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事件簿,那是什么玩意?
“好啦,喝完你的牛奶早点上床。”她对小鬼没有这么耐烦过,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姨,那个小偷叔叔应该送警察局比较好喔,你把他变不见,他的家人会因为找不到他很伤心,那样很可怜的,我的妈咪也不见了,我跟爹地就变得很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那个人已经在纽西兰的冰原上跟国王企鹅作伴铲冰,会有好一段时间回不来了。”她秀气的打着哈欠,丝毫没把那个小偷放在心上。
蹲窑子能关他几年,还浪费纳税人的公帑,不如流放到纽西兰去,那边地广人稀,很需要人力。
她还做了善事呢。
虽然不是很懂,不过曹言可不想让这个漂亮的阿姨看轻他,点点头,当作非常了解。
“姨,你口渴了吧?我请你喝牛奶。”他很大方的贡献出自己最心爱的饮料,虽然他刚才喝了几口,应该不要紧的。
荷眼这才蹲下身,眼对眼与他平视。“听好,小鬼……”
“我叫曹言。”
这小鬼哪来的坚持,这么有个性,好……可爱,这样看着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鼻翼的线条,额头上边细细的发丝柔软的纳入耳朵后面,眼梢到眉尾微翘,像极了狐狸……老天,她胡思乱想什么,她不是对小鬼最敬而远之的吗?
“给我滚回去睡觉!”
“好,阿姨,我也困了,爸爸规定我要在十点以前上床,阿姨晚安!”他从善如流,听话得很,接着,双臂一伸,把玻璃杯“嘟”到荷眼面前,硬要她接受他馈赠的好意。
“我不喝这玩意。”她还是拒绝。
“爸爸说丰奶里面有钙质,有DHA,喝了可以让人健康又长大。”
“我……”你爸爸是个信口开河的王八蛋!
她不想对着小鬼浪费精神体力口水,讲解她已经老得不需要牛奶,所以,她好看的红唇只是蠕动了下,没得选择的收下他的礼物。
她都收下来了,小鬼总可以滚蛋,别再鲁了!
“姨,我可以亲亲你的脸说晚安吗?”
软上深掘的崁*&%#……“不!”
“我知道这样没礼貌,可是姨好香,要是我能够香一下不知多好。”他一副极渴盼的样子。
该死的,他把生活伦理读得滚瓜烂熟咧。
“口水不可以沾到我的脸。”不忍再拒绝的荷眼告诉自己,忍耐忍耐,别起鸡皮疙瘩。
“啵!”很大声的香香让曹言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被啾了一下的脸有些痒,像被蝴蝶的羽翼拂过去,鼻扉还留着属于小鬼的乳臭味。
鸡皮好端端的睡在肌肤底层,什么反应都没有。
见鬼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她哪需要这么多反应跟想法?
把门关上,今夜,也该平静了吧。
走了两步,发现自己还端着那杯恶心的乳状物质,立刻反身倒进厨房的水槽。
再回头,她终于想起心里老觉得怪怪的地方,那个叫曹言的小孩对妖魔鬼怪这种事没有一点人类该有的反应,别说惊骇了,他单纯如纸的脸上还觉得很理所当然。
这点很奇怪。
他也太过冷静了。
是她待在屏风里面太久,还是现在的小孩除了天不怕地不怕,连牛鬼蛇神也拿他们没办法了?
哇哩咧,想不通,管他去!
※※※
“我是来吃点心的!”
荷眼再度重申自己的立场,语气坚决。
“不要这样啦,荷眼,我忙不过来,你知道这个发表会对我很重要,我要是不去的话,我那个经纪人会把我砍成八段,丢到盆栽里面当花肥的!”咬着缎带努力把长长头发绑成马尾的吕可娣面对着镜子,一面说服难得过来串门子的荷眼。
“不要,我只来喝下午茶,女儿是你生的,接她下课不是我的事,小鬼有脚叫她自己走回来就是了。”
“她不是小鬼,已经是小二生了。”吕可娣背起包包。
“那你还担心个什么劲,社区的小学又不是远在台北市区,劳师动众的,浪费人力资源。”
一男一女结婚本来不复杂,但是要是又收一堆牛鬼蛇神精灵古怪,每天要应付那堆层出不穷的追求者,就吵人了,于是,她自作主张从吕家搬进隔壁的奥府,反正都是一家人,他俩结婚了嘛,多出来的房子让给她住,就这么理所当然!
“拜托啦……要是你在上班我也不敢拜托你。”吕可娣开始撒娇。
“你又不是交际花,什么烂发表会不去又不会死。”
“人家八百年才拜托你一次。”
“那就等不个八百年再说!”
“荷眼……现在景气不好,我要帮小猴子赚学费,你知道现在养一个小孩要花多少钱吗?从幼儿园到高中、大学,起码要六百万才能打平欸。”
“谁叫你要生小孩。”荷眼还是不为所动。
“都怪我年幼无知,被恶人拐上床,珠胎暗结。”亲爱的老公请原谅我一时口不择言,陷害你是不得已的,阿门!
“少来!别以为我是古人就给我来咬文嚼字这一套!”她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她吕可娣的。
“荷眼,人家真的要来不及了啦,你行行好,我晚上回来给你带鼎泰丰的稀饭跟小笼包。”
“喂,你几岁人了,还来这一套?!不上班的人犯了天条吗?”她一口把清境云雾茶喝光,紫苏梅咬得喀啦响。
“荷眼,人家又不常常把小猴子丢给你,只是今天伏义刚好出差,我临时找不到人,你不喜欢小孩不要紧,把她带回来拿益智丛书给她看就好,要不然她自己也会玩电动,不会闹你的啦。”
“你很烦耶,我不想在你这里继续住下去了,明天我就搬走!”当闲人还闲得这么不自由,她干脆搬回深山林内住算了。
吕可娣快哭了。
“我不要你走。”
荷眼美丽如杏的眼睛瞪得老大。“吕可娣,你给我记着,仅此一次,再有下一次……唉唷~~你几岁人了,别扑过来……真是受不了你。”
唉,她再也不过来吃点心了。
这也是为什么荷眼此刻会呆若木鸡站在社区小学门口的原因。
像从布袋放出来的螃蟹,一只只……呃,一个个小祖宗奔向那些二十五孝的父母亲,脸上挂着天真活泼、耀眼灿烂的笑容,有家人来接,真值得那么开心吗?她刁甲产’。
呆站着的她不晓得自己有多么的特立独行,脱俗的气质远远胜过那些婆婆妈妈,那些被老婆强迫来接小孩的爸爸们实在后悔出门前没有打理好门面,连一丝丝搭讪的勇气也没有。
出来丢人现眼呐!
要说,荷眼的打扮绝对不属于那种婆婆妈妈型,一件洋溢春天气息的缇花窄上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粉嫩色系的迷你裙使得她的长腿更加修长诱人,脚上一双缀满亮片的低跟包鞋,白净的脸蛋不施脂粉,却是眉目如画,唇不点而红,比书报上的明星更耀眼。
“荷姨──”拉长的音调响起,随之飞奔过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女生,手中拎着水壶、便当盒,头发因为流汗黏在饱满的额头上,黑不溜丢、圆滚滚的大眼睛,那模样,完完全全是她父母的综合版,可是,瞧那脏兮兮的白上衣,分不清前头还是后面的裙子,实在是比野放的水牛好不到哪去。
她的荷姨站在人群中最好认了。
“哼嗯。”臭死了。
“姨。”又冒出来一个头。
奥秋歌后面多出来的是昨晚那个小男生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