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芹在他怀里像只小猫般蹭来蹭去。“小克,你以后会不会忘了我?”
小克坚定的摇头。“不会。”
“说不定你的家人很担心你,说不定你有情人、有老婆……”这个假设让她心情变差,咬牙切齿道:“说不定你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也有人很喜欢很喜欢你。”
越想越火大,那她算什么?!她狠狠的瞪他。
“不会!”他大声的说:“我最最喜欢的人是芹芹。”
这答案总算稍稍安慰了她,她平息一下激昂的情绪,“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你怎么知道你以前是什么人?说不定你是杀人放火的强盗,或是畏罪潜逃的犯人,说不定你有一屁股的债。”
他也紧张了,忙不迭的圈紧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一咬牙,握紧了拳,慎重的说:“小克,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我都认了,不管你是乞丐、流氓还是枪击要犯,在我心里,你就是小克!”
他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
她白他一眼,赌气似的说:“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哪一天你恢复记忆不认识我了,那我也不管你了。”
他拚命的摇头,神情凄惶的像世界末日。
“你摇个什么劲,你以为我愿意呀?要是哪天你真不记得我,那我就亏大了,白白供你吃供你睡,连我的人都赔进去了,到底是谁损失大?”
小克有点委屈。“是我做饭给你吃,而且我还陪你睡觉。”
她脸一红,装腔做势的在他面前挥舞拳头。“你说什么?”
他噤声了。
“哼!反正我可是先说了,之后就顺其自然吧!你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
“好了,讲完了,我们吃饭吧!”她宣布道。
和他谈判完毕,她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真的放心了,最起码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接下来,没看过小克再头痛,一天、两天……一周、两周,水芹的心也慢慢安定下来。或许,他不会再头痛了;或许,他什么都不会想起来,那他们就能继续维持现在的生活了!
半夜,水芹突然醒来,才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人。
她在黑暗中摸索,藉着微弱的灯光走到客厅,还是没有看到小克。
“小克?”
听到阳台传来微弱的声响,她走近一看,忙捂住嘴,忍着不叫出声。
只见小克紧抱着头,身体微微颤抖抽搐着。
“不要想、不能想--唔……”低沉粗嘎的嗓音伴着呻吟。
小克……
眼眶里迅速盈满泪水,她将嘴巴捂得更紧,深怕自己会哭出声。
原来,他的头痛一直都没有好,只是自己默默的忍受,不敢讲也不能讲。
她好自私!为了怕他遗忘她,竟然让他忍受这种痛苦……她的眼泪汩汩流了下来,
小克突然粗喘一声,身子抽搐得更加厉害,开始用头去撞墙壁,砰砰砰砰,一声声敲在她的心上。
“不要撞了、不要撞了。”她呜咽一声,打开阳台的门,扑到他身上。
月光下,他的脸色煞白,五官因疼痛而扭曲,额头渗着冷汗,浑身肌肉绷得死紧。
“芹芹。”沙哑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难听。
“我们去看医生,马上给你动手术,给你打针吃药……都是我不好!你要是早一点治疗就不会头痛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了……”她泣不成声,抓起他的手打在自己的脑袋上。
“别哭,我等一下就好了,不要紧。”
不知过了多久,他乏力的靠在阳台上,开始平静下来,但仍是一脸的惨白。
水芹脸上布满泪痕,黑瞳里写满担心。
他微微一笑,拭去她的泪痕。“我没事了。”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又掉了下来,她脆弱地道:“我好怕。”
“别怕,我很强壮的。”
她紧紧的抱住他,所有的担忧一古脑宣泄而出。“我们去看医生,让医生替你开刀,只要你脑袋里的血块清出来就没事了,你就再也不会头痛了。”
“不要!”他悍然拒绝。
“我不管,这件事你要听我的。”她美目圆睁,坚持道:“要是不治好,你还会这样痛得死去活来的。”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的固执让她生气。“看你头痛到要撞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他别过头。“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你还要继续瞒我是不是?”她两手捧住他的脸,不容他闪躲她的目光。“听我的,明天我们就去看医生。”
“我不要忘了你!”
两双眼紧紧的交缠着,交织着担忧、恐惧、害怕、不安,他俩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一模一样的情绪。
水芹深吸一口气,忍住又要夺眶而出的泪。
他的眼底甚至有一抹阴郁,一直以来,她以为他若恢复记忆,她会是被遗忘的那个人:现在她才知道,他也有同样的担忧,担忧会忘了她,会被她遗弃,他们都怀着同样的恐惧。
轻轻抚着他的发,再抚平他眉间的皱摺,她轻声说:“或许你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上帝给你的一个礼物。”
也或许是上帝给她的礼物吧!她在心里默默加上这一句。
“祂要把礼物收回去了?”他闷闷的说。
“有些事要怎么发生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而她该做的,就是确保他的头痛不会再发作。
对于要不要去看医生,两人爆发有史以来最大的冲突。
由于那晚他的发病吓坏了水芹,因此她发誓非要带他去医院不可:小克对此态度也十分坚持,死也不肯去医院。
“我不去,死也不去。”他吼声越来越大。
“好,那你就不要和我睡,滚回你的床。”
“砰”的一声,她重重的关上门。
“你不讲理。”他重重的捶门,门板几乎被他捶烂。
她蒙紧棉被,不理会他的吼叫,任自己的一颗心拧着。
几分钟过后,外面安静了,她也不知不觉的睡着。
半夜,她几乎是在呼吸困难的状态下醒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觉身后有两条铁臂紧紧的勒紧了她。
小克?
“你怎么进来的?”
“就这样走进来了。”
奇怪,她没有锁门吗?她明明锁了门,才能将他挡在门外,他是怎么爬上她的床的?
他开始对她上下其手,这几天,她不许他碰,导致他的热情一爆发就无法控制。
水芹喘着气,努力推开他的肩。“不行!”
“你口是心非。”他干脆制住她的双手,不容她再反抗。
她又气又恼。“你给我住手,不准你碰我。”
小克微喘着气,坚实如铁的身躯缓缓摩蹭着她,挑起她的情欲。
水芹被吻得七荤八素,意乱情迷,就快被他拉着陷进激情里,她努力的抓住最后一丝理性。
“除非你去看医生,否则不能碰我。”
他已箭在弦上,正恶狠狠的看她,看来就像被抢走食物的饿狼。
她颤着唇,很坚持的再说一递。“你要去看医生。”
他更恼,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她的腰;她尖叫,抵死不从,拚命的推他。
他一咬牙,随着一个有力的动作,已经在她身体里了。
这个混帐!居然用蛮力!她瞠圆了眼,用力的瞪他。
他静止不动,也是一瞬也不瞬的注视她,一字一顿的说:“除非你答应我不用去医院,否则--不行。”
天杀的,算他狠,居然以牙还牙。
他的汗一滴一滴的滴到她身上,据说在这种情况下,男人比女人更难受,也更容易冲动,所以,她一定要忍耐,坚持到最后就会得到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