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鹿鼎征询地望了张百蓉一眼,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不愿在群龙堡白吃白喝,烈堡主如果看得起我张某,就赏我一个差事,我们兄妹俩才有胆住下去!”
他跟人有来有往,万万不肯占人家一点便宜。
烈问寒沉吟了下。
张鹿膊见他沉吟不绝,拍拍胸脯说道:“我张某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但我妹子可不同,她琴、棋、书、画可是样样精通的!”
显然他十分以自己的妹子为豪。
烈问寒梭巡了低垂着头的张百蓉。“张姑娘对数字可精通?”
张百蓉飞快地点点头。
张鹿鼎不忘补充。“我妹子曾做过私塾的西席----”他发现自己说的话漏洞颇大,连忙补充。“当然也是教一些和她一样的孩子,她的算盘打得可精了,左邻右舍的帐全托她帮忙算计呢!”
他把自己的妹妹捧上了天。
只见张百蓉粉脸微垂,已经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烈问寒沉吟间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令妹善于数字,就请她帮忙核对帐本吧!只是我商行的进帐数量十分繁琐,要请姑娘多费心了。”
烈问寒不止是扬州的大盐商,由南至北,举凡能够生财的行业他或多或少都有投资在其中,各地虽然聘有固定的帐房,每到四季交分或年终时依然得把帐册送到总行来进行核对、清帐,所以说责任十分重大。
张鹿鼎虽目不识丁,但这浅显的道理却也想得出来,他本来只是想讨个无足轻重的差事,没想到烈问寒却将这么重大的责任托付给他。
他一时有些忐忑了。
“张姑娘以为如何?”烈问寒并不征询张鹿鼎的意见,直接望着看似柔弱的张百蓉。
张百蓉不安地在裙襦中绞了好一会手,继而抬头,坚定地颔首。
“百蓉!”倒是作哥哥的人有点胆颤心惊。
攸关数以百计,甚至千计人的福利、薪饷,难怪他对弱女子的妹妹没信心。
张百蓉轻轻握住她哥哥的手,给他安慰和自信的笑容。
感情深厚的两兄妹丝毫没注意到一直自以为功成身退,站在角落里闷不吭声的楼雨痕。
他正拿着一双错综复杂的黑眸端视着张百蓉优美的侧面----
群龙堡极东的一个角落里。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都泡了大半天的水,还是无效。
小龙女撩得高高的裤管下是一双光滑白嫩的小腿,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如雪的玉腿反映着几乎透明的颜色。
小龙女摸摸自己的小腿和手,秀丽的黑眉打成一个重重的结。
她到人间不过半年,还没玩够呢,更重要的是她还没听见烈问寒说爱她。
他不爱她就不会娶她,不娶她她岂不是要摸着鼻子回君山去?这怎么成?
看来她非得加快脚步想办法嫁给烈问寒不可!
“翩翩!我看你一个人又皱眉毛又噘嘴的,怎么,连这些草都跟你有仇,要不怎地被你拔得光秃秃的?”发现目标的纳兰任侠一见面就忍不住调侃她。
“小师叔,你怎么来了?”若是平常纳兰任侠的出现肯定能够博她一笑的,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
“我好象来的不是时候,不过你再不出现,我保证我那坏脾气的师侄就会把群龙堡的每块地皮全翻过来了!”
他也有样学样,一屁股坐在草皮上。
他看见小龙女不寻常的气色。
他攒攒眉,放在心底,什么也没说。
小龙女先是努眉毛,一双大眼又使劲转来转去,然后像云开月破似荡起春风般的笑脸移向纳兰任侠。
“小师叔,我常听问寒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奇才,这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你什么都懂?”
“呃,他真这么说?”纳兰任侠的心轻飘飘起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帽子恁谁都爱戴的。
“你看我像爱扯谎的人吗?不过----我的难题恐怕你也没办法!”她故意叹了口气,垂下不规矩的眉毛。
高帽子在前,纳兰任侠豪气干云。
“谁说的,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不是诓人的,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包在我身上!”他压根忘记依照小龙女那鬼灵精怪的剔透心思哪轮得到向他求救,只不过纳兰任侠被她的一萝筐甜言蜜语给冲昏头,打算替人家强出头了。
这家伙!连要出什么“头”都没问清楚,唉!
小龙女扬起一道眉。“你替我出个主意,好让烈问寒早早把我娶回去吧!”
“?”纳兰任侠掉了下巴。
他怎么也无法坦然,俊脸上局促的颜色怎么抹也抹不掉。
“我是不是耳背,听错了什么?”
他犹兀自挣扎,看看语出惊人的小龙女会不会一时“良心”发现,收回这个问题。
“你教我最快、最快能嫁给烈呆子的方法嘛,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
这问题有什么不对的,是他说可以问的啊!
纳兰任侠终于明白何谓“自讨苦吃”了。
“你真的要知道?不后悔?”
小龙女把一颗头点得像波浪鼓似的。
纳兰任侠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把头靠过来!”
小龙女乖乖地把头凑过去,于是只见他在她耳边喃喃细语,而小龙女翩翩直点头......
“事情如果成功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答谢你的。”小龙女边跑边喊。
她得快快找到烈问寒,然后按照小师叔教她的“钓夫”方法钓一个金龟婿。
她愈想愈兴奋,一下就跑得不见人影,方才有气无力的样子早被抛到脑后了。
纳兰任侠不等小龙女离开他的眼帘,他也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是逃命去!
别提那包袱、行李之类的东西了,现在的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群龙堡的势力范围内,否则,他不被烈问寒清蒸八块,哦,不,搞不好红烧、煎、炒、炖、煮......
哦哦哦......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他几乎一整天没见到小龙女的面,就在他找得她满头大汗时她却派人来告诉他要见他。
烈问寒毫不迟疑地来到他自己的卧房。
他心底不是没有疑问?
既然要见他干么还得指定在他房里不可?
更重要的是----
他才应该是那个呼来喝去的男人,怎地一碰上小龙女,什么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全成了狗屁!
他是不是宠她宠得有点过火了?
就这样,抱着满肚子疑问,烈问寒还是来到自己的房间。
门没上闩,一推就开。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见鞋几上有双绣鞋,烈问寒毫不犹豫地上前分开披垂下来的床幔。
“翩......翩,你在做什么?”
一股血液往他脑袋冲去,害他差点咬到舌头。
他得把双拳紧紧握住平放在自己的腰侧才不致冲动得失去自制。
檀香床上的小龙女半裸着身子,神情纯真又无辜地凝视着他。
烈问寒低吼一声,抓起丝被密不通风的裹住她的身躯。
如果再迟疑那么一下子,他不敢保证自已不会一口把她吞下去。
他发过誓,在婚前要尊敬她,她是他要娶来当妻子的人,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尽管他的理智和欲望天人交战,鼻端却无法避免地传来小龙女散发的清香体味。烈问寒知道自已再不撤手,“沦陷”是无法避免的事了。
“问寒,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小龙女不喜欢紧紧被束缚的感觉,她从丝被下空出一只手来抚上烈问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