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沉,阴惊的黑眸缓缓眯起,紧盯着庄大伟。
真是冤家路窄!庄大伟也看见他了,心里直呼倒楣。
然而既然相遇,总不能够不打招呼吧?所以即使身上快被辜宇臣瞪出两个大窟窿,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寒暄:“辜总裁!来看女儿啊?”
“是看女儿,也看女儿的母亲。”辜宇臣冶眼睨着他,语带玄机。
“呃?看……杨小姐?”庄大伟有点不明所以,也有点疑惑。他想……
“我打算接她们母女回来。”辜宇臣正大光明宣布自己的打算。
“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呀!”庄大伟惊讶地道。
“离婚可以再结婚,身为律师的你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辜宇臣哼了声。
“可是……”庄大伟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出现,整个人都傻了。“杨小姐她……她同意吗?”
“她会同意的。”辜宇臣一如以往那般有自信,毕竟她从来不曾对他说过不,他相信这回也一样。
“你正要离开吧?恕不远送了。”辜宇臣淡淡勾起嘴角,转身要上楼。
庄大伟看着他离开,一股不服气突然涌上心头,高声朝他背影喊道:“我不会这样就放弃的!”
“什么?”辜宇臣停下脚步,蹙眉回头。
“或许你比我更具优势,也或许她真的爱你,但那又如何?我就是倾慕她,想与她厮守终生!这么说或许太狂妄了,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是不会拱手相让的——即使对象是你!”庄大伟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坚定心意。
“好气魄,那就请好好加油了。”辜宇臣维持着基本的风度,没有冲上前一举揍倒觊觎嫸芸的家伙。
“我会的!”庄大伟大喊。
辜宇臣略一颌首,勉强算是道别,随即转身进入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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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宇臣明知道不该将庄大伟刚才那番话放在心上,毕竟他比庄大伟有地位、有财势,外貌也较出色,庄大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然而想到庄大伟提起杨嫸芸的仰慕神情,他还是不由得忧虑。
心事重重地来到杨嫸芸的住处,想说带她们母女出去走走,过去他很少陪她们,今后他会多挪出点时间带她们出去走走。
“嫸芸——”
他戛然停止呼唤,因为他发现她眼眶泛红瞪着他,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悦之色。他不解地问:“我们不是要出去走走吗?”
“我不会跟你走!不管是你的家,或是任何地方。”她怨恼地转开头。
“你怎么了?”辜宇臣这下真的确定她不对劲。“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的身体没有不舒服,不舒服的是我的心。”她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那般不值!
“你的心怎么了?嫸芸,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辜宇臣真的完全被她搞糊涂了。
“好!那我就说清楚。我问你,你明明跟我离婚了,为什么又突然找来,千方百计地接近我们?”
辜宇臣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视线说:“因为,我发现自己弄错了。我以为自己爱孙孟青,但其实不然,我对她连基本的男女欲望都没有,我只是把她当成聊得来的红纷知己。”
杨嫸芸强将心头悄悄浮起的喜悦压下,继续问:“就算你不爱她,那也不代表你爱我,是吗?告诉我,你爱我吗?”
她冷冷地质问,看着他挣扎为难的表情。
“我无法明确告诉你,我是不是爱你……”爱情从来不在他的人生课题之中,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算是爱。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真心想挽回你,我想与你及芫芫一起生活。”这是他唯一肯定的。
“但过去你从未这么想过,不是吗?如果有,你就不会轻易与我离婚。是什么让你改变决定?是什么原因让你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和我们一起生活?”
“这……很难一次说明。”他也是自从失去她之后,才一点一滴慢慢领悟的。
从一开始的若有所失,到后来整日怅然若失,对一切失去兴趣—包括他的工作。过去充满挑战与活力的日子,只剩无尽的空虚,那时他才逐渐明白,拥有孙孟青,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想念过去的生活,他想和她在一起。
“是啊,真的很难说明,你怎么好意思告诉我,你是不甘心有人追求我,所以才回来找我的?”
“你在说什么?”辜宇臣惊讶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这样的事!”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决定想和我们一起生活,来挽回我们的呢?”
“那是——”辜宇臣想了下说:“大约是在一个月前吧。”
“不对,应该是在三个礼拜前。”杨嫸芸冷然纠正。
“就算是吧!那又如何呢?”辜宇臣不解。“什么时候确定要挽回你们,这很重要吗?”
杨嫸芸心寒地凄然一笑。 “当然重要!你是知道庄律师想追求我,所以才兴起追回我的念头吧?你不是真的在乎我、希望我回去,你只是不想让庄律师追我。我就像一根你啃过的肉骨头,即使你不要了丢在地上,也不许别人去捡……”
“你在胡说什么?”辜宇臣被她莫名其妙的推理弄得哭笑不得,“肉骨头?你这是在污辱你自己,还是在影射我是狗?你有这些荒谬的想法,是不是庄大伟跟你胡说了什么?”
他想到这个可能性,肃杀的眼凌厉地眯起。
“不是!”杨嫸芸摇头。“他只告诉我他辞职以及和你谈过这件事,其他的是我自己想的。但那也是事实,不是吗?”
“当然不是!”辜宇臣不敢相信她真有这么荒谬的念头。“我想挽回你,和别人想追求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若是不在乎她,他管谁要追求她?就是因为领悟到对她的依恋,他才决定挽回这段婚姻。
“那你为什么想挽回我?”她又质问。
“我刚才说过了,是因为——”
“因为你发现自己弄错了?这些我已经了解,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
过去四年,她从来没有问过,但是今天她执意问个清楚。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辜宇臣避而不答,他觉得毫无意义。
口头上说得天花乱坠就是爱吗?以行动来表现不是更实际?
“你不想回答,是因为你回答不出来,你根本不爱我,我说得没错吧?”
辜宇臣紧抿着嘴不说话,懒得在口头上争论这个没意义的话题,而杨嫸芸却认为他是默认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早该知道,她对他没有任何意义,说要挽回她,也不过是一种莫名的意气之争罢了。
见她擅自将他定罪,辜宇臣真是又急又气,忍不住反唇相讥。“那你呢?你又爱我了吗?当初我说要离婚,你可是半滴眼泪也没掉,痛快地答应离婚!”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当时他也很受伤,虽然是他先提出的,但是发现自己的妻子对自己没有半分不舍,答应得轻松痛快,那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你想知道我有没有掉眼泪?好!如果我告诉你,你提出离婚那晚,我痛哭一整夜没睡,还必须在你起床前,先用冰块敷眼一个小时才勉强消肿,你是否会满意一点?”她语气颤抖地问。
辜宇臣听了,脸色一变:心疼又愧疚地说:“我不知道……你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