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要我救救你,记得吗?"他看着她,等她抬起头来。"怎么样?要不要现在 谈一谈?"
"谈?"
长冈皇子点头。
"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又怎么救得了你?"
"那个啊?"薛紫儿看了看他后又垂下头。"那个──我看还是不行,根本就没有 人能救我。"
"说来听听。"
薛紫儿摇摇头。
"忘了那件事吧,就当我没说过。"
"我明你说来听听。"长冈皇子提高了音量,随即因头疼而皱起了浓眉。
"可是……"
"别可是了,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人救命?你快说。"
"说了你也不会信的。"薛紫儿嘀咕着,长冈皇子不悦的目光随即投射而来。
"我说,我说就是了。"深怕他会气得跳下床来,薛紫儿害怕地低喊,按着便缓缓 道出她的悲惨遭遇。
听完薛紫儿的叙述,长冈皇子的反应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之后以更冷的声音问:" 你是在耍我吗?"
"耍你?"错愕的薛紫儿楞了下,继而猛摇头。"怎么会──"
"因为小时候撞见堂兄们偷看A片而觉得恶心,因为长相的关系从小就不断有变态 男人骚扰你,说这是你自闭症、厌男症的原由,你以为有人会相信?"
"真的,姊姊是这么告诉我的。"薛紫儿沮丧地低下头。"我早说过你不会相信, 是你硬要我说的啊。"
"A片那种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连女孩子都会偷偷租来看不是吗?"
"很恶心,几个男人在女人身上涂满鲜奶油和果酱耶,而且还舔个不停。"薛紫儿 皱眉,因为忆起姊姊的描述而脸色发白。
"是日本片吗?"
"大概是吧。"
"什么叫大概?"
"小时候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姊姊好象说过是日本人拍的片子。"
长冈皇子了解地点点头,虽然他有一半的日本血统,却也不得不承认日本人在某些 方面的确有些变态。
"为了这种事就讨厌男人吗?"他问。
"也讨厌奶油和果酱。"她答。
长冈皇子扬起了嘴角。
"那太可惜了,把它们涂在面包上倒是挺好吃的呢。"
薛紫儿听了有些反胃,脸色由白转青。
"至于你受到骚扰的事──"长冈皇子打量着她。"你是否有些小题大作了?
就我所知,碰上这种里,大多数的女人反倒会暗自窃喜呢。"
"即使是被醉汉纠缠,被暴露狂跟踪也一样吗?"
"你碰过这种事?"长冈皇子有些讶异,他以为她指的是一般无聊男子的搭"在我 印象中经常碰上,虽然他们有的并无恶意,但我……"她玩着自己的手指。"我也想过 ,也许因为自己看起来就是一副软弱好欺负的模样,那些人才会一再找上我。"
"我想那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她是否忘了自己的美貌了?"但我还是觉得你不应 该因为这种事而裹足不前,如果你真有所谓的自闭症或男性恐惧症的话。"
"结果你还是不相信我。"薛紫儿不自觉撅起了嘴,那模样令长冈皇子的心漏跳了 一拍。
长冈皇子没有否认,对她的话他的确仍心存怀疑,因为曾和她那个暴力姊姊有过过 节,他始终免得她是和她姊姊连手想耍弄他,而她所说的和所表现出来的只不过是精湛 的演技。
即使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逐渐相信她所说的确有其真实性,但那程度毕 竟还不到百分之百,他仍需存有防备之心,万一真着了道,岂不要让那暴力女笑到脚软 ?
"就说我是半信半疑好了。"他说。
"为什么?亏我这么认真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也拉长了耳朵认真听了啊。"长冈皇子打了个呵欠。"说到这里,可以问你一 个问题吗?"
薛紫儿点头,依旧是一脸沮丧。
"你说了这么多,难不成是要我当你的保镖,帮你赶走那些苍蝇般的骚扰者?"
他问。
"当然不是,"薛紫儿倏地抬头,并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我怎么怎么可能要你 来当我的保镖?"她摇着头。
"那就好,老实说我虽然有当保镖的资格,却没有那种时间。"长冈皇子松了口气 。
听起来实在很傲慢,这个人真的能救她吗?
薛紫儿纳闷地想,却又不得不说明事赏,她必须跨出第一步,否则她永远都无法抬 头挺胸走出家门。
"长冈先生,"她那双明亮的双眸中带着请求。"真的可以吗?你真的愿意帮我? "
"你总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啊。"长冈皇子又打了个呵欠,感冒药的效力似乎已完 全显现了。
薛紫儿深呼吸。
"我想要接近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希望自己能学着喜欢他们,求求你帮帮 我,长冈先生。"她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似在祈求耶稣救赎。
这──这算什么?居然说下跪就下跪,台湾什么时候开始时兴日本人那一套了?
长冈皇子被薛紫儿的举动吓了一跳,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喂!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快起来!"他喊着。
薛紫儿于是起身坐回椅子上。
"你肯帮我吗?"
长冈皇子不想贸然回答,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这种 事情我帮得上忙吗?"
"你别这么说,长冈先生,虽然不能说绝对做得到,但我总觉得如果真有人能救我 ,那个人一定是你。"
"我?"长冈皇子蹙眉。"为什么?"
"这──"薛紫儿脸红道:"这么说或许有点奇怪,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吻过我的男人,所以……"
"那又怎么样?吻过你可不表示……"长冈皇子说着,忽然间忘了他究竟要说什么 。他原是想骂骂它的,却发现自己的眼角、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天啊!他该不会是在暗自窃喜吧?就因为她说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吻过她的 男人?
"这个"""薛紫儿垂着头嗫嚅道:"我从来没想过会跟男人接吻,通常他们一靠 近我头就开始昏了,而你却……"
"等等,"长冈皇子举起手。"或许我该提醒你,我吻你时你根本就已经昏过去了 。"看来那一幕并不是在演戏。
"但我并没有吐不是吗?"薛紫儿兴奋地抬头。"我被男人吻了却没有吐,这让我 觉得我还有救,一切都不到绝望关头。"
"嘿!你究竟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在那种状况之下,我吻了你跟一只狗舔了你有 什么不同?你能分辫吗?"
"狗的话我倒是不怕,它们挺可爱的。"她说。
长冈皇子闭上眼睛,深深觉得就此睡着绝对是最幸福的。
"你"""他深吸了口气。"对你而言,男人还不如只狗。是不是?"
"说是的话你一定会生气吧?"薛紫儿偷瞄了他一眼。
"你说呢?"长冈皇子没好气道。
"对不起。"
"用不着为说了真心话而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真是擅长打击男人的信心。"
"因为我喜欢狗狗却讨厌男人吗?"
"没错。"长冈皇子不客气道,按着便翻过身去不再看她。
见他久久不发一语,薛紫儿怯怯地开口唤他。
"长冈先生。"
"我困了,想睡觉。"他回答,语气依旧不佳。
"我知道了,不过在你休息而能不能再听我说几句话?只要一下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