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检讨,我是不是比你更适合他?他的独占欲明明那么强,你却故意像只花蝴蝶似的到处飞,不肯跟他定下来。他要的是小鸟依人的女人,你偏偏喜欢开店卖笑,到处招惹其他男人。他要一份专一的感情,你却偏爱享受被崇拜、被爱戴的虚荣。”
胡说八道,她才没有!
她为美容SPA事业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了要向他证明,她行、她可以、她是有头脑的,她不是废烂腐朽的古董洋娃娃,她是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为什么到最后,她所有的努力却变成了让她出局的致命伤?
“你说你适合他吗?给不起他幸福的女人,闪边去吧!”
婉吟的头脑一阵昏眩。“可是,他还是、还是……”睡在她身边啊。
她真的不觉得他们的恋情失温了。
石学珍仿佛能用眼睛看穿她的想法。
“他还是继续睡你?是啊,我也跟他抱怨过好几次,有哪个女人会容忍心爱的男人睡在别的女人身边,可他说,你看起来清纯,骨子里浪得很,他不想敷衍你,但如果他不到,你又会使出夺命追魂Call,让他想抱着我,安安静静直到天明也办不到。”
她亲切地拉起夏婉吟冰冷的小手。
“不是我要说你,我们是女人嘛,总得矜持些。我听说,你为了贪欢,让聂家奶奶一个人守在大宅院,硬把尔璇叫到你房间去‘伺候’你,是吧?”
婉吟的头好痛,根本想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反驳她,连事实是什么也想不清了。
石学珍冷酷又怜悯地看着她。
“你怎么可以一边装出敬老尊贤的模样,一边剥夺老人家想跟孙子彻夜聊天的雅兴?你自以为爽朗大方,其实足双面人,假装自己很清高,可你什么都不是,你又脏又贱,披着家世良好、血统纯正的外衣,作出一副世家千金的模样,骨子里,比个妓女还不如。”
她听都听傻了。
“你当然没想到他会离开你吧?你一直都这么幸福,让众人捧在手心,你把我带在身边,不过是想炫耀你的善心罢了。你怎么会料到,一个倍受冷落的豪门私生女,竟会得到‘聂氏’总裁的青睐?”
不远处,在婉吟看不到的地方,有个人向石学珍挥了挥手,比着婉吟的车子,打了个OK的手势。
石学珍微微一笑,知道她交代去办的“某件事”,已经完成了。
“我可以了解你挫败的感觉,从天堂掉进地狱很不好受吧?不过从地狱爬到天堂的感觉可真不错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硬塞给婉吟。“尔璇说,既然你已经知道实情,当初订婚就不算数,戒指退还给你。”
她看了一眼她的右手。
“至于聂家给你的戒指,劳驾你回去,立刻退回给聂家奶奶,毕竟缠着他不放手的人是你,把局面搞成今天这样的也是你。”
她笑了笑。“我代转的话就到此为止。你要是有羞耻心,就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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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重。
聂尔璇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看了看时钟。可恶!他竟然昏迷了五个小时,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婉吟!
可恶,之前他要石学珍消失在他们生活的命令,显然没被彻底执行,这个蛇蝎女人不只摸上门来,还刻意破坏他跟婉吟之间的感情。
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就算没有婉吟,他也看不上她!
他拉上拉炼,十分确信,自己并没有跟那个女人“怎么样”,倒是他手上的订婚戒指被摸走了。
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先是打电话给婉吟。
手机,没人接。专线,没人接。家里的人说她不在,店里的人说她没到。
该不会是被石学珍绑走了吧?那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拿出讯号追踪器。
之前,在婉吟身上装追踪器,令她颇为反感,执意要拆掉。他心想已经摆脱了石学珍,随机拆了些追踪器,讨她欢心应该没关系,哪知会遇到这种情形?
他不抱希望地打开讯号追踪器。
宾果!有个小红点闪呀闪,地点不远,就在聂、夏两家后山区的停车场!
他扣着还很沉重的后脑勺,叫司机备车,立刻载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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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转暗,山上的风愈来愈强,婉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
偌大的停车场,除了她和她的车以外,再无其他的人。
她的手心,紧紧握着曾经圈住聂尔璇的订婚戒指,如今这个承诺却被退回,而且还是被另一个女人代为退回。
其实,她不在乎石学珍,她在乎的是聂尔璇。
一向直言不讳的他,怎么会玩起偷偷摸摸的把戏?怎么会让别人践踏她的心?难道一个人原本的个性到了爱情世界,就会完全走样?难道要看穿一个人的本质,非得在爱情里头,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想到稍早之前,看到石学珍碰触他的情景,她突然弯下腰来,吐了一地秽物。
她怎么可以那样碰他,好像他是她的所有物似的。
她拿出面纸,擦拭唇部,热泪滚了下来。
聂尔璇与夏婉吟,夏婉吟与聂尔璇,应该是一对的啊!
她从小就这样盼望着、期待着,她爱他爱了好久好久,所有大大小小的决定,他都是她考虑该怎么做的最大因素。
说她二十多年来都是为他而活,一点都不夸张。
如今,他不要她了,他不要她了!
没、没关系,她还有事业可以拚搏,还有朋友可以交陪……可是,比起聂尔璇,事业算什么?朋友算什么?没有他,她的日子有什么意义?
婉吟忍不住哭出声来,跌跌撞撞地走回车边,趴在车门上哭泣。
他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现在,她的人生就像一本被撕成两半的书,前半本被烧毁了。他不要她,就等于否定过去的她,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恶?怎么可以?
她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趴在方向盘上,哭得不能停止。
突然间,一辆黑色BENZ开上停车场,两盏亮晃晃的车灯直对着她照。
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到对方后车座跑出一个男人,泪眼模糊加上灯光刺激,她几乎认不出他是谁。
“婉吟!”聂尔璇庆幸及时找到她,吩咐司机先离开。
他扣着依然昏眩的后脑勺,朝她跑去。
直到他跑得很近很近,她才看清楚,来者是谁。
他是来笑她的吗?她才不要让他看到她为他哭泣的样子!
她抖着手,将车钥匙插入锁孔,发动车子,就想离开。
“婉吟!”聂尔璇不顾一切,追了上去。“不准离开!”
“现在不是你准或不准的问题了。”她揩掉眼泪,踩下油门。
聂尔璇见状,扑上去,打开车门,人还没跳上去,婉吟的车速已经加快。
“停车!”他双手扣住车身,惊险万分地被拖着跑。
“你快放手!”婉吟想狠狠地踩油门,甩脱他,无奈再恨他都做不到。
她放开油门,车速慢了些,聂尔璇趁势硬跳上车,甩上车门。
“停车,婉吟!停下来说清楚。”
“你干嘛要跳上来?”她泪眼模糊地瞪着他。
“我要跟你解释所有的事情。”看她哭得两颗眼睛像核桃,一定误会很多!
解释?听起来就像是因为做错了事,才需要“解释”。
“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不需要任何‘解释’,待我向聂奶奶说明一声,退还订婚戒指,一切就搞定了。”她忿忿地揩去泪水,踩下油门。“为了让你跟石学珍早点双宿双飞,我尽量开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