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要不然可要打小手了。”绯影只得扮黑脸。
“好嘛……”她噘着小嘴儿,冬瓜似的矮小身子这才从屋里溜出来。
老和尚走到她面前,掬起她的小下巴,见她那双好奇的大眼骨碌碌地转着,他伸指在她颈子中央轻轻一点,这一点却疼得她哇哇叫,“好疼、好疼……皇额娘,好疼啊!”
祁烨顿时瞪大眼,紧抓住老和尚的手,“朕这么信任你,你居然伤害公主!”
“皇上,老衲这是在救她。”
“救她?!你在她颈子上烧了个窟窿还说是救人!”祁烨气昏了头。
“皇上,别这样,我想大师有他的用意,瞧,临容才叫个几声就不叫了,我看只是个红点子而已。”绯影抹去临容的泪水,蹲下身仔细观察着。
祁烨这才放开手,“罢了,朕就信你,让公主暂时搬往东北宫苑,希望你不是耍着朕玩。”说完,他便抱起临容,进入清宁宫。
“大师,别在意,皇上是因为爱女心切。”绯影直觉歉然地对大师说。
“皇后,您这么说可折煞老衲了,事已交代,老衲这就离去。”老和尚朝绯影点点头后,立即拂尘而去。
绯影望着他,传闻他是位得道高僧,更是北国退隐国师,如今已是高龄三百,却仍是七十来岁的样貌:也因他德高望重,皇上这才愿意相信,否则她和皇上都不是会听信江湖术士之言的人哪!
如今还是赶紧派人将东北宫苑打扫干净,明儿一早就让临容搬过去,只是,母女得暂别三个月,不知要她如何熬得过,临容又如何熬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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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临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东北宫苑,但是大阿哥却不用住在这儿,夜里就只有她和嬷嬷在一起,皇阿玛、皇额娘都不见了!
“嬷嬷,我要见皇额娘!”五岁不到的临容开始大吵大闹。
“公主乖,只要在这儿住上三个月就可以出去和皇上、皇后团聚了。”嬷嬷不知该怎么对她说,只好安抚着。
小娃儿算不出三个月有多长,只明白每晚她都跟皇额娘睡、每天她都和大阿哥一块儿玩耍,她不要一个人在这种地方。
“我不要嘛!嬷嬷,你放我出去,我要找大阿哥玩。”现在才晌午,以往这时候她都在园子里玩纸球。
“不可以。”老嬷嬷还真为难。
“呜……”
小公主哭了,这一哭还连哭十天,只有哭累了睡着时才有片刻的安静。
老嬷嬷拍拍她的小身子,明显感觉她瘦了,这么大点的孩子整天关在屋里没有活动,怎会饿呢?当然没有食欲,什么也不吃啰!
“公主啊!再撑撑,八十天一过,您就可以去外面玩儿了。”
突然,本来亮晃晃的天色猛地暗下,答答答……几点雨珠落檐声让老嬷嬷震了下。是雨声!该不会是她听错了?想想这几个月来从不见雨水,前阵子皇上祈雨祭天果真灵验了,
嬷嬷开心地打开窗子,望着这场大雨,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如果不是小公主在屋里,她还真想出去淋个痛快呢!
同时间,养心殿内。
绯影也将小手伸出窗外,接着外头的雨水,“天……真是雨,皇上,下雨了!”
祁烨站在门外,见了雨,总算松了口气,这也表示那老和尚真有道行,算出不需半个月必降甘霖,这么说,临容还真得关在东北宫苑三个月……
“是下雨了。”两人相视而望,表情少了该有的兴奋,有种矛盾的心情。
“听嬷嬷说临容食量少、人也不活泼了。”才十天就变了个人,何况还有八十天得熬。
“为了她好,只能忍忍了。”祁烨话虽这么说,可绯影知道他比任何人都难受、不舍呢!
“我知道,如果能去看看她倒还好,可是连我们都不得靠近,我心里……好痛啊!”想想,她此刻的心境不就和那滂沱大雨是一样的吗?
“别难过,小心身子。”她腹里还有一位龙子在,可不能太伤心,“你必须打起精神,明天荣庆将军即将凯旋归来,我已下旨在宫内麒麟楼设宴,到时你可别再颓丧着张脸。”
他掬起皇后的脸,在她唇角印上一吻,“放心,是朕的子女,这点苦绝对熬得过。”
“嗯,我也相信。”绯影挤出抹笑,“明天我会开心地迎接荣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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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将军”铁木尔·荣漱褪去军服,身着一身锦衣绸衫带着妻儿来到皇宫,拜见皇上。
“你这次为朕打下不少江山,今儿个就不必拘礼,尽管享用朕为你准备的珍馐。”祁烨扯开嘴角,先行端起酒杯,“来,朕敬你一杯。”
“臣不敢,还是臣敬皇上。”荣漱可不敢踩到皇上头上。
“咦!这位是?”皇上瞧着坐在另一桌的小身影。
“他是小儿封彻。”他赶紧转向封彻,“快过来叩见皇上、皇后。”
封彻走到皇上跟前,有礼的行跪安,“封彻拜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你几岁了?”祁烨又问。
“十一岁了。”他学着阿玛荣漱的动作,拱手说道。
“这孩子不简单,荣漱,你可有福气了。起喀,回去用膳吧!”祁烨眯眼笑了笑,“等会儿封彻吃饱了,可以跟德胤阿哥玩玩,不过他还小,你可得让让他。”
“是。”封彻起身回到座位。
席间,净是皇上与荣漱将军、皇后与将军夫人的交谈声,封彻吃饱后便请示离开座位,与德胤玩耍去了。
“哥哥,你跟我去找妹妹。”德胤摇摇他的手。
阿哥的妹妹不就是公主吗?封彻眉微挑,“公主在哪儿?”
“在那里,我带你去。”德胤摇摇摆摆的往东北宫苑走去,他虽年纪小,但记忆不错,有回偷偷跟在嬷嬷身后,才知道临容住在那儿。
就不知那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为何他就不能去?
“大阿哥、大阿哥,你们怎么可以跑来这里,皇后交代,要我牢牢跟着您,可不能乱跑,尤其是那个方向。”清宁宫的宫女翠绿正好过来阻止了他们。
“为什么我不能去?临容就在那里。”德胤不懂。
“这……我也不明白。天!您的衣裳都湿了,刚刚去玩塘水了是吧?”
“昨天下雨,池塘有水了。”他笑嘻嘻地。
“不成不成,我先带您回宫把衣裳换了。”翠绿就这么拉着他离开,倒是杵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封彻有点不知所措。
本想跟着离开,突然,他听到“那个方向”传来女娃的哭声,哭声凄厉、悲惨,因而锁住了他的步伐。明知不该乱跑,但他还是于心不忍地走了过去,就在最尽头看见一栋屋子,那窗口仿佛有人影在晃动。
“喂,你别哭了。”封彻走了过去,看着趴在窗口的小脑袋。
“你是谁?”临容眨着大眼望着眼前的陌生男孩。
自从皇上娶了绯影后便没再立妃,整个宫里就只有临容和大阿哥两个孩子,当看见有其他孩子出现眼前,总感觉特别新鲜。
“我叫封彻,你呢?”
“临容。”她圆圆的漂亮眼珠子覆着一层薄翳似的泪雾。
“你是公主?!”刚刚他听见德胤提及她的名字。
“嗯。”临容重重的点点头,露出甜沁可爱的笑容,嘴角边的小梨涡更是像极了漩涡,将封彻的目光给席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