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球沉默,阿袁说得对。
“现在,又有这名医生追随左右,你又有什么时间照顾思讯。”
“所以你乘虚而入。”
“结球,思讯是一个可怜的孤儿,请勿剥削她仅有快乐,也不要用有色眼光看我。”
思讯从课室出来。
她高兴地同结球说:“我学了许多新玩意,袁大哥,谢谢你。”
结球不出声。
袁跃飞说:“多谢阿姨才真。”
思讯拥抱结球。
结球看看她洁白皮肤,晶莹眼睛,真是个小美人,不禁、心酸,态度软化。
晚上,结球对思讯训话:“有关男女之事,你知道多少?”
思讯反问:“你指生理卫生?”
“不错。”
“呵,有关书籍,宿舍里流传甚广,我都看过,还有,课室也有生理科。”
“你可知警惕?”结球声音严厉。
“那好像是十八岁以后的事,我还校”
结球略为放心,“西方风气欠佳,女孩早熟。”
“宿舍中倒有一半是东方人,都很乖。”
“我同你讲,任何人向你动手动脚,都是侵犯儿童,包括我与袁大哥在内。”
“是,我明白。”
“你也渐渐长大,不可随意楼搂抱抱,动作轻佻。”
思讯有点惶恐,“我知道。”
结球吐出一口气,露出丝笑意。
真没想到会比一个母亲更像母亲。
而且,毫无顾忌。
当晚,她收到李嘉琪律师电话。
“结球,坏消息,你没有资格领养那孩子,有关机构拒绝申请。”
结球失望。
“大年轻了,本身大把生育机会,况且,又未婚,再等几年吧。”
结球不出出声。
“王思讯还有生母,我与她谈过,她不愿放弃思讯,她看到这孩子正接受良好教育,将来对她会有帮助。”
方玉意并不胡涂,她纯利用林结球人力物力,不愿交出亲女。
“结球,我是律师,需忠告当事人,为你利益着想,你是否愿意继续在这孩子身上投资?”
“照常进行。”
“还有,你说的那件事,我也帮你研究过。”
“你有什么结论?”
“只要他没有过犯,等她成年,两情相悦,有何不可?他待她真心,我觉得感动。”
“李律师!你的道德观念太过宽松。”
“你似乎有点妒忌。”
“我?”结球跳起来,“我同阿袁只是普通朋友。”
“不,你不甘心他抢去思讯。”
结球从未试过以这个角度看事物,不禁呆祝“现在,他才是思讯心目中最重要人物了。”
结球半晌答:“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我也觉得你量大福大。”
“领养之事,你再帮我钻营一下。”
李律师说:“档案会继续开放。”
结球轻轻挂上电话。
这时,有人敲她房门。
“是我,结球。”
结球内疚,姚伟求来了这么久,她都没好好同他讲过话。
姚推门进来,“他们都到什么地方去了?”
“到百老汇看歌剧。”
“哪一出?”
“何处有黄牛票便看哪一常”
他笑,“我俩终于可以单独相处。”
“对不起,伟求,这里像个墟,怠慢了你。”
他笑说:“开头是相当失望,可是想深一层,未必不是好事。”
“怎么会?”
“若只得你我二人,孤男寡妇,干柴烈火,可能会做出冲动之事。”
他说得那么文艺,结球忍不住笑。
“到时,进退两难,反而伤了和气。”
结球握住他的手,“难为你了。”
“不,我很高兴,这次,我看清楚你另一面,原来你不介意随时做十人饭菜,真正难得,我有无告诉你,我姚家亲戚奇多?”
“多谢你包涵。”
“我明天一早走。”他黯然说。
“这么快?”
“只得三天假期。”
“你都没有请我跳舞。”
姚伟求看见案头有一只收音机闹钟,旋到轻音乐台。
“来,趁夜半无人,我俩享受这一份清静。”
只听得唱片骑师明快地说:“今夜没有月色又欠缺星光,但是有你同我,外头气温摄氏五度,不如躲进屋内,让我为你播首好歌。”
他选曲是古老的西班牙情歌《吻我多多》。
姚伟求轻轻贴着结球的脸,只觉得她面颊那小小一块柔肤滑如凝脂,而且有淡淡一股香气,他陶醉了。
来回乘三十二小时飞机也值得,这次见面慰了他相思之苦。
忽然听得人声,他们回来了。
结球调笑说:“莫叫人看见,快快脱去衣服躺到沙发上去装睡觉。”
“来不及了。”
众人回来,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剧情。
过两日,思讯也要回去了。
她依依不舍,可是又不得不走。
结球说:“暑假可以逗留得比较久,我们飞往西岸看大峡谷。”
“袁大哥说到南欧晒太阳。”
结球瞪着袁跃飞,“我说东,你说西,我说来,你说去,你再与我争宠我宰了你。”
小袁打恭作揖,“不敢不敢。”
结球叹口气,“睡吧。”
熄了灯,耳畔听见思讯均匀呼吸声,以及客厅姚伟求的鼻鼾。
他们走了以后,生活又是一片苍白孤寂。
结球比什么时候都想结婚生子。
孩子要多,忙得歇斯底里,累得流泪,天天似打仗那样过,脑筋生锈,什么都不用想,已经一生。
天蒙亮她听见姚起来收拾行李。
她急急出房为他做咖啡。
他紧紧拥抱她,发觉她穿着他送的毛衣睡觉,开心得哽咽。
“我送你去飞机常”
他点点头,“不会迷路吧。”
结球笑,“我的车有卫星导航系统。”
她梳洗更衣。
姚伟求无意偷窥,但是地方狭小,他又看见她雪白的内衣,这次,感觉温馨。
但是,他仍然没有把握,她会属于他。
这时,若果天使许他一个愿望,他不要长命百岁,他不望世界和平,他只想林结球跟他走。
她套上大衣。
“仍然怕冷?”
病完之后,脂肪消失,故此穿多一件衣服。
其实,天气即将转暖,奇怪,无论没有了谁,春天还是一样来临。
她驾车送他往飞机常
导航系统一把温柔的电脑女声说:“请跟着我的指示行驶,把车驶出路口,转左,进入第五街……”
结球笑,“这声音像不像来自天上?”
姚伟求正在考虑放弃事业,流落异乡,陪伴他爱的女子,一时没有作答。
车子停好,她送他进闸。
时间已经到了,服务员怨他迟到,他朝她摆摆手进去.恢复了理智。
结球低着头返回公司。
洋同事占士又来邀请她下班一齐去喝一杯。
她索性说:“我不喝酒,不抽烟,不应酬。”
占士不服气,“你也喜欢女人。”
“不,”结球温和地说:“我喜欢清静。”
“只一次。”他恳求她。
她还是摇头,这样坚决,也是王教会地。
袁跃飞进来听见,狰狞地笑,“占士,我同你去,下了班你等我。”
那洋人只得知难而退。
袁在身后骂他:“外国瘪三想吃天鹅肉。”
“这样憎恨,为什么?”
“不知来自乌克兰还是爱尔兰,因肤色白,混进主流,即时成为主子,华裔住在这里一百年,汗马功劳,哈佛研究院出来,仍是清佬。”
“你又不打算长期留在这里。”。
“仍然生气。”
“思讯呢?今日在哪里?”
“自然历史博物馆。”
结球挖苦:“有无人问你们可是父女?”
“只一次,在游乐场买棉花糖时。”
“感觉如何中.”
“人家说我什么,我不放在心上。”
“我开始佩服你的意志力。”
“结球,接受我。”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各位开会。”
话题暂时搁下。
那日下班,结球带思讯到五街添置衣物,思讯只说什么都有,不愿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