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乱说话。”左千堂跟着也白了他一眼。“胖皮是狗,不是猫。”
“是——是狗的话为何听得懂人话?”邵奇勋一脸惊愕。
“胖皮是只通人性的狗。”左千堂说的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虽然你这么说,但听得懂人话也太——”邵奇勋倏地闭上了嘴,因为胖皮正咧开了嘴对他嘶吼着。
邵奇勋心一惊,忍不住低喃道:
“咦?它以前不会这样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左千堂担忧的神情加入了不耐。“胖皮一定是病了。”
“可是三个兽医都说它身体健康没什么毛病啊!”
“没什么毛病的狗会成天呜呜叫吗?胖皮又不是狼。”左千堂气恼拍桌。“那些可恶的蒙古兽医。”
邵奇勋听了很想笑,辛苦的忍住之后说道。
“难不成胖皮是外星人.呜呜叫是因为思乡情切?”
结果这话引来四道几可致命的杀人目光,邵奇勋忙挥着手说:
“别——别生气,我是开玩笑,开玩笑的啦!”
“我可没那心情听你说笑。”左千堂白了他一眼后又低头轻抚爱犬胖皮,“你究竟是怎么了呢?小狗狗。”并且温柔地低语。
见好友真的相当担忧,邵奇勋收起了玩笑心。
“兽医都说没问题,你就放宽心吧。再这么下去胖皮没事,你可要生病了。”他劝说。
“胖皮不吃不喝的,怎么可能没事?我说那些兽医肯定没一个是有执照的。”左手里头也不抬地回答。
邵奇勋闻言一怔,继而露出苦笑。
“你这么说也太——”
“太什么?胖皮明明就很反常,他们却检查不出是什么毛病,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当兽医?”
邵奇勋张着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只能叹息道:“一牵涉到胖皮你就变得毫无理智,这样不好,千堂。”
左千堂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低下头抚摸胖皮。
唉!又惹他生气了,他这朋友真的很难伺候。
“抱歉,千堂,我不该这么说。”他道歉,伸手拍拍好友的肩。
“我们再观察个一、两天吧,如果胖皮还是这个样子,我们就带它去找更好的医生。”
“干脆带它到美国求诊算了。”左手堂低声却认真地说。邵奇勋一听,差点没呻吟出声。
“这——总之你先吃点东西,找兽医的事我们再讨论。”他只能这么说。
于是,当天晚上邵奇勋就被左手堂拉着严肃讨论之前往美国寻找兽医一事,直到凌晨两点才得以回楼下睡觉。而他才刚刚梳洗完毕躺回床上,左千堂又乒乒乓乓地冲下楼来,把邵奇勋给吓得摔下了床。
“又怎么了?”他哭丧着脸问,还有些惊魂未定。
“胖皮它——胖皮它——”
看见好友脸色发青,邵奇勋身上的瞌睡虫也全给吓醒了。
“咦?胖皮怎么了?该不会死——该不会是羽化成仙了吧?”
一只拖鞋朝他飞来,直接命中邵奇勋尚称高挺的鼻梁。
“胖皮不见了!”只着一只拖鞋的左千堂哑声嚷道。
*****
裴双妞撑着疲累的双腿爬上位于四楼的住处,边爬还边回头看了跟在身后的女孩一眼。
“我说青青,你干嘛非要到我这里来睡呢?我这里小的跟鸟窝似的,而且我累毙了,根本没精神陪你闲聊。”她问,跟着就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罗青青闻言则是丝毫不以为意地甜笑着回答:
“你天天都这么说,也不知道让你逃过几回了。我是被指派的代表,今天非得听你说个明白。”
裴双妞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钥匙孔,缓缓转开了门把。
“拜托!你没看见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苦着脸说。
“不要紧,我会替你冲最浓最浓的茶,喝了保证提神。”
“我穷得饭都快没得吃了,哪来的钱买茶叶?”裴双妞皱着眉道。
“所以我自个儿带来了啊!”罗青青拍拍身上的背包。“也有咖啡喔!你用不着担心会睡着。”
“想睡却又睡不着是很痛苦的,你别这么残忍行不行?我看这样吧,今天就先睡觉,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谈如何?”
“不行!”罗青青一听直摇头。“我被严重警告过,绝对不可以对你心软。抱歉了,裴裴,我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裴双妞被吓得贴在墙上,张着嘴良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别怕,别怕,”罗青青过来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说的也是,就算是妖魔鬼怪也没有你来的可怕。”裴双妞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领着罗青青进了屋内,然后再回自己房里。
在台北市,这么小小的一间鸽子笼月租就要五千块钱,有的只是一张床和一个塑料衣橱,厨房和卫浴设备都得和别人共享。
“我说裴裴,我来你这儿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好象每次来你这儿都更拥挤了一点?”罗青青一进门就皱着眉问。
裴双妞则是连驳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早说过这里小得很,是你自己非要来。”
“哎呀!我说说而已嘛,又不是真在抱怨。”
罗青青说着径自往床上一坐,打碎了裴双妞直扑上床的美梦。
“啊!这也是被迫的喔!”见裴双妞一脸铁青,罗青青不慌不忙解释道:“我可不是这么不懂礼貌的人,是学姐‘指示’我一定要占着你的床不放,她们说一让你爬上床就糟糕了,就算是被大象踩过也吵不醒你。”
裴双妞白了她一眼。
“被大象踩过会死的,谁还醒得过来?”
罗青青一听也回了她一个白眼。
“死相!你明知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我才懒得管你是什么意思呢!”裴双妞叹了口气。“真的不让我睡吗?我跟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一样,假日还得打工的耶!”
“我们这哪算得上什么养尊处优?是你命太苦了啦!”
裴双妞苦笑。
“你说话还真不客气。”
“我这是夸你那学费和生活费全靠自己搞定,这年头已经找不到这种人了。”
“也没那么了不起吧?”裴双妞呵欠一个接着一个。
“当然了不起了。”罗青青义正辞严道:“你想想,裴裴,咱们可是运气好,考上国立大学,要是不小心上了私立的,不去卖身哪来的学费啊?”
“卖身?”裴双妞被吓醒了一大半。“喂!喂!我再怎么爱钱也不干这种事的。”她忙摇着头说。
“谁要你去卖了?”罗青青皱着眉看她。“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对吧?看来泡茶的时间到了。”
“咦?真的要喝茶?我会睡不着的。”
“这就是我带茶叶来的目的啊。还是你想喝咖啡?”
“我也不能喝咖啡。”裴双妞呻吟道:“不喝行不行,我不想闭着眼睛神智却超级清醒。”
罗青青耸耸肩。
“如果你能把事情交代清楚,喝不喝茶或咖啡都随你。”她说。
“那天的事是吧?究竟有什么好说的呢?”裴双妞摊在墙角,揉了揉眼睛道:“我不是说了吗?那个打赌我认输了,你们这个星期的中餐费用都由我负责,这还不够?”
“当然不够了。”罗青青嚷道,在裴双妞的阻止下才降低了音量。“你那两、三句话交代的是结果,而我们除了结果还要知道详情,详情你懂不懂?”
“详情?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啊。”
“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清、楚。”罗青青咬牙切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