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跪,夏夫人也随之跪下。
“皇上?!”夏玉娃吃惊地张大嘴。
他是皇上?这个年岁与她差不多大的年轻美公子竟是皇上!
转头看着慕容飞云与师父,却见他们二人依旧老神在在,一副“真如我所料”的神态,难不成他们早就知道了?
“玉娃,快跪下。”
“呃?”她回过神,发现夏夫人正轻拉扯她的衣袖。
“免礼了,二位,快请起吧!”
“谢皇上。”
夏玉娃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为什么这位美公子身上总有一股强势独尊的高贵气息的原因。至于那过于阴柔娘娘腔的安总管,恐怕也是位大内公公吧?
美公子--该说是当今皇上微笑地道:“恐怕两位早已识破了吧?”
他这话是针对慕容飞云和雷九天说的。
“哼。”雷九天轻哼一声。
慕容飞云始终是一脸微笑。
“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
“退下,安公公。”
“这……皇上,您太纵容他们了,这样一来……”
“朕说退下。”
“是。”安公公答得不情不愿的。
“这二位是……”夏忌远疑惑道。
“呃,爹,这位是自小收养我长大的师父--雷九天;另一位是……他是……”夏玉娃为难地住了口。他是她的谁呢?他们似乎什么关系也不是。
突然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一道声音已回答道:
“在下慕容飞云。”
“你们……”夏氏夫妇看着他亲昵的举动,面面相觑。
雷九天不耐烦地一挥手,“他们是什么关系,你们难道还看不明白?小丫头怕羞,所以不敢明说。”
“不是这样的,我……”夏玉娃亟欲挣脱那只锁在腰上的手。
这样急着和他撇清关系?慕容飞云感到一丝不快。忽然一抹邪笑在他脸上荡开,他一把拉起夏玉娃,当着众人的面吻住她的唇。
这个疯狂的家伙竟偷袭她?!她惊愕地张嘴,却让他的舌更不客气地侵入。
实在太过分了!夏玉娃气极,她怎能这样让他予取予求?
她一僵用力咬了下他的唇,原以为可以制止他的行动,没想到适得其反,她得到的竟是更火辣热情的回应,吻得她险些虚软地站不住脚。
一吻完毕,慕容飞云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沙哑地低喃道:“原来你也有如此热情的一面,显然在我的调教下,你的技巧进步不少。”眼中闪着情欲和一丝狡黠。
“你……”
他又啄了一下她红艳的唇,阻止她说话。
“这下子,你、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语气却是带着笑意的。
雷九天轻哼一声,其余众人则傻楞楞地看着这一幕。
最先回复过来的是夏忌远,他低喝一声:“玉娃!”
夏夫人赶紧奔上前去,将失而复得的爱女一把拉开,淡雅的脸上有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们、你们居然……”夏忌远的神情带着微愠。
夏玉娃红透了脸,低着头,纳纳地道:“爹……”
“你不要说话。”夏忌远说完又转向慕容飞云,审视的眼神有些犀利,“你是何人?”
慕容飞云收起白折扇,斯文有礼地略一欠身。
“晚辈慕容飞云。”他再度重申。
夏忌远挑起眉,“你可是江湖人称的浪子神医?”
“正是在下。”
夏忌远脸色变了,态度不善地沉声道:“慕容少侠温文潇洒,玉树临风,如此仪表出众的翩翩才子,自是有无数名门淑媛青睐于你;何况少侠红粉知己遍及天下,尽得世间美人,应当知足了。小女不是慕容少侠游戏的对象,请你自重些,适可而止吧。”
“晚辈并没有把玉娃当成游戏对象。”玩世不恭的调调收敛了。
夏忌远吐了口气,“请慕容少侠别再来接近玉娃了。”
“我是认真的,也不会死心,前辈可以不信,但我依然会做我想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动摇。”
夏忌远一怔,随即拧紧眉,“你……放肆!”
“晚辈失礼。”慕容飞云还是微笑,“但是我决定去做的事,就绝不会改变,请前辈明白。”
“好个狂妄的小子!”夏忌远冷笑,随即一挥手,“非常感谢慕容少侠陪同小女前来,本侯不送了。”
敢情是在下逐客令?他堂堂浪子神医,竟沦落到被赶出门的地步?
“爹!”夏玉娃挣脱母亲,跑到慕容飞云面前。
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出口赶人?
“玉娃?!”
夏忌远头痛地看着女儿,他这是在保护她呀!这个男人太轻狂,太危险了,教他如何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一个浪子?他不想第二度失去女儿。
“玉娃。”夏夫人又将她带离。
她也不赞同宝贝女儿和一个浪名远播的男人在一起。
“娘!”夏玉娃挣扎着。
夏忌远突然下令道:“把小姐带回房里去。”
“是。”两旁随侍在夏夫人身边的婢女将夏玉娃强行移离。
“你们放开我!”她扭动着想挣脱,看向慕容飞云。
她的视线和慕容飞云带笑的眼睛对上,他沉稳深邃的黑眸立时抚平她的不安,她停下抵抗的动作。四目交接,默默无言,然而她已理解慕容飞云方才眼神中的涵义。
她在他眼中读出一个讯息--等我。
夏玉娃缓缓地扬起了嘴角顺从地被婢女架进去。
随即,雷九天不雅地打个呵欠,嘴里嚷着什么“侯门深似海、他这一介粗俗不堪的糟老头不配待在这里”之类的话,匆匆起身和慕容飞云一道离开怀恩府。
在场只剩下夏氏夫妇、皇上、安公公四人。
“倒教皇上看笑话了。”夏忌远苦笑。
方才那亲热的一幕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不堪入目!他可不允许他的女儿如此轻浮随便。
“无妨。”皇上状似不在意地一挥手,然面一双星阵却黯淡无光。
如此甜美可人的姑娘,怎可许给慕容飞云那种轻佻浪荡的花花公子?她应当适合更好的对象。
想起两人吻得浑然忘我的情景,他不禁握紧拳头,心头一把无明火烧得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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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在夜空中若隐若现,徐徐的风透着沁凉。
夏玉娃斜倚着窗边。无趣地看着窗外,一向精亮有神的活泼大眼失去光芒,变得毫无生气。
她好想出去啊!
重重地一个踏地,她向房门走去。适巧门被打了开来,一位丫鬟银杏捧着茶盘走入。
“咦,小姐要去哪儿?”
“我要出去透透气,你别拦我。”
银杏将茶盘往桌上一搁,回道:“小姐还不安歇?你不能随便乱跑的。”
又是这些话,夏玉娃不耐烦了,“我只不过出去走走,有什么关系?”
只见银杏一脸为难,“小姐,你就不能安分的待在房里,要是时常往外跑,那会让人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说我不安于室、忍不住空闺寂寞?”
“不是这样的,小姐。”银杏试着安抚她,“你现在是堂堂怀恩府的掌上明珠,进退举止都要讲规矩,随便不得的。”
夏玉娃轻哼一声,“我看你比我还有大小姐的风范。”
要她当个没有主见的娃娃,想都别想。
“小姐……”
“行了、行了,你去休息吧!”她放弃地无力一黑手。
银杏依言无声地退下。
夏玉娃则怔忡地对着面前的烛火发楞,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这儿的?
她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谁是她的亲生父母。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困在怀恩府里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