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跟我们走吧!”风允文在靠近他们时听见两个人中个子较高的这么对方沁白说。“如果让老大亲自来找你,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方沁白摇头。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不要这么固执了,小姐。”个子较小的男人接着说,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很邪恶。“台北这地方交通乱、空气差,留在这里有什么好?还是回到老大身边去,他知道你又丢了工作,很关心你的生活问题。”
“是啊!”高个子在旁边搭腔。“你本来就应该待在老大身边,这样一来说没有人敢欺负你,更用不着在外头辛苦工作,看人脸色了。”
“我就是喜欢工作不行吗?”方沁白回答。“人要活得正常健康,不能为了钱,就什么都不顾啊!像你们这样,虽然是拿人钱财讨生活,也不需要唯命是从,什么荒谬的命令都服从嘛!拒绝他,反抗他啊!他也是跟你们一样是人,难道会吃了你们不成?”
“小姐!”小个子往前走了两步。”我们只不过是来传达老大的意思,你怎么反而——”
“不要再靠近她。”风允文在他们身后沉声道。
两个男人吓了跳转过身来;方沁白更是诧异地直盯着突然出现的他,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看见出盲警告他们的是一个身子高瘦、衣稍嫌男性化的标致女子,大个子露出恶心的笑容。
“台北的女人真是大胆,不关自己的事也敢来凑热闹。”
听见大个子说的这番话,方沁白放下行李用手捂住了眼睛,她听见大个子对小个子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一起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是风允文悠闲的脚步声,接着很难想像地,是一阵重击与喊叫呕吐的声音。
相似的声响持续了近一分钟,然后被哀嚎求饶所取代,最后是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惊惶慌乱中离开了。
直到一切的声响都消失了,方沁白才将遮在眼前的双手移开。她很慢很慢地恢复自己的视觉,害怕着见满地的血腥以及断肢残骨。
“在找什么吗?”说在她心惊胆跳的当儿,风允文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如果找的是尸体,那么你可以放心了,这里是鹰集团的门面所在,我又怎么会让它成为命案现场?”
“你——”方沁白盯着他看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能开口:“咽——你又生气了,脸色好难看。”却净是些言不及义的话。
风允文的确“有点儿”不高兴,原因自然是因为被两个人渣当成女人调戏,不过此刻他不想谈这些,把眼前这个吓傻了的女人带回家里去才是主要目的。
他走过去拿起她所有的行李。
“走吧!回我那儿去。”
“为什么?你刚刚才把我赶出来的。”想起他一个人打跑了两个块头比他大的男人,方沁白真有点傻了,脱口而出的也是些傻问题。
风允文凝视她良久,开口道:
“惹我生气的不是你,你用不着害怕。”
“呃——”方沁白摇头。 “我不是害怕,真的不是。”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么回事。”风允文叹气。“你这个样子,我见了气都消了,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先跟我回去吧!你的猪脚面线还在桌上,恐怕已经凉了。”
“猪脚面线?”方沁白喃喃道,忽然呼见肚子咕噜咕噜响。“我好饿,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说。
“那就快站起来上楼吃面线啊!难不成要我把你和行李一道‘捉’上去?”
沉默半晌,方沁白开口问:
“为什么又要我回去了?如果吃完面线你照样要我走,我想我还是不要上去了,提这这么多东西走进走出很累的。”
风允文看着她,无奈地摇头。
“你还想留下来跟我一块儿住?”他问。
“我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了。”她回答。
那就留下来吧!不管你所谓的好理由有多么荒谬,我发现我没办法让你这样离开,尤其在你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依靠的时候。”
方沁白简直不敢相信他真的说了这些话,前一刻他才凶巴巴地要她滚不是吗?
怎么会一下子又态度大变,说不让她无依无靠地离开?
“你……你真的答应让我住在你家里?”她满脸怀疑地问。
“只是暂时的,直到我替你找到安全的住处。”
“可是为什么……”
“这点你刚才问过,而我也已经回答过了,因为你是女孩子,而且我们凑巧算得上认识,现在你有困难,我不应该为了私人的理由而狠下心不帮你。”
“什么是‘私人理由’?”
私人理由说是——你也许会害我失血而死。风允文当然不会这么回答,事实上他早想好了答案。
“既然是私人理由,也就表示那是我的私事,你用不着知道。”
“对不起,我留下来一定会带给你很多不方便……”
“我已经说过要你留下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他率先转过身朝大楼走去。
“快跟上来,不是肚子饿吗?该吃晚饭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非得跟我住的理由呢!是不是和刚才那两个杂碎有关?喂!快来啊!待会我们边吃边谈谈这个问题。”
方沁白加了些汤,把快要糊掉的猪脚面线热了热,再度端上餐桌和风允文一同享用。他们先是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大半,等肚子里有些东西不再那么空时,风允文开始了提出问题。
那两个男人是什么来路?看他们跟你说话的样子好像你原来就认识他们。”
正专心啃着猪脚的方沁白闻言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说话啊!风允文看着她。“我已经答应让你暂时住下,只要你说的是真话,不管答案是什么,这个决定都不会更改,我不是那种反复无常、说变就变的人”
是吗?那么说一刻才吹胡子瞪眼赶她出门,下一刻又追上来要她尽管留下的是谁啊?方沁白满腹怀疑,但在他逼问的眼光下也只得放下筷子,暂停了她的进食动作。
她看了看他,开口道: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爸爸一直希望我能够嫁给一个门第相当的人,快点替他生几个外孙、外孙女。”
“所谓的门第相当指的是……”
“这一点太无聊了,我提都不想提。”方沁露出厌恶的表情。
“这么说来,他连丈夫人选都替你找好了?”风允文记起方才那两个男人,想必他们说是替未婚夫来押回未婚妻的。
“你说这是不是很过分?都什么时代了,连结婚对象都不能自己决定。”她气呼呼的。
“所以你就离家出走了?”
方沁白神情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
“可想而知。”风允文微笑。
方沁白叹气。
“我一毕业爸爸就要我嫁人,我抵死不从,靠朋友的帮忙偷偷离家北上,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我父亲知道我心意坚决,似乎逐渐放弃了逼我结婚的念头,还任我留在北部工作。最近,也许我年纪大了,父亲又旧事重提,经常来电或写信要我辞去工作回南部去,虽然我一再拒绝,他却总不死心,知道我丢了工作之后,更是坚持要我搬回家去。”
风允文点点头表示明白。
“原来是这么回事,标准的;连续剧剧情。”
“是真的,我可没有骗你。”方沁白说。
“你当真这么排斥婚姻吗?”风允文忽然问。
“我排斥的是不顾本人意愿而擅自胡乱安排的婚姻。”“那应该想办法和你父亲沟通才是啊!一直躲在我这儿也不是长久可行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