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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吵醒你了?”他也不说他是谁。

  “啊?”那方一愣,似还在懵懂中。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又顿了一下,才传来吸气的声音,说:“我睡了。”明显的撒谎。

  “骗人。”

  可以想见她红脸,即使他看不见。

  “我没有。”

  “我明明看见--”

  “啊!”她小小惊呼。“你在哪里?”

  “在楼下。”

  窗旁立刻映出一个人影,窗户打开,她探出身子。

  “你--”看到他了。

  “开门。”那跋扈、理所当然的口吻又出来了。

  “很晚了……”她迟疑着。

  竟然迟疑!足够教他眉一皱。“火星人,你要将我关在门外?”

  “我--没有--可是……”

  “没有就开门。”他命令。

  从以前就这样,他总是这样跟她说话,好像她还是那个十岁的小女生。

  她还是开了门,在他上楼时,“恭顺地”等在门边。

  “小毛头,你居然想将我关在门外!”一进门,他就伸手胡乱揉她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唉!”本来头发已经够乱了,现在更乱了。范江夏嘟嘟嘴,“这么晚了,你怎么跑来了?”

  “我问你,你跑到哪里去了?”他不答,反倒质问。

  “没有啊,你在说什么?”实在莫名其妙。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嗯,我在浴室里,大概没听到吧。”她又问,“你怎么跑来了?这么晚了。”让她不及提防。

  “你妈找不到你,打电话给我,她想请清洁公司去打扫清理房子,不知道你回去收拾好没有,要我过来看看。小懒虫,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回去?”所以,他变成了传声筒。

  “我哪知道他们那么急!你告诉我妈我回去过了吗?”

  “嗯。我跟她说可以找清洁公司清理,没问题了。”

  “谢谢。对不起,一定吵到你了。我告诉过我爸妈,不要去烦你的,可他们老不听,我会再跟他们说的。”

  “无所谓,我反正有空。你妈还托我留意,如果有合适的对象,要我介绍给你。”他话里有笑意,望着她,看她的反应。

  “什么?哎!”她脱口叫起来,真的被她老妈打败了!“你怎么说?”

  “你说呢?我该怎么说?”

  “你可不要多事。”她瞅他一眼。

  “即使我想多事,大概也找不到有人想要火星人吧。”顿一下。“我问你,你妈找人帮你介绍对象,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

  “干么瞒着我?”

  “这有什么好瞒的?”他不禁皱眉。“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心虚是不是?”

  “你又不是太上皇,干么事事跟你报告!”她不以为然。

  他闷哼一声。“你妈托我看着你,你说,你该不该跟我报告?”

  “看着我?”她哇叫起来。“我又不是小孩!”随即脸一沉,皱眉说:“所以你这么晚跑来,还质问我上哪里去了,就是来监视我有没有乖乖的?”

  那皱眉的模样、略嘟起的唇、不满的语气,令他不禁莞尔,嘴角一弯,说:

  “我哪有那种闲工夫看小孩。”

  “不是我妈要你看着我吗?要不然,你来干什么?”

  他来干什么?问得他猛地一愣。但只怔了那么一刹,他立刻一副没事人样,手指轻敲了她额头一下,说:

  “我想来就来,还要问什么为什么!”

  她覆住额,皱眉说:“别动手动脚的。”

  听见这话,他斜挑了挑眉,睨睨她,挑衅又故意地弹了她额头一下,又用力揉乱她头发,一副她能拿他怎么样的跋扈相。

  “林见深!”她怪叫起来。

  “林见深?你连名带姓叫得还真顺口。”又斜睨她一眼,阴阳怪气的。

  不这么叫,不然要她叫他什么?她脸庞又热又烧,也不知是窘、是恼、或不安。

  “不知道以前是哪个人,老跟在谁屁股后嚷嚷转转的?”他讥嘲着。

  “你--我--”她窘起来,烧到耳根。

  “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他逼近。“你怎么叫的?嗯?”

  她张了张口,却吐不出话,表情又窘又尴尬。

  “火星人,你怎么不说话?要我重复几次?”他逼她说。“说啊,你以前是怎么叫我的?”

  “我忘了!”终于,她吐口大气,满脸掩盖不住的红。

  看她困窘,他似乎很满意,也得意,心眼有点坏。“要不要我提醒你?”

  “不要!”她大叫一声。

  “那 你说,你以前是怎 叫我的?”他又进前,硬是相逼。

  “我……我……深……嗯……深……”

  他抬手拱在耳边,像是说他没听到。“大声点,别像蚊子叫。”

  这个可恶的人!

  他总是认为她长不大,将她当成小孩子,还以为她永远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不能跟她有对等的立场。

  “深……葛……葛格……”别扭起来,一急之下,也没办法仔细斟酌用词,叫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好汉?”他哈哈大笑起来。“你那也叫好汉?”收住笑,又说:“说清楚点,别吞吞吐吐的。”简直得寸进尺。

  “你--我--”害她又要口吃。

  他双眸紧盯着她,晶黑地如深潭,收住笑的表情,不容反抗地,十分强悍,流露出隐约的、那她熟悉的那种优等生优越冷漠的气息。

  是她看错吗?那强悍里,竟带着丝丝的温柔……

  她望了又望他,如困兽般“垂死”挣扎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认命地放弃。

  争什么呢?

  何必一定要“对等”?在他面前,她小、她长不大也好,还是她柔弱、需要被呵护--不管怎样都好,那又怎么样?争那么多做什么?又能证明什么?这形武的“平等”有什么意义?

  “深葛格……”但仍期期艾艾的。

  “嗨,火星人。”他满意地笑了,伸手捏捏她脸颊。“看你脸红的!叫我一声真有那么困难吗?”

  又来了!

  她抬头望着他,眉心微蹙。“深葛格--”她摇摇头,重又抬头,直直望着他。“那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见深,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没人说你是小孩。”他也直盯着她,目光发紧。

  “所以,”想说的话有些难启齿,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面对他,一口气说:“我们--呃,我已经不再、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了。你有了女朋友,我想也很快就会订婚、结婚了吧?而我当然也会找到适合我的人--你看,我不可能永远是个小孩,跟在你屁股后;你也不可能一直对我像对个小妹妹那样吧?”

  总不能一直玩大哥哥与小妹妹的游戏吧?只会让她觉得悲惨。

  他锁超眉,浓眉压得很低,不发一语,黑眸盯着她,目光尖锐得会刺人。

  那尖锐的目光几乎教人窒息,范江夏勉强捱着。夜深无眠,她觉得体力快不支,几乎站不住。

  “我……我要把你戒掉。”她顽强抵抗着。

  他没听错,她说她要把他戒掉。她已经戒掉烟、戒掉酒、戒掉咖啡、戒掉茶,甚至连牛奶都戒掉,现在,她说她要把他戒掉。

  “你是说你不想再见到我了?”他开口了。

  她顿一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她只是解放自己。她在心里轻轻说,无法再对着他眼眸。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聪明的他,一向是优等生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她的话?却偏要这么逼她,把话全说白。

  但要她怎么说?他可以无顾忌地自在地说笑、取笑她,当他的大哥哥,却没想过她能不能、想不想,毕竟不再是当年,“葛格”与“妹妹”的童话,该有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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