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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宝雀虽然答应了,却仍忍不住担心起来,只能祈祷傻皮那只捣蛋狗可别闯了一身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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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阴了,宝雀在晒布架下收着布,隐约听得屋里何嬷嬷和铁大娘的对话。

  “上回染的那些布,咱们花了很大的功夫,能得到周大爷的赏识,我实在很高兴。但若要替周大爷的布庄大量染布,我倒没把握了……”

  “你别对宝雀那么没信心,我看那孩子就跟她爹一样能干。”

  “我知道。可惜的是宝雀染布的技巧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染出来的彩布漂亮得简直媲美天上云彩,有缘遇见极佳之作的人莫不视为珍宝、高价收购;但不好的时候,那色彩斑驳、黯淡无光的布不但卖不了好价钱,有时候布庄的人甚至不肯收。宝雀也知道咱们小染铺没多少本钱能赔,所以她小心翼翼,尽量维持染布的质地,但偶尔还是会染出极差的色布。”

  “有这种事情?我瞧她调染料染布的手法也够熟练的了,怎么就没办法像她爹那样,凡经他手的布都是上乘之作呢?”

  “这我也不懂,但我猜呀……”

  何嬷嬷压低了声音。她猜的原因是什么,宝雀听不见。她垂着头,把收下来的布搬进屋里,等她再出来时,只听见铁大娘好长的一声叹息。

  “毕竟是个孩子,尽管有天分,没有前辈带她,还是很难训练出炉火纯青的技巧吧。但这样的话,要做大生意恐怕就难了,得再等几年。”

  “是呀,本来我想凭宝雀一双巧手,要重振万彩染坊并非不可能,只是咱们实在没那财力,一定得和布庄结盟。无奈现在财力雄厚的私营布庄和染坊为了争取代办官布织造的机会,彼此互有私约,垄断了桑棉麻纱和染料的货源,织染市场都给他们独霸了;再加上官商勾结,像咱们这种没靠山的小染铺根本出不了头。”

  “没关系,周大爷那边我再去跟他商量,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何嬷嬷和铁大娘的谈话结束了,屋外也窸窸窣窣下起雨来。宝雀回到制作花版的屋子里,倚在窗边看着雨景,心中因想起双亲而有些恍神。

  雨点坠入后院养着荷花的水缸里,溅起了点点水花。大头跟阿花那几只小狗正踩着水洼嬉闹,湿软的泥地上到处都是它们的小脚印。宝雀看着,取来了做花版用的棉纸,在上头涂上了柿漆,开始将窗外的情景刻画上去。许久后,当宝雀开始在那张刻了几只小狗在雨中玩水的花版上刷上桐油、完成制作花版的最后工作时,她忽然想到了傻皮。“不知道小铁找到它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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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傻皮回来没有?”隔日中午,宝雀才从城里回来,一进屋就急着问。

  何嬷嬷手里扭着抹布走出来,疑惑道:“没呀,你上小铁那儿也没瞧见吗?”

  “小铁没找到它,还以为它已经回来了。”宝雀担忧的道。“昨天下午溜进城里就不见踪影,也没上小铁那儿,会跑到哪里去了?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雨……”

  “唉,傻皮这家伙真是狗如其名,又傻又调皮。你放心吧,我猜它一定会像上回那样,在外头玩够了、肚子饿了,自然就会找路回来了。今天你铁大娘要带周大爷来跟咱们谈生意,你进去准备准备,别在那儿为它瞎操心了。”何嬷嬷正说着,忽然指着门外道:“说狗狗到,你瞧,那可不就是傻皮吗?”

  宝雀回头一看,果然在屋外不远处看见了傻皮那抹白色的小身影。它跑得飞快,从前院一路朝这里直冲而来、一双长耳朵腾飞在脑后,只见它一下子跳跃过门槛,眨眼间就已经跳进了她怀里。

  “傻皮!你跑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黄宝雀抓着傻皮,见它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看来虽疲惫,但没什么外伤,才略放了心,却又发现它嘴里似乎咬着一团什么东西,鲜黄色的——“傻皮,松口!松口!”

  宝雀又撬又扳,好不容易让傻皮张了口,它嘴里那团黄东西掉了下来,宝雀一看便愣住了——小鸟!那竟然是一只金黄色的小鸟!

  “汪、汪!”傻皮围着宝雀转了两圈,又凑过去嗅闻地上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鸟。

  “不可以!”宝雀吓得连忙推开傻皮,把那只小鸟捧在手心细看——幸好,小小的胸膛还有起伏,羽毛没有损伤,看来是吓晕了。

  “哟,这鸟儿好漂亮!”何嬷嬷探头一看,忍不住证叹。“是黄莺呢,怕是哪户富贵人家养的。”

  宝雀一听,更紧张了!焦急的质问傻皮:“你为什么要抓这只鸟?你去哪里抓来的?你……你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啊?”

  “你傻啦?它不过是条狗,你问它有什么用?”

  “那怎么办?万一这是哪个皇亲贵族养的鸟,咱们——”宝雀正想着各种最糟糕的可能,便听得屋外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和男人的吆喝声。

  “就是这儿!我亲眼看到那只狗跑进这屋子的!”

  外头忽然出现了几个家仆打扮的壮汉,手里拿着木棒和网子,来势汹汹的闯进院子里。何嬷嬷连忙赶出去拦阻他们,宝雀心中一片慌乱,连忙把手里的小鸟藏到了神桌上祖先牌位的后面,又拉着傻皮要它躲进房里。

  “你真闯祸了,快、快躲进去。”傻皮不知好歹的不肯挪步,宝雀推拉之际,却忽然发现傻皮脖子上空空的,昨日它溜进城时还挂着的荷包已不见踪影。

  “乐爷,就是那只狗咬走了你养的鸟!”一个年轻家丁闯进屋,指着傻皮大喊。宝雀知道躲不了,只得回头看看傻皮到底惹到了何方神圣——

  “你——”宝雀一抬眼便愣住了。那身白得发亮的衣袍、那双就算不笑也像在笑的弯弯笑眼,小狗似的——宝雀愣着,不觉伸手拉高了衣领,遮住颈边的刀伤。

  原本怒气冲冲准备上前兴师问罪的白乐天一看到傻皮——旁边的黄宝雀,也跟着一呆。“你不是那天喊官兵来的那个笨——”

  “笨什么?!”黄宝雀猛然站起,刺帽般瞪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再次看见这张怒意盛盛的桃子脸,白乐天不知怎么地忽然觉得十分愉快。他扬起笑,诚意十足的问:“颈边的伤可有找大夫来看?”

  “谁受了伤?”拦不住白府家丁的何嬷嬷从门边挤了过来,护在黄宝雀前面。“宝雀,你认识这人吗?一个个像强盗似的。”

  “嬷嬷,没人受伤,我也不认识他们。”宝雀心虚的安抚着何嬷嬷,又恶狠狠的瞪了白乐天一眼。“这位公子,大白天的,你跟你这群手下未经允许便闯进咱们家里来,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乐爷,今儿个一早在茶馆撞翻您的鸟笼、又把鸟儿叼走的,就是她身旁那只白狗!”家丁小柴扬着木棍指着傻皮,傻皮呜呜低鸣着,躲到了宝雀身后。

  小柴的话提醒了自己来此要办的正事,白乐天收起笑脸,很不高兴的道:“姑娘,咱们擅闯贵府的确是不应该,但你养的那条狗不但砸了我的鸟笼,还把我养的鸟给咬走了,更不应该吧?”

  “谁说……谁说是傻皮咬走你家的鸟啊?”宝雀一心想替傻皮解围,谎话便脱口而出。“口说无凭,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家丁看错了,诬赖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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