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雀闻言,立刻飞奔出来,一手将傻皮抱起,又将其他狗仔赶进屋里。“你们这群家伙,千万不要跟小铁一样变成叛徒了!不要再靠近这个坏人了,咱们走!”
小铁好心扶着白乐天,此刻也只能尴尬的搔搔头。白乐天见宝雀又把门甩上,正无奈着,却又见宝雀忽然推开窗,朝安钰喊:
“喂!你啊,要好好守护丁大人,知道吗?”
一直置身事外看热闹的安钰沉着一张黑脸,浓眉一抬,只觉莫名其妙。
“因为……你是他的护卫嘛。反正你一定要好好守护着他,知道吗?”宝雀郑重的交代完,瞄了眼白乐天,用力“哼”了声,又猛关上了窗。
“呃……”丁守竹俊脸微红,连忙转身背对安钰,朝愣在原地的白乐天笑道:“看来黄姑娘还是很生气呢,不过白兄你也真是的,你是来讨饶的,怎么也跟着生起气来?两个人都在气头上,怎么把话说清楚?”
“我……”白乐天的火气来得急去得快,他心中懊恼,不免也有些后晦。“那家伙跟我说话老是那么呛,害我一不小心就跟着她一起生气了啊。那现在……现在该怎么办?我求她一日了,她都不为所动,眼见明天她就要上路了,她若真去了南洋,我……我实在……”
几个男人呆站着,正苦无对策,满脸阴沉的安钰却忽然出声了:
“我有个法子,也许能试试……”
屋内,宝雀抱着傻皮躲在床上,一声不吭。一直观望着他俩战火的何嬷嬷挨着门板,听着外头没了声响,忍不住担心的问:“宝雀,你真的……不打算原谅白少爷吗?难道你真的舍得下他,出使南洋?你不要怪嬷嬷帮外人说话啊,只是你这若是一时赌气的话,你铁定会后悔的。嬷嬷呀可是过来人,看得最清楚了。”
宝雀闷不吭声,怀里紧抱着傻皮,手里握着的是那个小鸟荷包。她想起了白乐天身上的小狗荷包,想起了他的话……当怒气逐渐平息,她心里也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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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码头驶去,只见整条街上几乎都被那朱轿皂盖和围观百姓给淹没了,场面浩大,热闹非凡。
“太后的马车在后头,驶在前面的就是使节的车队了。”
“安钰,你这个法子最好有用。”白乐天与丁守竹等人挤在围观人群之中,白乐天额头上一层细汗,紧张地警告着安钰:“万一没用,你就……”
“乐爷,你别婆婆妈妈的了!”小铁急道:“瞧,马车就要来了!”
“快!趁现在!”丁守竹一声令下,小铁、小柴便奋力一挤,一边一个架着白乐天冲出人群,三个人脚步一个不稳,便在大街中央跌成了一团。
忽然冲出来的三个人让马车停住了,也让围观群众安静了。小铁跟小柴连忙爬起来,七手八脚的将白乐天扶稳了,立刻又红着脸飞窜回人群之中。
“什么人?竟敢拦阻使节车队!”开路官兵举刀奔来,但一见到挡在路中央的白乐天那身古怪的模样,官兵们不禁也是一阵错愕——
与太后共乘一车的宝雀听见骚动,连忙掀开车帘采看,却看见白乐天一身大红新郎服,一手持着拐杖,绑着木板的手上抱着凤冠霞帔,还挂了个竹篮,就这么站在大街中央。
“什么……”宝雀惊愕不已,一头雾水。“那家伙在搞什么啊。”
“宝雀?宝雀!”白乐天远远看到宝雀探出车外的身影,连忙呼唤道:“你看我!快看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黄宝雀!”
“啊?”听见他唤着自己的名字,宝雀万般尴尬,恨不得当场打地洞钻进去。“喂!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闹了,别站在路中央挡着车,快走开!”
“不行!今天不把话说完我是不会走的!”可恨啊,他的一世英名……罢了,既然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就一次丢脸丢个够吧。“你看到我这身新郎服没有?看到我手上的凤冠霞帔没有?我告诉你,我要成亲了——白云布庄的乐爷要成亲了!我要娶的人就是你——黄宝雀!我白乐天要娶的人就是你!嫁给我吧!”
白乐天此言一出,众人即刻哗然,连太后也给惊动了,连忙探出头张望。“那就是赢得织染大会的白乐天吗?他身受重伤还跑出来干什么哪?”
宝雀被白乐天的话吓得呆了,以为自己听错——他刚刚说要娶她吗?
“宝雀!这个新娘袍是我织的,是昨晚我抱伤织了整夜织出来的!你不是很想要我教你织布吗?嫁给我,我教你!”白乐天颈项边、耳朵后,早就通红一片了。要他放下身段站在人群之中大声示爱,原本还有些窘迫尴尬的,现在倒也义无反顾了。“之前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吧。你看,是玫瑰甜糕。以前你生气了,只要见了玫瑰甜糕就不气了,你还记得吗?还有小鸟荷包——你答应过我的,不管是你多生气、多难过的时候,只要看了小鸟荷包,就不生气不难过了。”
宝雀愣着,望着他慌乱的用受伤的手从自己衣领里面掏出了他的小狗荷包,并着那套新娘袍、玫瑰甜糕,全捧在她面前——“宝雀,我诚心诚意的乞求你的原谅,不管是我爹娘以前做错的,还有我做错的,我全部认错,只求你原谅我。你不要……不要离开我,待在我身边,不要去南洋,好不好?”
“你……”他那么诚恳、那么低声下气,她本想要趁机赏他几句冷言冷语,然后狠心的甩头就走;但为何当她占尽了上风,却又没用的哽住了声音……
“你……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再说谎话骗我?”
“不再骗你了!再骗你就割舌头!众乡亲帮我作证!”白乐天说得信誓旦旦。
“不再骗着我玩、不戏弄我、不再说我是笨蛋?”宝雀凶巴巴的要求着,倔强的桃子脸上却已是泪痕满布。
“好、好,都答应你!你还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白乐天见宝雀哭了,心头跟着一紧,温声道:“真的,我都答应你,你不要哭了。”
“还有每年七月初一……你要为我举办烟花大会庆生辰……你答应过的。”
“你放心,咱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嘛,我一定不会忘的。”白乐天微笑道,又扬了扬手上的凤冠霞帔。“我都答应了,那你呢?愿意答应我了吗?”
宝雀泪眼迷蒙,却掩不住嘴角边扬起的笑,幸福的答案已不言而喻。围观群众们见白乐天拦路求亲成功,莫不拍手叫好,一时之间大街上充满了道贺之声。
一直看着的太后点头微笑,却忽然起身道:“黄姑娘宁可出使南洋,也不愿接受哀家赐婚,实在可惜。如今你要嫁给这个白乐天——可以,只是南洋还是得去。”
宝雀和白乐天一听便呆住了,底下群众们也发出一阵惊呼。
“别怪哀家不成全你们。”太后悄声向宝雀笑道:“一年半载的时间,就能替你验证这个男人给你的承诺到底只是好听话,还是真的能够实现。你放心,哀家不会害你的。况且,代表我朝出使南洋这样难能可贵的机会,难道你要轻易放弃?天底下多少人想要登上那艘南行的船,都还没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