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老板有什么指教?”她要很用力才能把眼珠固定在对方的瞳孔里,跟人讲话眼对眼是种礼貌。
刚才不应该喝酒的,虽然只有两杯,却有点过了。
“叫我昀昊。”她的美貌虽然不是无匹,却是清流,去掉她能独当一面的精明,她是适合娶回家孝顺父母的老婆。
上得了台面,又能安心摆在家里。
现在这种女生很少了。
“昀……昊……”像是被逼着吞下她最讨厌吃的蔬菜,还不能露出点破绽来,这样就得罪人了。
“这不是很好,蕴青、昀昊,我们连名字都很配。”
这种话肉麻得她接不下去,白天发梦叫白日梦,那晚上呢?他肯定是酒醉了,不知所云。
“炎老板跟荆副理不是还要去别的地方?”她试图把“迷路”的人引导回正途。
“那个不重要。”
那在他眼中有什么是重要得非要撇下荆副理追出来?
她吗?不不不,她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是要跟你说我会向游董事长说明世懋跟芭顿的约是你促成的,这一切功劳都是你的。”他邀功。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
“怎么?约明明是你拿到的。”炎昀昊不解。
“大家牟利共生,能跟贵公司合作是芭顿团队合作的功劳,不是我一个人应该居功的。”
她跟大伯处不好的事大概传得人尽皆知了,商圈说大不大,要有个什么八卦流传速度绝对不会比影剧圈还是政治人物还要慢。
一个传得不好,她往后在商场上就会没饭吃了。
阿公虽然说过这窟抓不到鱼就往别窟抓,就算每一窟都抓不到,没鱼也有虾。
照她想……了不起就算虾子也捞不到……就吃素吧。
想不到她的话让炎昀昊这三世祖眼睛发亮,“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天上地下少有,像你这样凡事不计较的女孩比宝石还稀奇。”
他也一相情愿得太严重了。
“谢谢炎老板的赞美,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约出来吃饭。”
“那……以后再说了,再见!”
她今天真是够累的了,没力气也不想跟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路上说一些不切实际的风花雪月,她要赶快去喂猫,然后回家好好洗澡,吃饭~~没错,她今天除了早不知道消化到哪去的两片土司,呃,还有晚宴这两杯酒,什么都没进肚子~~然后倒头大睡。
拿到世懋的单子,她的阶段任务也算告一段落,总就是为别人作嫁,有什么好看不开的?这几年肩膀越来越硬,连外公家也没时间回去,要真被裁了,就回去赖给阿公养。
不过阿公今年也九十五了,她这样跑回去不知道会不会骂她?回去的事,还是先按下吧。
见留不住她,炎昀昊干脆说明想追求的意思。“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炎老板,我还要去喂猫狗。”她提高手中的提袋。
“不会是那些到处挖垃圾桶吵人安宁的野猫野狗吧?”他对在街上流窜的猫狗并不关心。
“它们有很多是被主人弃养,能收容的地方又太少,炎老板愿意捐钱盖收容所给它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家吗?”
他听了有些怔愕。“你……向我募捐吗?”
“炎老板要是肯慷慨解囊当然是最好不过。”看他像被雷打到的表情游蕴青也不以为意。
“我回去考虑考虑。”炎昀昊干笑落荒而逃。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她故意糗他。
看他脚步匆促的冲过大马路,还差点被车子撞到,她摇摇头,她又不会咬人,但是,马路如虎口,一定要小心。
第四章
流浪动物们通常会在垃圾桶或是餐厅后面的防火巷讨生活,游蕴青一到巷子口,摊开带来的食物,猫狗们一只只从藏身处闻香而来,冷静的眼睛瞧着她看,当然也不乏亲人的小猫对着她摇尾喵叫,一时间好不热闹。
“今天有很多好料,大家不要急,不要争……不要争,对嘛,小茶花,别顾自己吃,你的孩子呢?”
猫本来就不是亲人的动物,流浪久了,对人的敌意更加明显,不给靠近的比比皆是,游蕴青并不勉强它们,把食物放好她远远站开。
看大家吃得起劲,她的肚子饿得更是厉害,于是也不客气的拈起一块咕咾肉放进嘴巴。“嗯,好吃。”
人猫竞也一团和气的吃起残羹剩菜,其乐融融。
吃着吃着,突然额头一热,有什么击中她才掉到地上,猫儿们被这声响一扰全部抬起猛吃的头,然后一轰而散了。
“你又来喂猫?难怪我赶不走它们,你知道它们发情的时候会害得整个社区的人都睡不好,别再来喂了,不然我就叫警察了。”街灯不是个粗壮的大男人,汗衫、夹脚拖鞋,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对不起。”
“对不起就没事了吗?你在这里喂食把整个环境弄得又臭又脏,你知不知道?”他咄咄逼人的靠近。
“我每次都等它们吃完收拾干净才走的。”额头上辣辣的,有什么在往下流。
那男人有点被她额头上的“事物”给吓到,看了眼她,气势不若刚开始那么凶狠。“总之,我警告过你了,以后再来……打断你的腿!”
目送他逃也似的走掉,游蕴青摸了摸额头,是血。地上砸了她的石头有着尖锐的棱角,是那角割的。
运气有点不好。
“你是死人吗,被人打了还闷声不吭的。”冷飕飕的嗓子挟着看不下去的冷嘲。
凌悍墨的手上提着宵夜;是的,他三餐可吃可不吃,但宵夜这餐绝对不能少。
“是你。”他们……又见面,真有缘呢。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口气还是不好,长眼睛没看过这种女生。看着她的脸,越看越生起一股火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他在路的那边看了很久,几乎从她跟猫抢东西吃开始。
“我只是觉得很凑巧,我们今天见了两次了呢。”糟糕,没带手帕也没纸巾之类的。
“我并不想看到你。”这么不客气的话她总该有所感觉吧!
“你心情不太好,是因为脚还痛吗?”她累,头昏昏的,被打的地方又辣辣的热起来,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跟他高来高去的。不过,再没神经,他那用针剌人的话还是明白得叫她想忽略都不行。
“你看我哪里在痛?倒是你头顶的血快流光了。”
到底理这种没神经的人是有什么好处?他刚刚就应该一走了之回医院去享受他香喷喷的臭豆腐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明明咬着牙说话不是,算了,好像认识他开始就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是有点痛,我回家擦药了。”
“你就这样放过刚才伤害你的人?”
“他没错,只是手段激烈了点,我是希望他用说的,不要打我头,我又不是不可以沟通的人。”她嘟嘟嚷嚷的抱怨里听不出来要对那个可能会害她二度破相的人采取什么法律行动。
她从以前到现在根本没变,当年她也没责怪过他一句话。
他想这做什么?他一点打算也没有,即使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友谊。
“咦,我从刚刚就闻到好香的味道,是臭豆腐对不对?”
“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游蕴青尴尬的笑。
凌悍墨怪叫。“现在几点了,你还没吃饭?”
“我刚刚从酒店出来,你当过牛郎也知道酒店里是把酒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