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月瞪着墙,好一阵子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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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回到姐姐的住处,一推开大门,姐姐林秀就迎了上来:“我真该杀了你姐夫, 他竟敢趁我不在时偷偷说服你去学校演说,他明知道你是来静养的,还给你找这种麻烦 ……”
林澈随姐姐坐到沙发上,笑着说:“你别怪姐夫,是我愿意的。再说我的眼睛也不 是什么毛病,早就不碍事了。”
“你呀!心肠软,见不得人家求你,什么事只要别人多说几次,你还不是全答应了 ?你是我弟弟耶!我就气你姐夫没顾虑到你的身体……”
“姐!”林澈打断她,笑着:“只是眼睛动个小手术,瞧你说得好象我得了什么绝症似的。姐夫征求过我的意见,是我自己喜欢去,你可别为了这种小事和姐夫吵,否则 我怎么好意思继续在这儿住下去呢?”
“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本来就应该和我们住在一起……”
林秀停了停,看他一眼,叹气道:“我……阿澈!你和她已经分开这么久了,也该忘了吧!总不能……”
“姐!这和她没有关系,你不要乱想。”林澈的笑容首度消失,换上了一副淡漠的表情。
“没有关系?”林秀皱眉:“我可不相信这和她没有关系,不然你怎么会四处流浪 、怎么也不肯定下来?不是我要说你,既然爱人家又何必解除婚约呢?真搞不懂你。”
“姐!”他站起来:“我想早点休息了。”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她别再继续这个 话题。
林秀又深深叹口气,她是明白的!
“好!那你就早点休息吧!我该去看看平平醒了没,算算时间他也该喝牛奶了。”
提起六个月大的儿子,林秀脸上多了笑容。
他点头:“对了!姐夫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有事出去了,否则他一定会陪你去学校演讲的。怎么?你有事找他?”
林澈摇头:“算了!没什么,改天我再问他就好了。”
“好!那你早就睡,对眼睛会好一些。”
他笑笑,点头上楼去。
回到客房里,将灯光调到最柔和,然后林澈将自己抛入床中,举手摘下眼镜。
见到依月真是他怎么也没有想的事;而她,已漂亮得让他没有在第一眼看见时就认出是她,直到她问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问题。他苦笑着,原来她也怨他,也许还恨他呢 !恨他狠心抛弃了她姐姐。林澈揉揉双眼,试着去回想慕云的模样。两年多了,他没有一天不想起她,但不知为什么,她的影像在他的心里渐渐模糊,颜色淡了,轮廓也不再完整。
时间真的这么可怕吗?他不愿去忘记的人或事竟也由不得他主张。想起方才原是想跟着依月的,看看她住哪儿,也好暗中陪她走一段夜路。她也许不再尊敬他,但他仍像个大哥般地希望能保护她。可惜她一定是飞奔而去,他一出教室已看不见她的影子。她就这么不见踪影,而他连慕云的近况都不曾问得。
林澈扯下绑住头发的发带,拿在手上端详了许久,并用拇指轻抚着发带尾端用奇异 笔小小地写着“云”字。这是慕云留在他这儿唯一的一样东西。他在读研究所时曾有一 段时间没空理发,头发长而乱地散在颈后,慕云看不过去了,于是拿下自己的发带,仔 细地替他在颈后系好,还在他颊上印上深情的一吻……。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慕云!你 一定要幸幸福福的,不然的话……他又该怎么办呢?
两年来的第一次,林澈的心湖再度起了涟漪,是为了依月的指责?还是渴望得知慕云的消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临睡之际,他只知道这个假期将不可能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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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的眼镜……”陈辉差点没扯上依月的领子,被她狠狠一瞪才放下已举起 的手。“喂!我的眼镜好好的怎么会……宋依月!你说清楚点嘛!”
宋依月好想对天大叫。因为遇见林澈,还和他不欢而散,使她昨晚一整夜都梦见他 ,一觉醒来反而觉得更累了!今天听王教授的课一直想睡觉。好不容易下课了,一出教 室就让陈辉给逮着了,不是很霉吗?
“你说话小声点,我头都被你喊得痛起来了。”她懒懒地说,人仍往前走着。
阵辉紧紧地跟在后头:“你说我的眼镜坏了,究竟怎么回事?”
“不是‘坏’了,是‘碎’了。”
“碎了?怎么会?”陈辉叫得更大声。
依月揉着太阳穴:“我踩的,怎么不会?我警告你哦!你再这么大声说话,我马上 就走。”
“好!好!对不起!”陈辉陪着笑脸:“那你行行好告诉我,为什么要踩碎我的眼 镜,那是我爸爸从德国带回来的口也!我知道那天不该不守信用,硬拖着你继续战下去 ,可是你也不用这么残忍……”
“你够了没?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生你气不会捉你来K一顿啊!干嘛拿你的眼镜 出气?是张松年啦!他吓我,眼镜就掉到地上,被我一脚给踩个稀烂。事情就是这样罗 !”她耸耸肩,人停也没停。
陈辉楞了一下,又赶上去:“喂!那……谁赔给我啊?”
“当然是张松年,难不成是我?”她朝后头挥挥手:“你去找他吧!我没课了,要 回去睡觉,你别再跟来了啊!我没空理你。”
“张松年真会赔我?”陈辉有些担心地问。
“你很烦耶!去找他就知道了嘛!一直追着我问。我想他会赔你的啦!毕竟他家有 钱得很……”她看见远方一个熟悉人影,嘴角的话说了一半就吞了回去。他又来做什么 ?总不会是巧合吧?依月拉过陈辉:“喂!看到前头那个人没有?穿白上衣那个,他跟 了我好几天了,真讨厌!你替我挡一挡吧!”
陈辉看了看前头,皱着眉说:“他是谁?样子挺不赖的。”
“谁管他样子怎么样,我说他是个色狼。”
“色狼?不会吧!他看起来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啊!”
“怎么?现在坏人脸上都剌了字了?那么好认就没人会受骗了。喂!你究竟是不是 我的好朋友?”她问,手叉着腰,一脸怀疑。
陈辉忙点点头。
依月满意地笑笑:“那就对了。你替我好好教训他一下,我先走了。”
“喂!这……”陈辉面有难色,在校园里打人,这……“看!他朝这儿来了,分明 是想找我麻烦。我真的要走了,拜!”她跑了几步又回头:“我会替你向张松年要一副 更帅的眼镜赔给你。”
陈辉眼看依月已走远了,那个戴墨镜的家伙又真追了过来,他只好想也不想地硬将 那人拦了下来:“喂!你找她什么?”陈辉手叉在口袋中,脚抖呀抖地一副流氓样;他 想这样比较能够造成令人害怕的第一印象,对自己比较有利。
林澈讶异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子,他该和依月差不多的年纪,是她的男朋友吗? 为什么拦下他?
“你是……?”他淡笑着问。
这人一点也不像坏人,真的。不过陈辉仍装出凶狠的语气:“你管我是谁?总之不 许你骚扰她,”他指指依月离去的方向,说:“再跟着她的话,小心我K你一顿。”
林澈仍是好脾气地笑道:“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我和依月原来就认识的,只是……发生了一些争执,我想向她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