我根本很少生病,也很少受伤啊,我只是……”
说到这儿,她灵机一动,突然拍掌叫道:“哎呀,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隋欲听她的语气,便知道小妮子又在动歪脑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见昭蝶眉眼含笑,一脸慧黠的说出她的好办法。
“你想嘛,我的脚不是扭伤了吗?回程的时候,我们找个大夫帮我推拿一下,顺便请他帮我把脚裹起来,裹得越厚越好,这样师父看了,会以为我的脚伤得很严重,我便可以以此为借口,好几个月不用去学武了。”
隋欲忖度了一下,“方法是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用不着看大夫,我来就行了。”他怎能让别人碰她?就算是大夫、就算是正当名义,也不行。
“你会推拿?”昭蝶瞅着他,半信半疑的。
“练武之人手脚扭伤是常有的事,多少懂得怎么处理。”
“这倒是……也好,省了医药费。”昭蝶得意的想,她想出来的办法真是不错,一举两得呢!
沉默了一会儿,隋欲开口道:“对了,有没有想过要寻找你的亲生父母?”
自从见过尉丰之后,有个念头一直在他心中徘徊,而且越来越强烈。
既然昭蝶是应无念从外收养的,那么或许,说不定,有没有可能……应无念记错她的生辰八字了?
昭蝶幽幽叹了一口气,“师父说过,我的命格太硬,和父母相克,最好一辈子不要相认,否则会有祸事发生,所以……唉!”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再怎么思念他们,也不愿意造成任何一丝伤害他们的可能。
“那么兄弟姊妹呢?”
“我没有兄弟,姊妹倒是有一个。”
“哦?”他浓密的俊眉挑起,好奇的问,“在哪儿?”
“师父说时机未到,不能透露,否则会有憾事发生。”要不然,她早去和“她”相认了。
“嗯。会不会,你师父记错你的生辰八字了?”这是最大的可能性了。
“我也这么怀疑过。”昭蝶轻蹙秀眉,无奈的道:“可是师父那儿,还留着当年襁褓中的一张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我的生辰八字,辛亥年七月一日辰时,所以……”
“啊?”她话还没说完,隋欲立刻发出一声惊叹。
昭晴的生辰是辛亥年七月一日卯时!怎么会这么巧?
两人的生辰这么接近,同姓又同是弃儿,会不会昭晴就是昭蝶分散多年的姊妹?
若是,那实在是美事一桩。
“怎么了?”昭蝶瞧他惊叫一声便没了下文,好奇心被挑起了。
“没事。”隋欲轻描淡写的应道,仿佛刚才根本没情绪激动过。
他想了想,决定要先保密,再暗中求证。
诚如应无念说的,时机未到,不能透露啊!
“真的没事吗?”昭蝶才不相信他的话,迎向他的目光,试图在深邃的眸子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隋欲知道她心中存疑,瞧着她光润绝美的脸庞,刻意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讶异,原来你才十七岁?”算虚岁的话……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昭蝶一听,环手胸前,不悦的道。“你是笑我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老了?”
“我没说。”
她不肯善罢干休。“但你是那个意思!”
“是你自己说的。”隋欲调侃着她,欲转移她的注意力,“可以走了吗?”
要看风景也看过了,该是去探听擂台比武的事情了。
“不能。”她要是这么容易放过他,她就不是昭蝶。
为了小小报复一下隋欲,她故意误解他的话意。
“我的脚还在痛呢!不能走的。”
“我不是问这个……”
“那是问哪个?原来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家的脚伤。”
“我没有……”
“没有才怪。”
“我……”隋欲正要辩解,不经意瞧见她眸里的淘气,刹那间,心里有些明白了。“你故意装傻?”
“我哪有?”昭蝶装出一脸无辜。
“还说没有?”隋欲一转身,两脚并拢,改为侧坐,瞅着她,一副伺机而动的样子。
“你不许过来,要不然我就要……”
“就要如何?”难不成她就要跳马?
隋欲倾身逼近了她,轻揽她的腰,强行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四目相接,周围突然静得只听见湖浪波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