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事,你不相信。”逸达来到易风身旁。“你看,他们不是好好的吗?”
嘉茹诧异的目光飘向她父亲搂在易风肩上的手,及他含情脉脉凝视易风的眼神。
“可是……讨厌,你没说清楚嘛!”
易风大发娇嗔?嘉茹像看世界奇观般盯视她的好友。而且,易风和她父亲?她困惑地仰脸向敬桐。
他对她柔柔一笑。“我也是今天才察觉发现的。”他向她耳语。
“刺客!嗄,意大利刺客!”红茶吱吱喳喳地飞出来。“太后驾到,来人哪!不像话!”它高兴地降落在敬桐头上。
后面跟出来的是咖啡和祖安。咖啡奔向敬桐,用身体蛇似的缠住他的脚踝。
“大哥哥。大哥哥来了。”
祖安首次以正确的称呼叫敬桐,嘉茹正惊喜着,接着就听到祖安朝着她父亲和易风喊:
“爸爸来了,妈妈来了!”
逸达乐呵呵直笑,易风又教嘉茹见到了另一奇观-----她羞红了脸。
“太后驾到,欢迎光临。”红茶伸着红嘴对易风喊。
“呆鸟,总算你说了句鸟话。”易风说。
“嗄,放肆,不象话。”红茶把嘴埋进敬桐头发里,一阵捣翻。
敬桐叹一口气。“嘉茹,我们一定要教红茶分辨头发和鸟巢的不同。”他低下头。“咖啡,你又把我的鞋当鱼啃了!”
“好几千块啦,不象话。”红茶又嚷嚷。
“呀,这只呆鸟今天变伶俐了。”易风说。
“妈妈美。”祖安摸摸易风的绸纱套装,转头又对嘉茹说。“姊姊,妈妈好漂亮。”
他叫她姊姊。她教了他这么多年,他都改不了口,今天他叫她姊姊了。
嘉茹摇摇头。“今天好像只有我神智昏乱。易风,你几时买了这么有女人味的衣服?套装?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是……呃,你爸爸买的。”一向嘴上不饶人的易风,羞涩地吞吞吐吐起来。
“既然你们没事,”逸达只朝嘉茹和敬桐说了一句,目光立刻又回到易风身上。“我想我们该回酒会上去了,主人不能都溜光了。”
这会儿易风迫不及待地走出院子,比她赶来救嘉茹时的脚步还快地冲回车上。
“她难为情了。”逸达的口气充满钟爱。“酒会结束后,我们全家一起聚聚如何?”他是同时间嘉茹和敬桐。
“好。”敬桐回答。
“那 ,待会儿见。”
“爸爸再见。”祖安说。
“再见,爸爸再见。”红茶说。
易风突然下车走了回来。
“嘉茹,给祖安换衣服,我带他去。”
“去酒会?不行。”嘉茹立刻反对。
“他跟着我们,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她父亲说。“我们带他出去好几次了,他适应得很好。”
嘉茹看向易风。她的好友脸又红了。
“这些时候他天天跟着我,已经很习惯和我出门了。”易风解释得一点没有她往日的挥洒自如。“哎,我去给他换衣服。来,小乖乖。”
“爸……”易风牵着祖安进屋后,嘉茹唤了一声,摇摇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逸达担心起来。“你反对我和你的好朋友交往?”
“不,不是的。”嘉茹微笑。“易风是我所知,最好、最可信任的女人。如果你们有缘,我为你们感到高兴。我只是太意外了。”
逸达吁一口气,扭头注视带着换了衣服的祖安出来的易风。易风也衔住他的目光。
他们走后,同样的充满柔情的目光,交流在嘉茹和敬桐的四眸中。
“你非嫁给我不可,嘉茹。我用我工作多年的积蓄,买好了我们的新房,做为送我们的结婚礼物。”
“什么?”
“你正在装修的房子,是我们未来的家。”
嘉茹惊喘一口气。“屋主原来是你?”
“本来不是。你父亲把它买回来,打算再次送给你。我又向他买下来,因为我们都不愿再‘寄人篱下’。我要我们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她轻轻抽气。“你又要害我哭了。”
“只要你流的是喜悦的眼泪,我不介意。你哭吧,哭完要说你愿意。”
她不禁破涕为笑。“哪有这样向人求婚的。”
“你要我跪下来?”他弯下身,结果是将她凌空抱进怀里。
“敬桐,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我有比下跪更好的求婚方式。”
他抱着她进屋,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哎,我身上都是泥巴呀!”
他重新把她抱起来,走进浴室;放下她,他转身出去。
“敬桐。你去哪?”
“锁门。别乱跑,我马上回来。”
***
一年半以后,嘉茹和易风,一个在香港,一个在新加坡,几乎同时分娩。嘉茹生女,易风得男,相差只有十分钟。
嘉茹的父亲老来得子,自是欢欣不已。易风经常和嘉茹联络,率性不改,但言谈间多了份小女人的幸福满足。
这天嘉茹刚放下电话,敬桐正好走进家门。他在妻子额上一吻。
“又是易风?”
“哎。她告诉我祖安画的画在启智学校办的一次美术比赛得了第一名。”
“太好了。你因此又喜极而泣了?”他坐到她旁边,将她拥过来,吻地潮湿的眼角。
“祖安画的是我们在海边的旧屋,和我跪蹲在院子里挖泥土。他自己蹲在我旁边,抬着 头看蓝天的朵朵白云。他的主题是:‘冰蓝的夏季’。”
“他想念你。”
“我也想他。我好想他,也想红茶和咖啡。”
“不许动!站起来!警察!”
尖锐的声音吓了他们一大跳。他们真的不由自已地站了起来。
开着的客厅门口,走进来的是笑吟吟的祖安。他长高了,天真的脸庞有了几许成长的神采。红茶威武地站在他肩上。
“哈!吓着了吧?”随后是易风,得意地说。“这叫风水轮流转。”
抱着儿子的逸达最后进来。“为了她要报仇,我们在上飞机前不得不用布条把红茶的嘴绑起来,把它藏在易风皮包裹。”
“叫人呀,祖安。”易风仍带着得意的神色。
“姊姊好,姐夫好。”祖安羞涩地轻声说。
嘉茹愕然看着他们,又惊又喜又困惑。“可是,易风,我才和你通过电话呀!”
“我没说我在新加坡呀!”
“站好,不许动!”红茶似乎认出了敬桐,飞到他头上来,欢欣地鼓拍着翅膀。“呀,意大利刺客!意大利刺客!不许动!”
敬桐翻翻眼睛,呻吟一声。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嘉茹带她父亲和易风--她始终没法称她为母亲--上楼看她女儿时,他还在好言劝红茶离开他的头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