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宜仪看着始终站在一旁的赵一峰。“赵先生,我肚子饿了,可以麻烦你去买早餐吗?”
喉咙虽然还很痛,但苏宜仪还是很努力的让自己的音调清楚可辨。
“苏小姐想吃些什么?”
“医院餐厅里的稀饭就行,不用麻烦你跑太远。”
“嗯,我会快去快回的。”赵一峰看了王唯芳和苏宜仪一眼后,才走出病房。
等赵一峰一离开病房,苏宜仪就开始收东西。“唯芳,我们走。”
“嗯。”王唯芳拿起随身包包,牵着苏宜仪的手一起快步离开病房。
两人从后头的安全梯下楼,避开了前头的护理站,然后从侧门离开医院,一路回到苏宜仪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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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仪,吃饭了。”苏母来到苏宜仪的房门外,轻喊着沉睡中的女儿。
苏家生了三个女儿,老大和老二都已结婚不住家里,而这小女儿隔了这么久才回家,一回来就病恹恹的,让苏母看了好心疼。
大学才毕业就结婚,嫁得还是这样的豪门小开,虽然没有跟公婆住在一起,但郑开来的风评本来就不是很好,当初要不是宜仪同意嫁给他,苏母是宁愿卖房子去还债,也不愿把宝贝女儿嫁过去。
苏宜仪眨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妈妈,慵懒里全是满足的笑容。“妈,怎么又要吃饭了?”
回家两天,她好像不是吃就是睡。“早晚我会变成一只大肥猪。”
“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风一吹就倒,我看看能不能把你养成一只大肥猪。”
苏宜仪下了床,撒娇地赖在妈妈的身上。“我要是变成大肥猪,你不就变成猪妈妈了。”
“你这孩子。”苏母笑了,苏宜仪也笑了。
母女俩手牵手,一起走下楼。
前天早上她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回到娘家休息,她也有打电话通知郑开来,请他暂时不要找她。
她不想回到小套房,不想让郑开来可以在她面前来来去去的,她怕他的柔情,更怕自己的情不自禁。
她不能被同样的石头绊倒两次,她已经心痛过一次,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离开郑开来,她不能让自己再次陷入爱上他的困境里,那她一定会跌得粉身碎骨。
喝完母亲特地炖的鸡汤,她半躺在沙发上边休息边和妈妈闲聊。
“宜仪,开来怎么都没来看你?”苏母问,有种探试的意味。
“他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宜仪不敢让爸妈知道她已经离婚,因为她不想让她爸觉得愧疚,更不想让妈妈心里难过。
“像你大姊、二姊嫁给医生和公务员也不错,虽然没那么有钱,但至少放假日都会陪着她们回家来;像开来这种大老板女婿,从你和他结婚后,我可是从来没看过他出现。”
“妈,对不起。”苏宜仪坐起身,来到妈妈的身边。
“傻孩子,是爸妈委屈了你,要不是为了你爸爸,你也不一定要嫁给他。”
“妈,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喜欢他,甘愿嫁给他的。”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虽然苏家也算是小有地位及财富,但比起真正的有钱人还是差那么一大截,所以苏家并没有请佣人。
“妈,我去看看。”苏宜仪来到大门边,透过对讲机的显示器看见了郑开来。
怎么说人人到?!现在就算郑开来做出更多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她也不会有太多的讶异。“你怎么来了?”
郑开来走进来。“来看你,好点了吗?”
“现在是下午两点,你不用上班吗?”最近的他真的很奇怪,怎么是离婚后反而对她比较好?
以前,就算她死在屋内十天半个月的,恐怕他都不会知道。
“当然要,只是……”郑开来看见苏母,微点着头,生涩地喊了一声,“妈。”
苏母迎上前。“你们聊,我去泡茶。”
那声妈,让苏宜仪觉得很尴尬,让苏母也觉得不自在。
“请坐。”苏宜仪无法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就怕被妈妈发现。
郑开来坐了下来,看着她不再死白的脸色,心里的大石终于能放下。
苏宜仪站在他的左前方,就像个陌生人般,无法与他太靠近。
“你不坐?”
她想了想,还是在他身边坐下。“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去户政事务所登记,这样你就不用麻烦了。”
“两天不见,你要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调侃的兴味。
“不然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是她家,看他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为何觉得别扭的人会是她?
这时苏母从厨房端了茶过来,苏宜仪才赶紧闭上嘴。
“开来,请喝茶。”苏母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
“谢谢。”郑开来拿起茶浅尝了一口。
气氛很怪异,苏母原本就和郑开来不熟,除了在婚礼上,丈母娘和女婿好像没讲过什么话:而苏宜仪也不知道在妈妈的面前,该和这位“前夫”说些什么。
“妈,我想接宜仪回去。”郑开来开口了,在苏母面前,他少了一贯的威仪,多了点晚辈的恭敬。
“好呀!那我去把鸡汤装进保温壶里让宜仪带回去喝。”苏母才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苏宜仪很想说不要回去,可是在她跟他还没彻底断干净前,她不能让妈妈操心。
拿了妈妈准备好的鸡汤,苏宜仪才跟着郑开来走出大厦,令她讶异的是,出门必定有司机跟随的他,今天却没让司机开车,而是他自己开车。
“你的司机呢?”她坐上车后才问。
“我不想让司机知道我跷班。”他踩动油门,侧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是她从没看过的,有种小男孩似的调皮。
是呀!连她也很怀疑,他这个工作狂怎么会为了她跷班?如果公司里的人知道了,铁定会吓掉下巴的。
“我不要回你家,我想要回我的小套房。”
“宜仪,我们得好好谈谈。”几千万的生意,他可以眉都不皱地下决定,为何对她,他的心就是会起起伏伏、犹豫不决,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她故意不看他,看着车窗外的台北街头,这样冷天的午后,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潮汹涌。
“想要我去户政事务所一趟,就跟我好好的谈。”
“你就只会威胁我吗?”她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
他手里的方向盘一个大转弯,紧急的在路边停了车。
“啊!”他不顾前后车辆的危险动作,让苏宜仪吓得尖叫出声。
“或许我说话的方式不对,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威胁你!”从小到大,在父亲军事化管理的作风下长大,他若没有高人一等的魄力及能耐,如何能领导上千名的员工。
她心口仍在怦怦乱跳,气息仍显得不稳,可他就是故意想吓她。
“要谈是吗?那回我的小套房,我可不想在马路上跟你谈,你若想死,别拖着我下水。”
这一招果然有用,他再度驶入车潮,朝她的小套房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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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喝茶。”苏宜仪将熟茶摆在茶几上,然后人退到茶几后的床上,与郑开来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对我的误会很深。”他开门见山的说,不想再拐弯抹角。
“哦?是吗?”她盘腿坐在床上,手里也捧着一杯热茶,好温暖冰冷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