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的确太忽略她。她像个孩子,他走时,她还没长大,但他一直有将她放在心里的。看,他一回来,就想着她,要看看她好不好;倒是她,像把他给忘了,在楼顶遇到时,她那么冷淡生疏,远离着他。
小女孩长大,不再跟在大哥哥屁股后面了,这容易理解;倒是看到他带着张小蕙回家吃饭,她也很冷淡、不好奇,什么都没问他,让他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她会追问不休,还想着该怎么应付她,没想到……
以前那个事事对他追问、喋喋不休的小女孩,真的不再了。
这应属正常,他原可一笑置之,也没怎 放在心上。而且,刚回来那时,多少事忙,只是旧时的邻居小女孩罢了,他也没在意太多。以前,他也常常那样将她搁下……
她年尾生的,算一算都二十六快二十七,虚二十八,也不能不“长大”,也自然会发展她自己的生活。
但却突然感到,她跟他变得疏离,成了陌路的人。一直以为只是个旧时邻居小女孩罢了,可说不出为什么,他心中竟有些疙瘩,觉得在意……
应该是当年的她,但不再是当年的她。那个小小火星人哪……
“对了,见深,怎么不再请张小姐来家里坐坐,吃顿便饭。”林父说。
“对啊。张小姐聪慧又大方,我看了就很喜欢,请她再到家里坐坐嘛。”林母笑着附和。
“她最近比较忙,再说吧。”他不置可否。
他三十四,年纪算不小了,回来前,他就收到某家大学的聘书,学成业也立,家里自然希望他赶快结婚成家。他跟张小蕙认识有段时间,这次又一起回来,进一步发展也是自然的。
“你看找一天,请张小姐父母亲出来,大家见面聊聊怎么样?”林母试探的提议。
林父点头,看向儿子。
“再说吧。”林见深无可无不可。“她现在刚进‘大发集团’工作,要熟悉环境和工作情况,事情比较多,连跟我见面都要特别腾出时间,跟她爸妈见面的事,我看过一阵子再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急。”林母不以为然。
“也没什么好急的。”
林母还要说,老大插嘴帮老弟说:“妈,见深才回来没多久,就让他喘口气,不必那么急。”
“不是我急。见深都三十四了,也不是没对象,早点结婚有什么不好?再说,早见晚见,总要跟张小姐家人碰面的,不如早点安排的好。”
“妈说的对,早点把事情定了比较好。”林见深大嫂说:“张小姐漂亮又能干,条件那么好,不赶快把事情定下来,被别人追走了怎么办?”
“跑不掉的啦。”老大笑嘻嘻。“我老弟才识兼备又英俊优秀,不怕找不到好对象,只有人家担心他被抢走的份啦。”甚至胡乱开玩笑。“再说,就算张小姐真的被人追定了,还有江夏呢!那家伙以前一直跟在见深屁股后转,简直像见深的手下喽啰,刚好跟见深凑成一对。”
林见深望兄长一眼,神色淡淡的,没太多表情。
林母笑着白老大一眼,说:“真是的,那么大的人了,这话也拿来乱开玩笑,快别胡说八道了!”
林父也笑着对老大摇摇头。
电话响起来,林见深坐得近,起身接了电话。
“喂?老林吗?”
“我是见深。”他回了一声,然后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他才又开口说:“好,我知道了。我也刚好有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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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苏颠颠倒倒进来,手中扬着一张支票,嘴里大声嚷嚷、歇斯底里叫说:“瞧瞧这是什么!我发财了!”
她“砰地”跃到范江夏桌前,倾低了身,上下棍着支票,几乎擦过她鼻尖。
“哇!”看到支票上面的数额,范江夏吹声口哨,拇指和中指打圆,朝支票弹了一下,态度轻松,甚至有点轻浮。“挺慷慨的嘛!哪个凯子出手这么大方?要请你做什么?代言洗发精、护肤乳,还是卖敷面膜什么的?”
大苏有一头乌黑如丝缎的长发,皮肤更是白晰,吹弹可破,所以范江夏想当然尔。
大苏笑嘻嘻的,甩甩支票。“他给我的。说什么好聚好散,给我这个。”那个他,是跟她来往的那个有钱老板。
范江夏楞住。阿a也楞一下,他跟范江夏一样,原以为是哪家厂商看上大苏,要签她代言。这不是没有的事,大苏推过几次。
“啊,这样啊,分了也好。”结了婚的男人,没心又没身。那个人,他们旁观者清,其实心里都不赞成。
“那个混蛋,太侮辱人了!”阿a气愤捶了桌子一拳。
大苏勾勾嘴角,又笑了,笑得讥嘲。“没想到我值那么多钱。”
“不要拿那种混蛋的钱!”阿a激动得大声叫喊。
范江夏与大苏同时转头看他。
“不要拿那种人的臭钱。”阿a愤然又重复一次。阿a喜欢大苏,无法忍受她拿其他男人的钱。
大苏看看他,没说话,作势便要撕掉支票。
“你做什么?”范江夏连忙截下支票,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看她,一副“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表情。
“我不希罕,也不想要这钱。”
“为什么不要?”范江夏不以为然。她是局外人,立场不一样,旁观疏离,看得更冷彻。“臭的是那个男人,关钱什么事!”
“你闭嘴!”阿a吼她,凶狠地瞪她。
“我为什么要闭嘴?”范江夏生气的反瞪回去。
“你要她为了钱自取其辱吗?”阿a生气吼着。
“为了钱又怎么了?”让她更生气。“一个男人说情说爱,却没心又没身,既不能给女人名分地位,却要人家死心塌地跟着,还说什么纯纯的爱?他要真有那种高尚纯洁的爱,一开始就不会纠缠着大苏,糟蹋她的感情。说什么纯爱,拜托,别亵渎爱这个宇眼,他给得起的,就只有钱!”
更难听的,恐怕当初那男人找上大苏时,心里就打着用钱解决打发的主意。
“那大苏就更不该拿那种钱!”阿a脸色铁青,气得青筋暴起。
“这关钱什么事?你以为大苏不拿那个钱就能证明什么?证明她情操高尚、感情真纯吗?那男人混蛋,想用钱解决,早就没那份心,更没那个情。大苏就算哭死了,坚强的不要他那个钱,他也不关痛痒,心里恐怕还在偷笑!”
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能图什么?图的不过那颗心、那份情,图他的人、图一个名份。再不,图一个经济保障。
既然什么都不能给人,既不能给人名份,又没有身,一句什么好聚好散就要勾消一切,那么,又要被离弃的人图什么?不拿那个钱,就能证明什么?感情的纯洁真挚吗?
别说什么纯情,爱情很容易死的,过了三十岁,就没人相信爱情了。
“范江夏,你给我闭嘴!”阿a生气的连名带姓吼她,一张脸又青又红。
范江夏脸庞斜扬,毫不退缩,整个人很是张扬。
大苏呆看支票一会,抬起头,虚弱地说:“我决定听二十八的。”
“你--”阿a受不住,气冲冲的往门口冲去。
门口站了个人,背着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他们都没注意到,乍然发现,阿a几乎收势不及,差点撞上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