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吗?”这时,晴允才想到要扶她起来。
“我的手好像断了,你赶紧送我去医院好不好?”她得寸进尺的要求。
看向芴璃,晴允挣扎了许久,最后才带着人离去。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转身,芴璃的心揪得好紧好疼。
“你没受伤吧?”钱嘉延关心的问。
“没。”摇摇头,她只觉全身快要虚脱。
“需不需要我帮你解释清楚?”
这一次,芴璃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一迳地摇着头。
“嘿!你这样是不是也指明我没机会了?”钱嘉延幽默地说,内心一阵苦笑。
“对不起……”芴璃歉疚,她没有欺骗他感情的意思。
“别这样子,我们还是朋友?”
受不住她的致歉,钱嘉延展现风度,感情是无法勉强的,他不会输不起;相反地,他还担心坏了人家的好姻缘。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那个男人的眼里全写满了眷恋,用情至深。
“嗯。”
芴璃给了他一抹微笑,笑容里却有着担忧……
第十章
天……黑了吗?
不知不觉,坐着坐着……天就黑了。而心,随着夜色的深浓渐转不安。
芴璃孤单蜷缩在暗红沙发的一角,苍白的脸靠在屈起的膝上,她数着心跳声,数了好久好久,天都黑了,她好疲惫,睁着的眼眸却不敢阖上——心跳太快了!她就要数不清、接不下了……
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等了一天—夜还不够吗?
是在生气?还是……他当真误会她?
今天,原本她有好消息要告诉他的,这个时刻她以为他会抱着她的、以为他会像平常一样亲吻她的;她的幸福,是被他捧在手心呵护着呀!
然后她会听见她最爱的呢喃细语……但并没有!他负气走了!
他,留她一个人傻傻枯等,任寂寞侵蚀,泪不自觉滑落……
一滴、二滴、二滴……竟是心碎的声音。
“呜……”
她好委屈、好埋怨,这比他不爱她还要教人心蚀,这种痛要她如何独自抚平?很难……很难了……
到了这种地步她还不被信任,太讽刺了!
“为什么要这样?”哽咽一声,泪溃堤而下。
他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留言,这算什么!是要教她绝望吗?
为什么?受欺侮的是她、被谩骂的是她,她更需要他的保护啊!就这样走了?就这样不理她?他不理她了……为什么要这样?
她没背着他偷偷摸摸;她没跟人不清不白……
没有、没有、没有……从来就没有!
他误会了……
“好过分……”
为什么要陷害她?
拭去泪水,她嘶声力竭的低喊、斥喝,失了温的指不觉冰凉,只是感受凄楚。
他还陪着“她”吗?
“她”——那个险恶的人。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的反抗会让她得逞了。
她不是故意要害她受伤的,她只是想保护自己,只是想保护……
没用了!她还来不及说,就先受尽冷落和屈辱——他好伤她的心!
“不要,我不要等了!”
黑幕诡谲得好噬人,她整日整夜的担忧全幻化成惶恐!等待——好可憎,她怕……
跌跌撞撞地,芴璃神色仓皇,不着鞋的纤足踏上上好的大理行地板,冰冷的触觉还未传递到神经末梢,下一刻,她即跑了出去。
她想逃!
身后的屋子像吃人的恶魔,太可怕了!
她要逃——逃离伤悲、逃离等待,有谁能来救她呢?
时间仿佛回到六年前,她奔跑、她急喘,又要再一次担心受怕。
当年,她还有他的搭救;如今……如今呢?
风很寒、泪很凶,她的眼被刺得很疼很疼,都看不清楚了……
前方一辆车驶来,她知道……但她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
“搞什么鬼!你说,你说!把你找来就是要听你说。”
言沭方抚着额头,头痛极了!
“前因后果我不清楚,我到达的时候,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挥手就是一巴掌。”钱嘉延阐述当日所见。
匡啷一声,玻璃碎裂。
“别理他!然后呢?”
“她发了狂似的把芴璃推到路中央,很凶悍,甚至不可理喻。”
砰!血流如注。
“死不了!继续。”言沐方朝声音发源处白了一眼。
“她们似乎有很严重的争吵,我来不及弄懂,不久他就回来了。”钱嘉延也朝同一方向投以一眼。
“那芴璃呢?她有受伤吗?”
“她没事——我是指我离开之前。”他加上补充。
“所以……你真的没把人藏起来?”糟透了!言沐方呻吟。
“你够了吧!我答应你来这,是想帮忙找小璃,请你别诬蔑我的人格。”睇了一眼,钱嘉延气愤不平的说着。
“好好好!对不起,是我的错。”
言沭方赶紧赔不是,这种时候不能再闹事了,找人要紧。
“算了!你们确定能找的地方全找过了?”
钱嘉延啼笑皆非,他还在疗伤——失恋的伤呢!谁知他一心祝福的人却突然失踪了,弄得人仰马翻,硬是让一干不相识的人凑在一块,才事隔三天,变化可真大!
“对!全找过了。”非常肯定的答案。
“小璃的其他朋友呢?你们问了没?”会不会是躲在什么闺中密友家?
“朋友?”言沐方眼神飘远,落在装哑巴的那人身上。
“怎么了?”皱眉,钱嘉延察觉不对劲。
“别指望啦!芴璃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她——只有—个人。”这当然是某人造成的,言沐方忿忿地撇嘴。
“怎么可能?小璃—点都不像是性格孤僻之人。”钱嘉延大叫,他不接受这种推托之词。
“她当然不是,她只有一个人可投靠,那个人就是他!”
怒掌指向罪魁祸首——声讨!言沐方憋不住了,他怎么会认识这种天才?上次把人弄进医院不打紧,这次更厉害,他竟然把人弄丢了!
杀了他吧!他宁可死,也不要再三天两头忙着找人。
“你……你的意思是?”钱嘉延还在消化他的话。
“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你趁早死心吧,芴璃不可能喜欢你,你也没机会来搞破坏的。”言沐方苦口婆心的道。
“我早领悟了,谢谢你的鸡婆。”钱嘉延反将一军。
“咦?你挺看得开的嘛!”嗯……这种朋友值得交往。
“咳咳!还好。他怎么办?”掩去尴尬,钱嘉延提及一直没开口的那个人。
他叫——杜晴允,是吧?
从方才到现在,他人比雕像还要僵硬,面无表情,只有微颤的手证明他是活的。
钱嘉延忆及他们有过一面之缘,那印象至深,他不会错认,也唯有像这般出色的男人才配得上小璃,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劝你别靠太近,那家伙会咬人的。”言沐方戒慎恐惧。
得了吧!钱嘉延摇首,算服了他俩,主随客便是吧?好,他自动自发寻起医药箱来,准备治疗那又是玻璃又是血的手。
岂料——
“杜大哥!”
闻言,言沐方鸡皮疙瘩掉满地,却暗暗叫好,欣喜有人来挑战他的良言。
“我今天出院,你怎么不来接人家?”门被推开,辅意荞娇滴滴的偎上前来。
“拿来!”晴允终于开口,声音四平八稳,不见起伏。
“拿……喔!我忘了带。”她装傻,心眼乱窜,她是故意的,好不容易骗到手的东西,怎么会再还回去?
“马上给我拿出来!”晴允扳起她的手腕,愤怒至极,丝毫不留情面。
“你干嘛?好痛……放手啦!”辅意荞骇到,赶紧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