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激情终于渐渐褪去,在努力的喘了好几口气之后,凌露才有办法开口说话。
“雷,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唷!”她脸上堆满了笑意,“相信你听了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到底是什么事?瞧你开心成这样。”仍舍不得退出她体内的他,不禁挑眉问道。
“我、怀、孕、了。”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把这天大的喜讯告诉他。
“喔?几个月了?”
“御医说大概两个月了!”她兴奋的朝他比出两根手指头。
两个月……该死的!为什么偏偏是在那个时候?拓雷并没有如她所预期地露出喜悦,反而更增添了阴郁。
“雷……我怀了你的骨肉耶!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好象不太……”
凌露话犹未说完,硬教拓雷的冷言打断──
“你确定这是我的骨肉?”猛地撤出她的体内,他自顾整起装,完全无视于她的惊愕。
“当……当然是呀!”凌露楞了好一会,才再度寻回自己的声音。
她的结巴,完全是出自于震惊,但听在拓雷的耳里,却成了十足的心虚。
“连你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冷冷的问。
“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这等的反应?凌露震惊地望着他,脑子乱成一团。
“既然连你也无法肯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那么,我想……只有打掉他。”
“什……么?!”凌露不敢相信的瞠大了眼。她……她没听错吧,他居然不要这个孩子!
“我说打掉,因为我不想要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伸手惮了惮衣身,他冷漠地搁下话后,旋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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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拓雷摔开正在批阅的奏折,烦躁的将脸埋进双掌中。
他又何尝不想要一个属于他俩的孩子?只不过当时她扣耶律扬同床而眠的暧昧画面,犹历历在目,所以,即使她怀上耶律扬的种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率,他也不愿冒这个险。
总之,这个孩子他是留不得。
正在懊恼之际,一名宫女匆匆前来禀报:“汗妃一直不肯喝下那碗药汁,奴婢特来请示汗。”
“该死!”他低咒一声,随即起身往寝宫走去。
一进到里头,只见好几名宫女围绕在凌露身边,劝她喝下那碗打胎药,但凌露却死命的坞着耳朵,硬是不肯听劝。
“你们退下!”
充满威严的嗓音霍然响起,宫女们一刻也不敢悄作停留,全都急忙离去。
“为什么不喝?!”拓雷粗鲁的一把将她拉起,厉声喝道:“你应该知道我向来最痛恨不听话的女人。”
仰起头来,凌露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这真是几个时辰前与她激情缠绵的那个男人吗?虽然,她早知道他的性情难以捉摸,但前后如此大的差异,还是令人难以接受。
“我不懂?为什么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她痛心地问。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反问她。
“我真的不懂。”她摇摇头,哽咽地道。
“那好,我就同你说清楚。”他用力将她扯近,使她颤抖不已的娇躯踉跄的趺进他的怀里,“我可以忍受你跟别的男人睡过觉,却无法忍受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我的,懂吗?”
“我……我什么时候跟别的男人……”她怔怔望着他,好半晌,才恍然喊道:“你是指耶律扬!”
“怎么?终于想起来啦!你可真是健忘。”他冷嗤道。
凌露这才猛然的意识到,表面上他虽若无其事、实际上他对那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雷,请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天晚上我和他真的什么也没做呀!”她急着澄清,希望他能听得进去。
“如果你肯乖乖的把这碗药汁喝了,我就相信你。”他坚持道。
“不!我不喝!我不要……”眼见没有转圜的余地,凌露害怕的将他推开,连连往后退,直到双脚抵上了床沿而趺坐在床铺上。“如……如果你打从一开始,就认定我和耶律扬有着苟且关系,那你当初为何还要娶我?娶一个你认为不清不白的女人。”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说话了──
“因为我不服气。”
“什……什么?!”凌露顿感天旋地转。
“老实告诉你好了。”他双手环胸,态度十分冷淡,“倘若那天不是你意外的出现在训练场上,当着我的而说出耶律扬对你有多重要,我想……我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答应娶你。”
两道清泪霎时滑落凌露的面颊。
原……原来如此啊!他会娶她,完全是因为他输不起──而她,居然还傻慢的以为他是喜欢她,甚至是爱她的。
方振凯的背叛是令她心痛,但眼前这个男人的无情却是教她心碎,彻底的心碎。
“我懂了!”她怅然一笑,眼底蓦地闪过一抹坚决的光芒,“你不爱我没关系,你不相信我也无所谓,总之,这个孩子我是不可能打掉的。”
孩子是无辜的,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他扼杀掉腹中的小生命。
“你真以为你能左右我的决定?”他故意忽略她脸上的泪水,强硬地道。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动我肚子里的孩子!”凌露打算豁出去了。
“你是在威胁我?”这女人真是恣意大胆。
“就当是。”迎向他暴怒的眸光,她毫不畏惧地道:“如果你非要这个孩子死,那就先杀了我。”
拧起眉来,拓雷的耐性几乎已消磨殆画。一个箭步上去,他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至案前,狠狠地道:“快点,乖乖的把药喝了!别惹怒我。”
“不要!我不喝,我不要……”凌露伸手正想挥翻那碗可怕的药汁,却被他抢先一步夺去。
看来,他非得用自个儿的方法不可了!
张嘴含了一口苦涩的药汁,他伸手抓住她的长发往后一扯,趁她痛呼的当时,残忍的将药汁注入她的口中。
“唔……不要……放开我……唔……”
恼极了的他根本无视于她的哀痛,依旧将药汁往她的嘴里喂去,直到碗里头的黑色液体一滴也不剩。
“不……”凌露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下腹,顿觉眼前一片昏暗,“你好残忍……好残忍……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为什么……”她痛苦的哭喊。
她的人生真的是好讽剌啊!在一天之中历经了狂喜与狂悲的凌露,此时只感到一片凄绝。
“我宁愿你说我残忍,宁愿你恨我,但要我养别的男人的种,我办不到。还有,若是你敢寻死,我定会要耶律扬,还有那些伺候你的宫女给你陪葬,你最好考虑清楚。”
语落,他绝情的步出寝宫,留下伤心欲绝的凌露,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她的裙子底下流泄而出,将洁白的地板染成了一片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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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露疯了!
或许透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以致她封闭起自己,不肯再与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打交道。现在的她谁也不认得,整天只知道抱个枕头,对着它唱着一遍又一遍的摇蓝曲。
群医们束手无策,就连一向冷静沉着的拓雷也乱了方寸。在病情毫无进展的情况下,拓雷只好忍痛听取户仰医的建议,将她安排到紫云宫居住。
这座宫帐位于城内的西北角,偏僻且幽静,的确是一个适合养病的好地方;而凌露来到这里后,病况也确实有了好转的迹象。现下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她几乎都是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也不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