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夫了,请替她开最好的药方,我马上命人去抓药,绝对会让她按时服下。 ”
有了楚君逸的承诺,老大夫留下药方离开了山庄;楚君逸也随即命人进城到药铺里 抓药。
就在这时候江青璃醒了,一睁开眼睛便轻声唤着夫婿的名字。
“你醒了?”楚君逸急忙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抚妻子依然苍白的脸。“有什么地 方不舒服吗?不行,你还不能起来,大夫刚刚才离开,特别嘱咐过要你好好休息。”
“我已经没事了……”
“忽然间昏倒在我怀里还说没事了?再不听大夫的话好好调养身子,你和孩子都会 有危险的,大夫很严肃地警告过我,可不是吓唬你的。”楚君逸努力摆出凝重又严厉的 表情,希望能让妻子产生点警惕。
结果似乎有点作用了,只见江青璃一脸沮丧,眼角还带着泪水。
“对不起。”她可怜兮兮地说,把楚君逸的心都揪疼了。
“听大夫的话,安静调养好吗?”他哑着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我几乎让你给吓死 了?”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江青璃哭着说,忍不住半坐起来,紧紧拥住夫婿。
楚君逸轻轻拍抚她,片刻后又让她躺回床上。
“好了,大夫也交代过不能激动,不许再哭了知道吗?”他伸手拭去她脸颊了的泪 水。
汪青璃露出笑容,点点头,但马上就想起她忽然昏倒的原因。
“梦月呢?”她抓着梦君逸的手急切地问:“她和鹊儿其实是被掳走了对不对?
真的让我猜中了吗?那不说话的老叫化子果然就是千面夜盗?”
“别胡思乱想了。”梦君逸深怕她更加激动,于是出言安慰她:“那老伯会和梦月 同时离开只是巧合,如果他真是千面夜盗,怎么可能会在掳走人时还允许她留书告知我 们呢?”
“也许是他见梦月和鹊儿留书要出走,干脆就借这个机会——”江青璃愈想愈害怕 ,愈想愈觉得不安。“不行再耽搁了,你得马上出发去找她们,愈迟,找着的机会就愈 渺茫,梦月和鹊儿——”
“不许你再想这些了。”梦君逸捂住妻子的嘴。“才说过要安心静养的,这会儿又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样对身子不好的。”
“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不急?你呢?相公,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梦月是你的 妹妹啊!还有鹊儿,她虽然才到庄里几个月,可是既勤奋又乖巧,我一直很疼爱她的。 ”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梦君逸又怎么不担心那两个丫头的安危?不管是楚梦月 ,还是鹊儿,他这个庄主对她们都有绝对的责任。只是江青璃怀有身孕,健康状况又差 ,如果他此时离开山庄去寻人,谁又能代替他照顾妻子呢?即使他并不认为楚梦月和鹊 儿真是被那夜盗带走,但也不能就任她们恣意而行,总得有人去把他“可爱”的妹妹带 回来好让他这个为兄的赏她一顿鞭子啊!
为什么此刻聂平不在银月山庄?如果有他在,他也用不着因分身乏术而烦恼了。
这时候梦君逸分外思念挚友,然而妻子忧心的眼神却由不得他再去想这些。
“我会想办法的。”他只得这样告诉她。“我答应你马上就采取行动,不过你得乖 乖躺在床上,等会把煎好的药喝了再睡一会儿,听见了吗?”
“但是——”
“梦月她们不会有事的,逼不得已我会向皇上请调人手,无论如何都会把她们给找 回来,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没亲眼看见她们平安归来,她是不可能放心的。不过这话江青璃并未说出口,为了 不再让夫婿为她挂心,她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并勉强自己挤出一抹笑容。
第二章
“你非得这么哭哭啼啼的吗?让人家看见了,还以为我是狠心的继母,正要拉着你 这可怜的拖油瓶上‘迎春阁’去呢!”楚梦月皱眉,瞪了一路上啜泣个不停的鹊儿一眼 ,以百般不耐的语气对她说。
“迎春阁?”鹊儿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问:“那是什么地方?我们真的要上那儿 去吗?”
“是青楼,青楼你懂吧?说难听点,就是妓院!你再哭,我就把你带到那儿卖了。 ”楚梦月没好气地威协道。
妓院?那可不是清白的姑娘家去的地方啊!鹊儿吓坏了,硬别着不敢哭出声音;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愈掉愈多,几乎就像下大雨一样,看得楚梦月是既气又觉得有些 好笑。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傻耶!”她双手插腰,无可奈何地看着鹊儿。“我怎么可能真 的把你卖到妓院去?当然是骗你的嘛!小呆瓜,真不晓得当时我怎么会有带你一块儿走 的愚蠢念头。”
“因为我端洗脸水给你,小姐,恰好看见你在整理包袱,然后你就要鹊儿跟你一道 走,还说鹊儿不肯的话,要用拳头打青鹊儿的眼睛。”鹊儿一脸委屈,她真的不明白自 己怎么会如此倒霉。
“要你来提醒我!”楚梦月瞪了她一眼后,喃喃道:“你以为我是老太婆,早上发 生的事,下午就忘了?去!”她说着还嗤了声。
鹊儿抹了抹眼泪。
“小姐,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我走得脚都酸了,肚子也好饿。”
“脚酸不会歇歇?肚子饿不会找地方吃东西?干嘛非得回去?”楚梦月拉着鹊儿的 衣袖以防她逃跑,一边朝前头看了看。“我们已经进城了,总算可以找家客栈吃点东西 、睡上一晚,这下子你没话说了吧?”鹊儿哪来的机会说话?楚大小姐马上又接着道: “差点忘了一件事,在吃东西之前我们得先去买两套男人穿的衣服,来,先找找哪儿有 裁缝店吧!”
“买男人的衣服做什么?小姐,是要送给庄主的吗?”鹊儿终于不再掉眼泪,小脑 袋瓜子还是抱着立刻就能回家的希望。
“是我们两个要穿的,傻瓜。”楚梦月戳戳她的鼻尖说。
“我们要穿的?”鹊儿瞪大眼睛,连嘴巴都是大开的。“我们又不是男人,为什么 要穿男人的衣服?”
“又问这种傻问题!穿男装当然要女扮男装了。”楚梦月径自拉着她往前走。
“我们这一路走来不是遇上很多言语轻薄的讨厌鬼吗?后来我想了想,像我们两个 这种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没有人保护实是在有些危险;为了安全起见,只好 这么做了。如何?小姐我不是普通的聪明呢?”
这方法不知有多少人用过了,根本连“普通”的聪明都称不上。但鹊儿什么都不晓 得,她也不想穿上男装、扮成男孩子,这一路走来的确很可怕,更教她恐惧的却是往后 的日子。
小姐真的不回银月山庄吗?她愈想愈有嚎啕大哭的冲动。
鹊儿深吸了口气想再次“冒死劝谏”,但楚梦月看见前头有家卖衣裳的商家,急急 拉着鹊儿就往那儿跑。
等她们两人再次出现在大街上,已是翩翩美少年和一位秀美书僮的俏模样了。
已经绝望了吧?鹊儿这么想着,感觉世界在眼前崩塌。
楚梦月却对自己的新造型非常满意,不断地瞧瞧这、瞧瞧那的,还伸手摸了摸头发 。
“裁缝店的婆婆人真好,还免费替我们梳头——”她说着皱起眉。“你是怎么了? 鹊儿?一点开心的表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