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沈靖澜又转头看她。“已经没有‘家人’了,为什么还不行?”他问。
“因为——”陶然又开始推眼镜。“我就是不想去,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给我个理由。”
“我的理由可是绝对充分的。”陶然咕哝道。“还是不要比较好。”
“你要说呢?还是要我停下车来好好吻你?”
“是湘凝啦!”陶然回答的可快了。
“古湘凝怎么了?”
“她是我的同学兼室友,给我一些建议和警告也是理所当然。”
“建议和警告?”
陶然点头。
“听过她的忠告,我觉得还是尽量不要跟你独处比较好,尤其是同在一个屋子里。”她说。
沈靖澜又看看她。
“说的模糊不清,我要靠边停车了。”
他说着真的打起方向灯。
“不要!不要啦!”陶然忙阻止他。“我还没说完,快继续往前开。”
沈靖澜似笑非笑地对她说:
“不要这么容易就屈服嘛!不喜欢我吻你吗?”
陶然倏地脸一红,搬过头去推着眼镜。
“湘凝说的没错,你果然是那种注重肉欲的男人。”她说。
“不重肉欲还算是男人吗?”
沈靖澜觉得有点好笑。
“也有注重精神层面的男人啊!”
“要不要举几个例子?”
车里寂静了约莫五分钟,陶然清清喉咙道:
“老实说,我认识的男人不是很多。”
“很好。”沈靖澜微笑。“就因为古湘凝说了那样的话,所以你不敢跟我一道家?”
“嗯。”陶然承认。
“但我想带你去,有东西想让你瞧瞧。”这回沈靖澜真的把车停下,转头以那似乎能溺死人的深蓝色眸子盯着她。“去吧!好不好?”
绝美的脸孔,深情款款的表情,再加上低沉魔魅的声音,教她如何拒绝?
“湘凝也说了,你似乎是个自制力颇强的人。”她说。
“嗯。”这点沈靖澜倒还挺有自信。
“那么我们就走吧!去你住的地方。”
沈靖澜微笑,俯过身子轻吻她的脸颊,而后方向灯亮起,车子又缓缓地朝前驶去。
* * *
车子在天母一高级住宅区前停下,陶然诧异地转头问他:
“你在这种地方租房子?很贵不是吗?”
“房子是买的。”沈靖澜回答。
“买的?”
“用不着这么惊讶,虽然说是位于高级住宅区,却只是一房一厅的十几坪小套房。”
“那也要不少钱吧?”
“还好。”沈靖澜熄了火。“走,到隔壁的超商买些东西,屋里的冰箱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两人于是下了车朝便利商店走去,数分钟后提着饮料及一些零嘴走进大厦!来到沈靖澜七楼的住处。
房子如他所说只有十几坪,但因为没有多余的家具,摆设也很简单,看起来并不觉得拥挤,一个人住的话绰绰有余,甚至还算得上是享受了。
一房一厅以一个木制书柜墙隔开,整个屋子都铺了榉木地板,客厅有音响没有电视!有四、五个大坐垫却没有沙发,甚至连张桌子都找不着,陶然只得将买来的东西搁在地上,自己也找了个坐垫在地板上坐下。
“自在点,就当是自己家。”
沈靖澜说着走进房间,半晌后抱着一个抽屉出来。
“这是什么?”陶然问。
“要给你看的东西。”沈靖澜在她旁边坐下,取出买来的饮料。“喝啤酒吗?”
陶然摇头。
“我不会喝酒,给我可乐好了。”
沈靖澜打开可乐递给她,自己则开了罐啤酒,两个人优闲地倚着墙翻看抽屉里的东西。
“啊,这一定是你母亲吧?”陶然指着相簿里的一张照片兴奋地问。“她好漂亮,不过看起来有点东方人的味道,大概是因为她有黑色的头发。”
“是棕色的,很深的棕色。”沈靖澜说。“听说我的曾祖父还是祖父也是东方人,真要说起来我的血统还挺复杂的。”
“你长得像你母亲,却有一头黑又亮的头发。”陶然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有这样的一张脸!又有女孩子看了都会嫉妒的秀发,老天爷真不公平!”
沈靖澜微笑看着她。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啊!”陶然的手立刻回到相簿上。“你看,这个女人也好美,她又是谁?”
唉!真是拙劣的转移话题技术,沈靖澜扬起嘴角想。
“那个也是我母亲,只不过换了个发型。”他说。
“是吗?”陶然干笑。“你母亲真不简单,换了个发型就能展现不同的魅力。”沈靖澜撒过头轻笑。
两个人接着又看了几本相簿,包括沈精澜儿时到现在的生活照。
“这是你什么时候的照片?”陶然看着看着,偶尔会开口发问。
“大概十七、八岁吧!”沈靖澜则为她解答。
“才十七、八岁?”陶然低嚷。“这身穿着打扮看起来好像帮派大哥,你自己瞧瞧。”其实更像是电影里的反派帅哥。
“我的确是。”
“我没说错吧!的确是很像。”
“我是说我‘的确’混过帮派。”见陶然又是张嘴又是皱眉,沈靖澜忙接着说:“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只是个学生,很单纯的大学生。”
“难怪你会认识上回在超商前撞倒我的两个流氓。”
“我说过那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他们两个并没有那么坏,只不过从前大声说话的习惯改不过来罢了。”
陶然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讨厌流氓,非常非常讨厌。”
“我不是流氓,早已经不是了。”沈靖澜柔声道。
“但你还是很会打架。”一句话道尽了她心里的怀疑。
“我很久很久没有跟人家打架了,昨天之所以会动手也是为了你啊!”
“真的吗?真的不做流氓了?”陶然抬头问。
沈靖澜则点头。
其实他以前也称不上是什么流氓,他虽然不学好,但至少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不过这种话就算说出来也只会招来更多的争辩,还是别多费唇舌解释比较好吧?他想。
“你可不要骗我。”
陶然算是相信他了,埋头继续在抽屉里翻着。
拿出相簿后,抽屉里只剩下一些零碎的东西!有笔,有信封信纸,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啊!这是什么?”
陶然拿起一只毛线手套。
“高中时同班女生送的圣诞礼物。”沈靖澜回答。
“为什么只有一只?”
高中就有女孩子倒追,真不像话!
“另一只不晓得被我扔到哪儿去了。”
“那么这只也可以扔掉了吧?还是你打算留下来做永恒的纪念?”陶然颇不是滋味地问。
沈靖澜蹙眉,微带笑意地看着她。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他问。
“吃醋?”陶然推推眼镜。“有必要吗?我织的手套不知道比这个漂亮几百倍呢!”
开什么玩笑?她接受的可是地狱般的贤妻良母培训教育耶!
“那么我先说声谢谢了,今年的耶诞节就等着戴上你织的手套。”
沈靖澜拿过那只旧手套准确地扔进垃圾桶中。
陶然总算满意了些,继续从抽屉里拿出些东西来“测验”沈靖澜。
“这是什么?”
“竹蜻蜓,好像是公园里一个老伯做给我的。”
“这个呢?”
“坏了的钥匙圈,小时候我很喜欢足球,所以一直没扔掉。”他拿过钥匙圈瞧着,上头的足球图案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咦?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沈靖澜凝视着她。“看不出来吗?是用过的OK绷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