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我们的生意都被傲天庄抢走了,那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这样……”苗挽月咬唇忍住笑,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那也是命中注定,富贵本不着于身,我们就不要强求了吧,人安然才是最重要的呀。”
“堡主……”曹管家急了。
“挽儿,别玩了。”白亦潚淡淡提醒她。
苗挽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哪有玩,只不过是劝曹叔想开一点而己呀。”
富贵不着于身,不必强求;心的安然自在,才是无价之宝,这可是她爹的至理名言喔!
白亦潚横了她一眼,好气又好笑。
“曹叔,你认识的挽儿,有这么轻易认输,面对困难全然放弃抵抗吗?”
他只问一句,曹管家就想通了。
“当然不。”
“现在是稳固好我们牧场的好机会。近一年来买卖量大幅增加,让牧场的人员和马匹没有时间好好休养,就利用这个机会让大家歇口气,完成一些之前没时间做的事,例如增盖马厩、仆役人员的屋舍等等。至于傲天庄,我们先静观其变。”白亦潚难得会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
有野心是好事,但若太急坊近利,一口气想吃多种行业,风险一点会大增增,什么都沾,什么都不精,加上急速扩张所需要的大笔金钱,除非傲天庄财库够深,否则只怕撑不了多久。
再则,利用把柄去迫人让步,初时是能见效,但久了也会引起别人的反弹,到时候高天傲所占的优势将会消失。
“如果我料得没错,等这波混乱过去后,我们的买卖量一定会比以前更多。”苗挽月接口道,“所以马匹的培育非常重要,曹叔,堡内的事要劳烦你多费心,至于对外就交给我和潚,你就不担心了。”
想了想,她又道:“等那位地主接回妻子和儿子后,请曹叔再派人跟他接洽,问问他是否愿意到我们的牧场工作。”
“是,堡主。”曹管家立刻点头。
虽然经商者利益挂帅,但苗挽月做事从来不违背良心,也不介意在有能力的时候帮助他人,因此凡是驿家堡的人,对堡主皆很忠诚,愿意留在这里贡献自己的才能。
“那就先这样,若有其他事我们再讨论。曹叔,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了。”
“是。”曹管家放心的离开。
苗挽月吁口气,走出书房,往后院的园林走去,白亦潚缓步跟随在后。
“潚,我就知道你会猜到我的想法,你觉得傲天庄的优势会维持多久?”
“这要视他的扩张速度而定。”
“其实,如果只是生意上的竞争,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不知道高天傲下一步会使出什么卑鄙手段。”由这次傲天庄的宴席来看,高天傲的手段绝不会光明正大,只是不知道他会做到什么程度?
“我会应付。”
“可是我不要你去应付!”苗挽月低叫着转身看着他,“潚,你不是我的护卫,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我不要你有危险。”
他总是这样,有什么危险就冲到她面前替她挡,但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也会让她担心。
过去她不曾想这么多,也不曾忧心过,但是这次不一样,从去过傲天庄后,她的心就隐隐有些不安,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挽儿。”他搂住她,“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
“如果只有你,我相信没人能为难得了你,但是若加上我呢?”她仰高脸看着他,“如果是为了我,你会束手就缚对不对?”
白亦潚不否认。
“我不要这样……”她把脸埋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他。
“还没发生的事,不要想那么多。”他一手环住她,一手抬高她的脸,“挽儿,你最大的坏毛病,就是太爱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她想的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你有。”如果她经商的精明能在这时候发挥一点作用,她就不会这么不安了。
“我才没有!”她瞪着他。
“你有。”
“我才--”抗议的唇瓣被点住。
“你有。”他接了下去。
“这样不公平。”苗挽月拉下他的手,表情埋怨的看着他。
“是吗?”他眸底有丝笑意。
没有外人在场,只要单独跟他在一起不超过半刻,她属于小女儿娇态那一面很容易就显露出来了,现在的她看起来没有任何一点像那个精明干练的苗回。
这个时候,她也就忘了原本担心的事,只会与他争辩。这就是白亦潚想要的结果,不要她担心,只愿她展颜。
“当然是,你老是猜到我要说什么,然后很快就堵住我的话,这样一点也不公平。”她埋怨道。
都怪他太了解她了。
“会吗?”他不觉得。
“当然会,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也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又是什么……”最后一句话苗挽月说得很小声。
“你很重要。”他耳尖地听见她低声的咕哝。
“多重要?”
“比我的命还重要。”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令她的心一抽,却还强装镇定。
“因为……我是爹和娘的女儿吗?”
白亦潚迟疑了下才开口,“不完全是。”
“那还有什么?”她追问。
他再度迟疑,却不再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苗挽月有些失望,“潚,如果我不想再做‘苗回’,你会说什么?”
“只要你高兴就可以。”
唉,就知道会是这种答案。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反对?”她闷闷地问道。
他想了下,“应该是。”
苗挽月听了只觉心里一阵气闷,干脆拿自己的额头去敲他的胸膛,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别这样,你会头晕。”他伸手扶住她的头,不让她再自虐。
“那就晕又没关系。”她就是想敲掉那份自己也不懂的气闷。
“头晕你会不舒服。”他牢牢将她馨柔的娇躯搂在怀里,低声安抚着,“挽儿,别想那么多,不要烦。”
“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她一直觉得两人之间的亲昵是很理所当然的,可是最近她却开始没来由地觉得不满足,觉得不够,他从没有变,她却变了。
那名舞姬往他身上贴近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浮现,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也很讨厌!
“对你好,一定要有理由吗?”白亦潚反问,语音始终不疾不徐。
“我不懂……”她摇着头,“我也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你也对另一个女人这么好--”
“我不会。”他截断她的话。
“你怎么知道?”她怀疑地问。
因为,他已经有一个他一辈子都想对她好的女人,所以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好。
“我就是知道。”
“这算什么答案?”她不满的噘起嘴。
白亦潚却只是扯动唇角,笑了笑,不再答腔。
他猜不出她胡思乱想的原因,却也不敢把自己心底的话对她说,因为,他只求她快乐……
不要她有任何内疚或任何隐忧,不要她挂记着他的付出,不要她回报,只求她快乐,所以他什么都不说。
只要能伴着她,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第七章
拜傲天庄积极扩张事业版图之赐,苗挽月难得有没事做的时候。
这一阵子,每每天亮不久,她就起床来到后园,静静看着白亦潚练剑,这是他回堡后的习惯,总在天未亮时就起身练武。她坐在一旁,长发披散在身后,也没缚束胸,女儿态尽露无遗。
后园是白亦潚与苗挽月的住所,在驿家堡是禁地,打扫的仆人必须在曹管家在场时才能进入,所以苗挽月才敢这么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