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取笑我了!”温厚的潘其胥终于抗议了。
“放轻松一点。”古耘说着,笑容还是未褪。她眨着长翘睫毛,视线不经意的划过左前方,接触到了一道蕴藏邪恶、不怀好意的眼光。
她的心跳蓦地多蹦了两下,知道被窥看之后,她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
“你怎么了?脸色忽然发白?”潘其胥没忽略古耘僵掉的笑容。“你身体不舒服吗?”
古耘摇头,强迫自己专心的看着潘其胥。“没事。”
潘其胥忽然伸出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再贴贴自己的。“应该没发烧。”
“我没事啦……”古耘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把他的手拨开。
“没事就好。”潘其胥这下有胃口吃饭了,还吃得津津有味。
倒是古耘早在潘其胥愁眉苦脸发愣时,就已把美味午餐解决了,现在只能啜着吸管喝果汁,偶尔舀舀冰淇淋入口……总之,她让自己忙得没时间将眼光飘到窥伺者的脸上。
但是无论她如何故作没事,那股罩在她四周的诡谲气氛,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陶竟优的存在。
此时,言彻从餐厅外匆忙的走进来,陶竟优向他招了招手。
“怎么我都还没时间吃中饭,你已经悠闲的在喝咖啡?”言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可不可以帮忙多分摊一点工作?副董事长?”
陶竟优看了言彻一眼,不理会他的抱怨,倒是对他怎么弄得灰头土脸感到很稀奇。
言彻身上的白衬衫脏污不堪,胸前部分还明显的染着两个黑黑的掌印。他是一个相当注重仪表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这样脏兮兮的自己,而且还是在公共场所出入?这实在太不寻常,根本不像他的作风。
“言彻,你发生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狼狈?”陶竟优忍不住问。
言彻没搭腔,服务生已在旁等候,他已经错过早上一餐,中午这餐他可不想再继续延误下去。
服务生一走,言彻双手一摊,颇为无奈,也避重就轻的说:“我没事,只是早上上班时在路上出了点意外,到现在没时间换衣服,也忘了换而已。”
陶竟优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他,没再多说。
“竟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看见了董事长的理发师——在你斜对面十点钟方向的那个小姐,没错吧?”
“没错。不过,她现在是我的。”
“你的?你的女人?”言彻皱了下眉头,疑惑不已。
“是我的理发师!我从我爸手中接收了。”
“庞大企业不接管,倒接收个理发师?”言彻冷笑着摇头。
陶竟优对于他的奚落不以为意,他比较在意古耘对面坐着的男子。
就在此际,言彻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我也认识,他是潘美企业的继承人,叫做潘其胥。”
“潘美企业……做凉椅的?”
“凉椅只是传统工业的一部分,他们现在也是多元化经营,潘其胥那家伙,别看他一副呆样,他对电子科技可专业的很。”言彻在商场中打滚多年,语气难免市侩,他也算是自视甚高、狂傲之人。
“是吗?愣头愣脑的,看不出来有多灵光。”
“如果你研究过他们潘美的财报,你就不会说他愣头愣脑了。”
陶竟优不打算因言彻的三言两语就对潘其胥另眼相看,他的眼光倒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直朝着古耘望。
古耘被他嘲弄的眼神不断扫视,终于受不了,在潘其胥吃完最后一口饭,连咽都来不及咽下时,她就催促着他赶快结帐、离去。
“你的理发师怪怪的。”言彻淡淡的说,瞟了陶竟优一眼,颇有揶揄的意味。
“干嘛那样看我?”陶竟优实在不懂,言彻干嘛笑得那样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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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要下红雨了!
古耘踏进陶家的理容室,竟然看见陶竟优端坐在镜前,他不但没迟到,还早到地等在那儿了?!
这让古耘相当诧异,不禁露出吃惊和疑惑的表情,怕自己眼花看错人,她甚至转头瞧了墙上的时钟一眼。
陶竟优冷冷地看着她,神情颇为不悦。“我准时出现值得你这么惊讶吗?”
“你好。”古耘放下工具箱,默默做着准备工作,迟疑半晌才低声的问候他一声,然后她走到他身后,对着镜中的他问:“你今天要理发吗?”
“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他忽然转移话题。
“哪个?”古耘有点愣住。
“潘美企业的小开。”
“他不是我男朋友。”虽然他问及私人话题,她大可拒绝回答,不过她还是老实的说了。
“不是?你们看起来很亲热。”
“没我们亲热吧……”古耘顿时住嘴,脸色悄悄的涨红了。
陶竟优明白她何以这么说,她一定还记恨公园里,他恶意捉弄的一吻。
“你不要太想入非非。”他讥笑着。“不要爱上我,不然你会很惨。”
“这不用你提醒!”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这种人!古耘恼怒的问他:“到底要不要剪?不剪我要收工了!”
“不剪发不代表我不要别的服务。”他才不会让她那么轻易过关。
“那么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请你告诉我。”古耘耐着性子再问。
“告诉你,你就一定做得到吗?如果超出你的工作领域呢?”陶竟优从容的自椅上站起,朝她走去,嘴角又勾勒出邪恶的笑。
他庞大的身影一靠近,不怀好意的气息就更逼近古耘的感官。
“杀人放火的事当然做不到。”古耘斜睨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了他那对无端慑人又放肆的眼睛。
“没人要你去杀人放火。”陶竟优缓缓绕到她身后,低首附在她耳际。“性服务如何?我要性服务。”
他贸然地说出这句话,不要说古耘大惊失色,连他自己都错愕不已。但说都说了,他干脆维持住骄狂神情,且看她如何应对。
古耘气怒之余,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回头瞪着他,并且与他保持相当的距离。
“我就说你做不到。”
“我是没必要!”古耘大声且气怒的说。
他从他父亲手中接收这个理发师,不为别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探知父亲留给她的信里到底还写些什么,是否父亲给她什么好处是他不知道的?
还有最重要、也很肯定的一点——他绝不会傻傻的将财产分她一半,不管是现在还是十五年后!
此刻,他所说的话确实成功的挑衅了古耘,只见她脸色涨得通红,恼怒到连拳头都不自觉握紧了。
“嗯?”陶竟优狂妄的睨着她,他很清楚自己稳占上风。“我父亲留给你的信里写些什么?告诉我,我就收回特别要求。”
古耘知道自己被威胁了,但是她更明白自己绝不能将那封信的内容告诉他。
“我还是无可奉告。”
“我父亲到底留多少其他好处给你?”
“其他?”古耘拧住了眉心。“什么意思?其他?如果我有其他,那原本的是什么?”
糟糕!心机耍半天不但没套出半句话,自己竟然还说溜嘴!
“没什么。”陶竟优飞快地转移话题。“既然你无可奉告,那么请问你要如何解决我的特别要求?”
古耘望着他,虽然他的长发飘逸有型,可是在那样一张英俊狂傲的脸上,看了只叫她生厌、生气。
“除非我也拥有一个要求。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