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吧!”楚梦月皱眉回想着。“你不记得了吗?刚见到他时,他是个叫化子 ,谁能把浑身脏兮兮的家伙和现在的石破军联想在一块儿?”
“不过说来奇怪,打从我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后,不管他戴上什么面具,扮成什么模 样我都认得出来耶!”
“咦?不会吧?他的易容术听说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你怎么可能看得透?”
“就是这么奇怪啊!”鹊儿接着沮丧地说:“你知道吗?小姐,今天早上他也戴了 面具,我开口喊了他,结果他就回头瞪我,狠狠地瞪我耶!”
“所以你就不停地叹气?”楚梦月以暧昧的眼神盯着她瞧。“我哪天不狠狠瞪你个 两、三回,怎么就没见你在乎过?鹊儿啊鹊儿,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位石公子了?”
“喜欢?”鹊儿拼了命摇头,把脸都摇红了。“不是的,小姐,我只是个丫鬟,要 在你身边伺候一辈子的,怎么可以喜欢像石公子这种人呢?”
“石破军是哪一种人?”
“石公子风度翩翩、武功高强,他喜欢的一定是像小姐一样的大家闺秀。”
“我问你喜不喜欢人家,又没问他喜不喜欢你。”
“我早就决定了,一定要嫁给很爱我的人。”鹊儿道,声音似乎带着些许遗憾。
楚梦月闻言神色一黯。
“是啊!别管你爱谁,嫁给爱你的人就对了。”
鹊儿疑惑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说?小姐,好象姑爷不爱你似的。”
他是不爱我,他只爱他死去的“未婚妻”。这些话楚梦月只在心里说,一说出口, 只怕她要在鹊儿面前哭了。
“别再叹气了。”最后她苦笑着对鹊儿说。“去做你的事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儿静 一静。”
鹊儿一听楞住了!她家小姐居然说要静一静?明儿个的太阳可会打西边出来?
☆☆☆
聂平和石破军骑马走了一整天,夜里在林中歇脚。
“今天早上你戴了面具,我以为你打算易容上黑风寨。”聂平半躺在地上对石破军 说。
“我对易容术失去信心了。”石破军吞了口干粮后回答。
聂平闻言扬起眉。
“百变书生怎么会忽然对易容术失去了信心?”
“还不是那个叫鹊儿的丫头,不管我易容成什么德性,她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
“怎么可能?”聂平失笑问。
“我试了几回,没有一次例外的。”
“哦?”见石破军说得气恼,聂平的兴致也出来了。“这可神奇了,她是怎么办到 的?”
“对她而言那似乎是易如反掌。”
“真是怪事,你的易容术被誉为鬼斧神工,一个不懂功夫的小丫鬟是如何识破的? ”
“我也在想,我的易容术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猜你的易容术一点问题也没有。”聂平低头微笑。“这样吧!回银月山庄后我 们来做个试验,到时候就能知道我的假设是不是正确了。”
“你打什么主意啊?说又不说清楚。”石破军蹙眉。
“暂且搁下,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嘛!”
石破军点点头,把手中最后一点干粮塞进嘴里,跟着喝了一些水。
“我们这么马不停蹄的,明天正午前应该可以到达黑风寨吧?”他问。
聂平没有回答,取出向衙门借来刻有骷髅头的暗器,仔细端详着。
“这究竟是不是黑风寨的东西呢?如果不是,我们这一趟白走了不说,一切又要从 头开始。没有线索,要逮住那家伙可难了。”
“现在已经不是我名号被冒用的问题了。”石破军面色凝重地说:“命案一桩接一 桩发生,搞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这事没叫我们碰上也就算上,既然碰上了就绝不可 能坐视不理,怎么样都得杀了那家伙,还老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聂平微笑着点头。
“现在只希望他就是我寻找多时的仇人,这么一来,一次解决两件事,可以省点力 气。”
☆☆☆
聂平和石破军在正午前就抵达了黑风寨。只见整个寨子盘踞了大半个山腰,围篱内 屋舍俨然,亦可见男女老幼穿梭其间,与一般自给自足的小村镇无异。
或许是平日也和城里人有银货往来,聂平和石破军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的注目,只 是门外两位站岗的大汉过来拦住他们,并盘问两人来此的目的。
“在下聂平,这位是好友石破军,此次前来黑风寨实有要事请教你们大当家,能否 请两位代为引见?”
“要见我们大当家?”蓄着胡子的大汉耸起两道浓眉。“你们来的不巧,我们大当 家出门去了,不在寨子里。”
“哦?那么两位大哥可知他何时会返回黑风寨?”聂平问。
“约莫就这几天,无法确定,但我看今儿个是不会回来了,两位还是请回吧!”
旁边的高个子用手肘撞了大胡子一下。
“你忘了军师交代过的?你对客人这么凶狠恶劣,到时候又要连累我挨骂了。”
“大当家是不在啊!我又没说谎。”大胡子嘀咕着。
高个子不理会他,转头径自对聂平和石破军说:“很抱歉,我们大当家确实不在寨 里,两位如真有要事,也许我们军师能代为处理。”
“那就麻烦这位大哥了。”聂平拱手行礼。
“那么就请两位稍待片刻,我这就去通报一声。”高个子说着就朝里走,大胡子则 仍戒备地盯着他们瞧。
终于,聂平和石破军在经过重重关卡后见到了黑风寨人称“军师”的诸葛驭凤,并 将近来发生的多起凶案一一道出。
诸葛驭风年约二十七、八,相貌俊逸却始终只有一种表情——一种冷静超然的表情 。即使在听了聂平这番描述,他也只是微微耸起了眉:“这些——和黑风寨有什么关系 吗?”
“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聂平取出暗器交给诸葛驭风。“请问军师,这东西上 头的骷髅头可是黑风寨的标志?”
看见刻有骷髅的十字暗器,诸葛驭风脸沉了下来。
“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
“是官差在凶案现场寻获的。”石破军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觉得这骷髅很像黑 风寨的标志,是以前来求证。”
“这骷髅的确是黑风寨的标志。”
聂平和石破军一听都站了起来。
“那么这十字飞镖——”
诸葛驭风举手示意他们静下来。
“两位应该知道,黑风寨已经有好几年不问江湖闲事了,如果你们认为命案是黑风 寨的人所为——”
“军师误会了,我俩并无此意,实在是因为凶案一桩接一桩地发生,官府又苦无头 绪,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线索,我们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石破军说。
“还盼军师能毫无隐瞒,将所知一切全数告知。”聂平接着道。
在一阵沉默之后,诸葛驭风点了点头。
“如果凶手真是那家伙,我想黑风寨是应该尽一点心力。”
“军师知道凶手是谁?”石破军惊愕地问。
“仅是猜测,但可能性很大。”
“军师请说。”聂平直接道。
“刚刚我说过,这骷髅的确是黑风寨的标志,两位进来时应该也看见了,寨子大门 口就悬挂着黑底的白骷髅旗帜。”
“黑风寨里使用这暗器的共有多少人呢?军师。”石破军问。
“只有一个。”军师回答。
“只有一个?”这答案可令聂平和石破军吃了一惊,依照军师的说法,使这暗器的 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