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彻和黎轲富含兴味的互望一眼,强忍住笑意,知道事有蹊跷。
陶竟优开口闭口、指天誓日说绝不会娶古耘为妻、绝不分她一半财产……
可是——他竟然不声不响,一点前兆也没有,就跟古耘求过婚了?!
这实在太值得研究、讨论一番了!
莫非那个浪荡子爱上了古耘?
“你……拒绝了他的求婚?”一向镇静的言彻,快要笑出来了。
“嗯!而且我还把场面弄僵了。他说,他不会再跟我求第二次婚。”
“那种调调,是很陶竟优。”言彻笑了。
“可不是。怪不得他刚才对你视而不见,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黎轲也笑出来。陶竟优踢到铁板了,这不好笑吗?
“所以罗,现在就算我答应帮应先生,也没办法了。”古耘耸了一下肩膀,表明爱莫能助。
“绝对有办法,端看你怎么做。”言彻沉静的说,挖了陷阱让她跳,等着她说出那句话。
“总不能叫我去跟陶竟优求婚吧?”古耘不疑有诈,果然中计。
“为什么不能?”三个男人异口同声,说完后,还笑得更加大声。
古耘看着他们狂笑,瞬间觉得自己蠢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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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没有人在的家,是这样冷清!
不!这不是家,这只是一个有着华丽躯壳,实则空荡荡的房子而已!
陶竟优从不知家的可贵和温暖,时至今日,他终于感受到一个人在家,是一件比流浪在外还需要勇气、需要学习适应的事。
他快待不住了!
有股冲动想一走了之,但是他答应过言彻,暂时不走的。
随着夜更深,陶竟优的躁郁之气就愈加旺盛。他在起居室里走来走去,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古耘。
然后他终于确定,他会这么反常、这么烦闷,一定跟她脱不了关系—尤其跟她的拒婚绝对有直接关系!
稍早在医院里的碰头,古耘表现得那么冷静自若,根本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就这么不讨她欢心吗?陶竟优越想,就越无法平衡。
算了!法律又没规定不能拒绝别人的求婚,他何苦如此懊恼?
天下女人何其多,小小的古耘根本微不足道!
自我安慰之下,他的心里好过多了。他点了根烟,电话接着响了起来。
电话的液晶显示面,出现了利思婵的号码。她应该知道台湾现在是半夜三点,不至于会在这时打电话骚扰他的睡眠,除非……她有极重要的事。
“思婵?”
“竟优!”电话彼端,利思婵哭泣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你要来了吗?我一个人真的应付不了了!”利思婵哽咽的吸了吸鼻子。
“这阵子还不打算过去,到底又怎么了?”
陶竟优对利思婵这个高中的初恋女友,其实并没有余情未了,只是自从与她在加拿大不期而遇后,得知她过得相当不如意,他就怎样也不忍心弃她于不顾。
她所嫁非人,被困在痛苦和充满暴力的婚姻里,是他伸出援手,付了一千五百万元,才让她得以远离魔掌,重获自由。
离婚之后,利思婵想带着一双儿女回台湾,可是当初她丈夫提的离婚条件中,有一条规定是她不能擅自带小孩离开加拿大,否则还得另外支付前夫折合台币约三千万元。若她付不出钱,一样逃不出他的掌控。
那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正式切结书,就算她偷偷的将小孩带回台湾,她前夫是可以千里迢迢追过来的。
所以,她只得为了孩子继续留在异国,无法脱离那个伤心地。
看她人在异乡、生活不易,又想到过往的交情……所以在金钱上,陶竟优算得上对她仁至义尽了。可是她希望他长期留在加拿大,那是绝不可能的。
“我只是很没有安全感、很害怕……我真的很无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利思婵说。
“思婵,你自己要坚强一点,你知道我是不可能一直待在那儿的。”陶竟优好言安抚她。“何况,我这边也一团乱。”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只是忽然感到很难过……”利思婵的声音听来充满歉意。“打扰你了,真抱歉。”
“没关系,你自己好好保重,有任何困难我还是会帮你的。”
“我知道……”
利思婵生性软弱、依赖心很重,即使当了母亲还是一样脆弱,像是永远停留在高中时期,长不大的小女孩。
电话收了线,陶竟优的心情还是一样沉重。他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只要一闭上眼,与古耘发生过的点滴就会不断浮现……
老天爷!他要女人,一通电话,顶级美女招之即来,他何苦在这里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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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古耘跟应晤诚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情谊,她值得为他傲那么大的牺牲吗?她自己想来都有点匪夷所思。
可能是因为当时她一人对他们三人有点势单力薄,又因为见到陶竟优时,他的反应令她无以自处,所以她一疏忽便没有极力推拒,干脆默许了这桩金钱婚姻。
那就这样吧!
下班时间到了,古耘决定立刻去跟陶竟优求婚!
她拨了他的手机号码,运气不好,连续三次都转入语音信箱,她不习惯对着机器留言,只好每隔一段时间就拨一次,一拨再拨。
她就这样一直走,一直拨,走累了就坐在行人椅上。自从手机这玩意儿发明之后,她还没这么热烈使用过。
求婚哪有这么难的?她就不信!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电话终于被人接起,陶竟优语气冷淡。
古耘疯狂而努力不懈的找着他,但她好像就只为了一定要拨通,却根本还没有准备电话接通后要如何做开场白。所以,当她从电话中听到他的声音时,一个慌张,手机竟然就滑溜的从手掌心滑了出去。她反射动作出手去捞也没捞到,心想这下手机非摔得四分五裂不可了。
可是,没有听见物体着地的声音,她转头,瞧见有人接住了她的手机。
正是陶竟优!
“你?!”这时候,古耘除了吃惊还是吃惊,人都僵掉了。
几天不见,陶竟优的头发长成了三分头,当然还是帅得没话说,不过他的神采显然较之前失色。
他将她的手机收好,塞入她的手提包里,望着她,等她开口。
“我……你……”古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至少也等她稍微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让她重新调整说辞再继续吧?
“我……是这样的……呃……”
“想嫁给我了?”
“ㄟ?你怎么知道?!”古耘又大大的吃了一惊!
他猜的。不,应该说是推断的。
一定是应晤诚说服了她,既然他父亲欠地下钱庄钱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他也就不避讳,直接向言彻和黎轲寻求协助,他们三人一起绑架了她的意志。
“如果不是,你不会发疯似的找我。”
“那……”他那么开门见山,照理说更好沟通,可是古耘反而觉得万分尴尬。
早知道,她那天就答应他的求婚了,也不用现在自己伤神,骑虎难下。
“你可以说说看。”
“你应该不会答应吧?”八成是这样!搞不好他还会变本加厉地羞辱她!古耘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着实提不起勇气。
“你说说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