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采斯卡快速的奔回柜台,弯身从抽屉拿出灰蓝色的绒布画本,递到他面前。
他快速的翻阅画本,希望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除了威尼斯的建筑,里头有许多是他的人物素描,他不知道裴香堤是什么时候画的,只能揣想这可能是她一个人想念他时画的。
人生中,有一个女孩这么重视自己,严肇雎除了感谢还是感谢,感谢上天赐给他这么可人的女孩。
芙兰采斯卡突然喊,“等等,就是这一页,你看,香堤还写了字要我帮她。”
那是一张画中画,香堤的画里画着另一幅画,宏伟典雅的建筑是圣马可教堂。
果然,他在角落发现了她的字迹,那简短的义大利文──帮我,那还是她坐在贡多拉船上,百般央求他教她的一句义大利文,代价是一个拥吻。
他望着芙兰采斯卡,希望她能提供一点什么,只见她也是满脸问号的直摇头,“我不知道香堤要我帮她什么!”脸上布满沮丧。
严肇雎的心又急又乱,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今晚他有个重要的任务,偏偏香堤却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这种麻烦!
一想到她可能已经被带回台湾,他就感到空前的窒息。
可恶,他现在根本没法儿尾随到台湾去,没法儿亲自把她从恐惧中解救出来。
正当两人对着那写上文字的静物素描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裕子笃定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是客房,香堤画的是她居住的客房,芙兰采斯卡,你领严先生上去。”
裕子的提醒让两人的思绪暂时得到松绑,他们一前一后的来到裴香堤居住的房间,依着画作找寻线索,不一会便发现素描里的那幅画,就是房间里那祯圣马可大教堂的水彩画。
“这会是一个线索吗?圣马可大教堂……”芙兰采斯卡又陷入另一种困惑。
严肇雎没有吭声,沉吟须臾,他跨步上前取下墙上的那祯画作。
“你该不会以为香堤把线索放在这里吧?”
没有搭腔,他翻过画作的背面,发现裱褙的背钮有松开的迹象,二话不说,马上卸除其他的背钮拆开画框。
果不其然,在画作与框背之间,他发现香堤留了一张纸签,是给他的。
肇雎
请原谅我今天的失约,菲倚在他手上,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爱你的香堤
他瞪着上头的字迹,揪皱着双眉足足有半晌时间,终末,他把纸签收进他胸口的口袋。
“你说,香堤会是被谁给带走了?是她的家人吗?还是想要欺负她的坏蛋?你会想办法找到香堤吧?你会救她吧?”芙兰采斯卡关切的问。
“她会没事的,一定会。”他抛下这句话后,步履坚定的离开香多涅。
他知道自己要冷静,当所有的事情都碰在一块儿的时候,他更是要冷静。
而现在,他得稳住情绪,今晚他和洛齐的任务将关系着全球疾病蔓延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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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香堤像个傀儡娃娃,一身的华服却引不起她的一丝笑容。
她挂心着严肇雎,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她的纸签。
有时她难过得想哭,闭上眼睛,他们两人共处的画面就会像电影般历历在目,这时她又会让快乐的回忆惹得想笑。
肇雎呀肇雎!我们的爱情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就算是几天光景,却也是一生一世的真诚,肇雎……
“天啊,我们该怎么办?这个黄世钧根本就是一个恐怖的恶魔,竟然把我们囚禁在这里。”梁菲倚窝在饭店玫瑰绒布的贵妃长椅上,一脸无奈。
她们像是金丝雀,被黄世钧囚禁在Starhotel Splendid Suisse饭店,即便住得舒适,但是却看不到外头绚烂的世界,见不到想见的人.
蓦然,房门被推开了,踩着高傲步履走来的是黄世柔,一双凤眼睥睨着里头的两个人,全然没有一点尊重,尤其是她看到穿着华服的裴香堤时,更是厌恶的忍不住皱起眉头。
有时,她真不懂大哥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对裴香堤这个丫头百般纵容,这让她很是不满,瞧,就连今晚与Lagostina如此重要的餐会,他都要带她出席,实在是太教人生气了!
“哟,高贵天鹅又来了。”梁菲倚戏谑说道。
“住嘴,再多说一句话,我会叫人把你嘴巴缝起来。”黄世柔威胁。
“你怎不先把你的血盆大口缝起来?”她不甘示弱的反问。
“你──”黄世柔火大的望着梁菲倚。
“唔,杀气腾腾呢!香堤,你看你看,这种女生目无尊长,以后万一真的不幸嫁到黄家,光被这种恶劣小姑气都气死了。”
“你说什么!我才不想要我大哥娶这种又俗又笨的穷丫头呢!凭我大哥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干么要裴香堤这种丑八怪?”
“哈,太好了,那拜托你赶快叫你大哥解除婚约,我们家香堤也不想嫁,简直一家子都是怪人。”她一连串的鼓掌叫好。
梁菲倚说话的同时,房间的大门又再度被打开,黄世钧走了进来,也把菲倚的话听得巨细靡遗。
“大哥,这个家伙说话实在太没礼貌了!”黄世柔马上告状。
他扬手制止,“小柔,我不是要你别到这房间来的吗?”
“我只是来看看,看看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又想玩什么把戏。”
他看了一眼裴香堤,勾起嘴角的阴冷,“谅她们也不敢。”
“欸,黄世钧,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梁菲倚火大的说。
“就快了。”
“快?多快?波音飞机的速度,还是老牛拖车的速度?”
“不用急,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让你走。”
“你最好给我快一点,老娘耐心有限。”她大为光火的嚷嚷。
“什么老娘不老娘的?就属你这种女孩最没气质。”黄世柔批评。
“怎么,我还老子都不老子咧,死丫头──”
被困了一天,她已经很烦躁了,黄世柔那个笨蛋最好不要再挑战她的极限,要不然,她会做出什么事情,连她自己都没个底。
裴香堤依然坐在角落不发一语。现在的她不管脑袋里怎么抗拒,她的行动还是无法自由,只能做这种无声的抗议。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望着那穿着一袭水蓝色鱼尾裙洋装的背影,浑身洋溢着青春的裴香堤,黄世钧忍不住放轻声音说道。
这个女孩是父亲为他选的妻子,曾经他在病房里看过一个女孩,用着快乐的语调安慰着病重虚弱的母亲。
她说:“妈咪,你要好起来,你不是说要看见我嫁个好男人吗?妈咪,我会的哦,那个男人一定会非常疼爱我,也会敬重你,妈咪,你一定要让自己好起来!”
母女亲昵依偎的画面,让他觉得窝心,这样的亲情是他从来没有机会感受过的。
他知道裴香堤不爱他,甚至是痛恨的想远离,不过没关系,她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至于他心里怎么想,别人毋需知道,只要他自己清楚就好,只要她那双眼睛能跟随着他就好。
“大哥,我也要去──”不愿被裴香堤专美于前,黄世柔争取的说。
以前,只要有这种聚会,大哥身边带的永远是她,可是,自从有了裴香堤这号人物,她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动摇了,瞧,今天就是一个实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