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莉再迟钝也发现事态不寻常了。
她的小侄女不是爱哭娃娃,和她相处以来,也没看她掉过什么眼泪,就算是想家也只红了眼圈而已,所以,她也开始仓皇失措起来。
“告诉姨发生了什么事,姨给你靠。”她轻轻拭去唐诗画珠泪纵横的脸。“不要再哭了,等一下鼻涕跑出来可就难看了。”
玛莉亚向来考虑的不是什么实用性之类的东西,都到这节骨眼了,她最先想到的还是次要的问题。
“姨,你告诉我,诗画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是不是?”她的表情无依,县徨得令人心碎。
玛莉亚皱了皱美丽的黑眉。“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他们……每个人都这么说……”而且还有更不堪的。
玛莉亚无比温柔地捉住她的手,将唐诗画按到花圃旁的石凳上。“姨知道你正在伤心中,所以不一定能把我的话全部听进去,可是有一点姨要你知道,不管你是谁亲生的孩子,我们每个人都爱你。”
望着玛莉亚脸上洋溢的光辉,唐诗画透过泪眼朦胧的眼,有些微微地感动。
这样正经又严肃的玛莉亚和她印象中的人差别太大了。
她细细揉着唐诗画柔软的发梢,嘴畔缀着无限的温柔。“大人的世界其实并没有你们想像中那么五彩缤纷的,但是也不需要因为这样就否定了自己的人生,你是聪明的孩子,大人的过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一定要把难过往自己身上揽?”
唐诗画带着惊诧盯着侃侃而谈的玛莉亚,这样郑重又一板一眼的玛莉亚太稀奇了,她被她温柔又明理的分析给抚平了心中的疙瘩。
“你们真的都喜欢我?”
“当然,我四个师兄会把你送走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你也知道他们全是粗不拉嘎的男生,把一个水嫩嫩的女娃带在身边也实在太为难他们了。”
“你应该感谢他们当年的行为,要是没把你送走,你遇得到我吗?”会用这种傲慢口吻当开场白的只有一开始就守候在一旁的快手。
唐诗画迟疑地低下头。
快手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喜欢她低头排拒他的姿势。
单膝蹲下,他托起她软白的下领。“来,看着我。”
她毫不反抗地抬起头。
快手看见她两潭飘忽的眼瞳中仍闪烁着迷惑,这样脆弱的唐诗画令他柔肠百结,他轻声呵宠。“这不像你不钻牛角尖的个性。傻瓜,不管你是谁生的,就算你真的从石头蹦出来的我也不在意,知道吗?”
她伏在他安全厚实的肩膀,只有点头的分。
☆ ☆ ☆
风雨过后快手作了以下的宣布:
“为了诗画和我自己,我打算退出组织做回原来的自己。”
他天生叛逆的因子使他非常享受水里来火里去的刺激生活,但是他拥有了唐诗画后,为了她的安全,他要杜绝这种嗜血、危险的生态环境。
四大长老并没有如他想像中做出激烈的反应。
他们几乎是带着弥补的心态马上就批准了快手的请求。“好孩子,要不你就搬回海南岛和义父一起住,这样一举数得哩!”天涯仔细敲过计算机了,和儿子媳妇住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只要他努力催促,或许他们可以生个白胖胖的娃儿给他玩也说不定。
“你啊,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到现在还做想抱娃娃的美梦,有办法自己去生一个。”海角实在受不了他的“恋娃症”,追溯晚辈第一个结婚的雷神、安东尼到快手,他都要求人家快快生下小孩给他玩,老变态!
“自己生?”天涯的核桃眼逐渐睁亮,对啊,为什么不自己去生一个!
他雀跃地走到玛莉亚身边,努力地清着喉咙。“玛莉亚……我想……”
“玛莉亚,天气那么好我带你兜风去。”三颗大头在天涯人生最重要的转折关头不识趣地插播。
“对,对,对,借快手的游艇好了,咱们出海钓鱼,很好玩的。”角海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冒险的事。
“嗯……”一个劲点头的当然是行动力差了点的涯天,不过他总算附议了嘛!
“你们这群没义气没血泪的老东西!”天涯气得跳脚,却只有眼睁睁看着一堆人把玛莉亚簇拥出去。
他重重地跺了下脚,旋即追了上去。他们的争夺战才拉开序幕哩!
一室的安静好不容易还给快手和唐诗画。
“你猜他们谁会得到玛莉亚阿姨的青睐?”她也颇为关心。
“我不在意,我想知道的是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他必须在赤蛇组织那群家伙杀过来之前拐跑她。
“不急嘛!”她还没满二十岁呢,结婚?太早了。
快手痴迷的眼中漾起小小的危险火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眼中跳跃的光芒令她心跳加速。“你很坚持,我不反对先同居——”
“同居?”快手石破天惊地吼。“你想都别想,我不搞这种洋玩意儿,我要婚礼,一个注册的婚礼,堂堂正正地把你娶进门!”
“你哪来这种迂腐的观念,一张纸能代表什么?”
“我不管,横竖婚礼我是要定了!”
到底谁不合乎潮流啊?这两个人!
“不!”唐诗画也卯了起来。
“由不得你!”扛起小佳人,快手志得意满地往门外走,拣日不如撞日好,就今日吧,顺便把那群爱凑热闹的老家伙们全带去当结婚证人……结婚证人应该是越多愈好的吧?
唉!管他去!
(完)
后记
懒虫毓华回信时间
从来不知道自己拥有如此丰富的读者友情宝藏——每当自己爬格子爬累或诸事不顺的时候,总会几次的对自己发誓:要放弃这种令人白发丛生,又不能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去上班的行业,可是自从上回一批令人窝心的读者来信后,毓华已经很久(好几个星期)没打电话向老编自怜自哀去。
那些可爱的读者告诉毓华他们和我的渊源可直溯到第一本书《温柔贝勒靓刺容》,有的囊括了陈华和山顶洞人(指的当然是刚出道那时期的毓华——或者你们不爱“山顶洞人”这古早味的名字,不如用☆☆☆代替啦)时期的书,害我看得眼泪和鼻涕齐下,差点没把这些信给供起来,每天焚香膜拜一番。
懒虫华前些天去了一趟台北,其精彩过程实在值得大书特书一番,原来以为可以趁北上之便交稿的,不料四天的日子晃呀晃的过去了(吃喝玩乐是此行最大目的,而且都得逞了),一叠厚不隆咚的稿件还在牛皮纸袋中,于是下定破釜沉舟的心,“发四”在离开台北之前要把稿件完成……第一天懒虫华真的气魄非常,在编辑大人甜美的笑容“鞭策”下写了足足一章那么多的字。
毓华乐得几乎要忘了我是谁,更惨的是完全忘记出版社上下几十只眼睛全程记录了毓华拖稿的实况转播,只怕以后我再也无颜可见出版社“父老”了。失算啊!
稿债出清,毓华又落得一身轻了(君不知此刻的我可是用牙签撑着眼皮,黑着熊猫眼写这篇后记),趁此之便把一些读者的信一并回覆。
下次不喜欢“粉墨登场”的英雄(其实英雄经常从缺,呜,或许毓华没啥男生缘,所以,下次会慎重考虑把“英雄”二字剔除),美人,来信时请先注明。
另外,毓华有一个超级大发现,我的读者群们几大部分都是同宗、远亲(三百年前是一家),毓华很兴奋,搞不好咱们可以来组一个陈氏宗亲会呀什么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