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姑娘,我真的--”
“喂!我都这么求你了,再拒绝可是很失礼的。”白晓忧露出笑脸。“一起去嘛!你能吃多少算多少,好不好?”
她一再要求,沈千浪说“不”的意志也越来越薄弱,终于他点了头,却在白晓忧跳起来欢呼时说出了他的难处。
“我想我应该让你知道,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他低声道。
“啊--你说什么!”白晓忧的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好大。
“我说我没有钱可以吃饭!”不愿再看她那夸张的表情,沈千浪撇过头去,把他的回答重复了一遍。
“什么。”白晓忧抖着唇。“你--你没有钱吃饭!那么吃面呢?你总有五十元叫两碗阳春面加两个卤蛋吧?”
沈千浪摇头,白晓忧仿佛受了重大打击似地跪坐在地。
“你没钱?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她喃喃低语。“本来我还指望你能请我吃顿大餐,没想到你--哎呀!你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打扮成这副怪样子出门也就算了,居然连践都不带,难道你不知道替淑女付帐是一种基本礼貌吗?”
“淑女?”沈千浪蹙眉,思索着这个词的意义。
“怎么!你怀疑啊?我哪里不像个淑女了?倒是你,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白晓忧朝他喊。
“很抱歉。”沈千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先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姑娘会把晚饭寄望在他身上。
“这下可好,我们俩就在这儿摆个破碗做乞丐,看会不会有好心人经过给我们几个钱吃饭了。”白晓忧的声音听起来很绝望。
“哪来的碗?”沈千浪随口问。
“喂!”白晓忧苦着脸喊:“你还当真啊?跟你在一块别说是乞讨了,根本没有人敢打我们面前经过。”
“姑娘何不回家去?我的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
“可以的话我当然想回家,你以为我是担心你饿死才留下来的啊?”白晓忧哼了一声。
“姑娘的意思是--你无家可归?”
“我是有家归不得。”白晓忧回答。“他们千方百计要除掉我,今天要不是遇上你,也许我已经成了轮下冤魂,你说我怎么还能回去?真回去了岂不是要连累院长和孩子们?”
“院长?”沈千浪不解地扬起眉。“姑娘府上是--”
“求求你别这个样子说话行不行?听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白晓忧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他;这个男人浑身古怪,有时候看起来挺深奥,有时候又活像个低能儿,能不能信任实在难以判断。不过话说回来,他总是她的救命恩人,以他这般“超级”不凡的身手如果肯帮她,她在绝望中就有了一丝胜算不是吗?
“我是个孤儿,目前往孤儿院里帮忙院长照顾院童,所以孤见院就是我的家。”经过三秒钟的考虑,白晓忧有了决定。“至于我为什么不能回去,等我想方法填饱我们的肚子后再吉诉你。”
“我饿个几天没什么关系,姑娘你还是--”
“叫我晓忧。”
他还是沉默不语。
“你是怎么回事?名字不就是拿来叫的吗?”
沈千浪看着她,两道眉忽然耸起。
“老婆婆。”他说。
“什么?”白晓忧咬牙切齿。“我才二十岁--”
“我说你后面,老婆婆带着一群人走过来了。”
“什么老婆婆!”白晓忧回头,什么也役看见。
“刚才被我吓跑的老婆婆,她带人朝这理来了,我听得出她的脚步声。”
“啊--”
“也许她是来取回掉了的东西。”沈千浪看着一地的日常用品说。
白晓忧张着嘴,随即灵光一闪,以令人钦佩的快动作把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全捡回袋子里,然后拉住沈千浪的衣角喊:
“快!再抱我飞上屋顶,绝不能让他们找着我们。”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方才我不知道你是个女孩才多有冒犯,此刻--”沈千浪摇头。
“现在是生死关头,还拘泥这个做什么?求求你,快抱住我!”白晓忧对他张开双臂。
“万万不可。”沈千浪双手放在身后,还在摇头。
“喂!”白晓忧喊,沈千浪则干脆转过身去。
“不需要躲起来吧!”他说:“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再说,你不也说过该把那些东西还给那位老婆婆?”
“我是说过那种话,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嘛!”白晓忧走到他面前,依然张着双臂。“没时间说废话了,你究竟抱我还是不抱?”
“不抱。”
“不抱是不是?那好,我抱你总行了吧?”白晓忧说着迳自靠向他,搂住他的腰,完全无视于沈千浪惊愕的表情。“我们已经这副模样,再避嫌也来不及了,所以,快点带着我飞上屋顶吧!我知道你行的。”
第二章
“擅闯民宅是犯法的。”沈千浪这么说,听在自己耳朵里却非常弩扭;再怎么说他也在冷鹰堡里待了十多年,这番话要是被那些弟兄们听见,他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非常时期要有非常的决心。”白晓忧从容回答。“你没地方去,我又不能回孤儿院,除了暂时待在这儿还能怎么样?你别老皱着眉好不好?这屋子的主人不是你的朋友吗?他们不会介意你在这里住几天的。”
由于拗不过白晓忧,沈千浪再度抱着她跃上二褛屋顶,并在她的逼迫下轻松击破窗子,伸手进去打开了门。现在他们就坐在厨房里,沈千浪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屋内,白晓忧则翻着用塑胶袋装着的那一袋日常用品,努力想从里头找出点吃的。
“开个小灯吧!”她对沈千浪说。“虽然说有灯光会引起邻居怀疑,但这么暗什么也看不见,我怎么知道这袋子里都是些什么呢?”
“灯在哪里?怎么开?”这回沈千浪直接问了,他不喜欢和一个女人单独在这么漆黑的情况下共处一室。
“开关多半在墙壁上,你不会找一找我啊?”白晓忧没好气道:“你这个人也真奇怪,飞檐走壁、击碎玻璃那样的事你做来不费一丝力气,要你开个灯,你却问我该怎么办?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
沈千浪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将视线移向墙壁。以他的目力要在这样的光线下看清东西并非难事,所以他用不着找,一下子就看出他所谓的开关在墙上什么地方了。
沈千浪试了三次才使厨房亮起白晓忧满意的柔和灯光,他本人则眼都不眨地盯着顶上的三个圆球型物体,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勉强保持着表情不变。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这些圆球不用点火就会发光,而且光线的大小还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这--是什么道理呢?
他奇怪的举动持续超过了一分钟,终于引起白晓忧的注意。“你脖子扭到了啊?干嘛一直盯着天花板瞧?”
“啊--没什么,有事吗?”沈千浪依依不舍将视线拉回来。
“找水壶好烧水了。”白晓忧道:“真是老天保佑!那老婆婆买的都是泡面、罐头和一些零食,看来够我们两个撑几天了。快,找个束西来烧开水泡面,我饿扁了。”
“烧开水是女人家的事。”沈千浪面有难色,他愿意劈柴生火来煮开水,但恐怕会被她当成疯子看。
白晓忧听了他的话正待发作,嘴张开好一会见又给闭上了。还是她自己来吧!她想,要这个低能的家伙去烧开水,等吃到泡面时也讦已是明天清晨了。他真能帮她吗?她越来越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