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璃送他下楼,不住的对他说抱歉,“不好意思,要麻烦你送送他了。”
“你放心,我会安全把他送回去,不过我可以知道,你的担心是因为他曾经是你的学生,或者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吗?”
说不在意是骗人,时耘樵可以大方的示爱,他却凝于过错而不敢明日张瞻表白,要当个绅士,哪有那么容易,眼前可是他深爱的女人呢!
此时,他多少受到妒火的纠缠。
“学生,不管他现在是老师还是什么身分,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一直是以这样的心情站在学校的教书台上的。”看了一眼躺在后车座上的时耘樵,她笑说:“他,让我想起过去的你。”
“我?”
“你不觉得很像?一样的不可一世、一样的血气方刚。”
“我早就改变了,在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时,我就变了。”
看着他,可以感觉到他的转变有多少,她点头淡笑,“看得出来,做出了很好的改变。”
“余璃……”这种机会他该好好把握的,可是一面对余璃,怎么做生意时的口才便都不管用了呢?
话到嘴边,他又打住。
“我很抱歉,让你们父女到现在才相认,还好小惟不怕生又很喜欢你,还好……”她原本还担心,当孩子遇上了亲生父亲,会不会把他当成陌生人看待,现在她可以放下心中的担子了。
可是,这似乎还不够圆满。
她的心仍旧有个缺口在,这个缺,是她无法去补足的。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我要进去了。”她转身,准备上楼。
看着她的背影,渚铭惟突然有种会失去她的错觉,那种恐惧让他伸手拉住她,余璃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她怔愣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我们去散散步好吗?我还想和你聊聊……”不能说是要谈情说爱,只好随意找个借口,“我们聊聊小惟吧,我刚当爸爸,想多了解女儿,可以陪我走走吗?”
余璃迟疑了一下,看看楼上,又看看躺在后车座的时耘樵,“是不是该把车窗打开一点?”
渚铭惟知道她同意了,所以忙把车窗开了小缝让空气流通,又替她关上公寓的旧门。
然后两人并肩走入夜色。
在夜色中走着的同时,他们都想起为了她和酒鬼打架的那一晚,不禁相视而笑。气氛如此和谐,温柔的风正徐徐的吹着,令人感到舒服。
“你后来去了哪里?”说要讨论小孩,但他却不由自主的问了想了许久的问题。
余璃犹豫半晌,才缓缓回答,“我把小孩生下来之后,就和我妈妈带着小惟离开台湾去美国读书了,在美国完成大学学业才回来台湾教书,因为那时候妈妈认识的人介绍她去美国的一家中国料理餐厅工作,所以我们就去了。”
刚休学的时候,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怕被邻居嘲笑,所以母亲毅然决然带着她离乡背井到国外求生活。
“难怪你的英文会那么好。”
“是啊,就因为这样,上课时常被时耘樵问些奇怪的问题,不过我都假装听不懂他说的话。”
“看得出来他对你很认真。”
“别说那种话,你知道我不可能喜欢他。”
“为什么?”
“因为……”她还爱着他,这样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没什么,他是我的学生嘛,我这个人很守旧的,学生不可能变成喜欢的男人。”
“嗯。”至少他可以暂时放心,目前余璃不考虑时耘樵,他就多了一层希望,“明天我想带你和小惟去个地方。”
“如果你只是想要和小惟培养亲子关系,你可以来带她出去。”
“不行,你也得一起去,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们,记得准备好。”
见他坚持,她也不再拒绝,“该回去了。”说着,两人转身朝回家的路走去,风依然温柔的轻拂,但多了一抹甜甜的香气。
连心情也受到感染,变得轻柔香甜,他们都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肩并着肩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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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余璃才知道原来渚铭惟安排的活动是和东方四少,以及姚家人吃饭,所有人齐聚在他位于近郊的豪宅庭院进行烧烤聚会,而这个点子是苹果想出来的。
“余老师,你要多吃一点喔,你就是吃太少不营养,上次才会生病昏倒,这块肉给你吃。”姚妈热络的帮她把肉夹进莴苣叶里,递给她。
“姚太太谢谢你。”
“余老师,喝一杯吧。”姚爸递上一杯红酒。
“我不能喝酒,会醉。”她酒量不好,而且曾有过酒后乱性的经验,正在想着该怎么拒绝,酒杯就被渚铭惟接走了。
“姚爸,这杯我代替她喝吧?”
“以什么身分呢?”姚爸故意刁难,也是想让他们早点送作堆,这当然是东方四少和他两个女儿给他的第一任务。
“以她孩子爸爸的身分吧。”渚铭惟看看她,笑问:“可以吧?”
余璃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反驳,虽是事实,可是他那样说,也等于当众宣布他们的关系,这令她有些不自在。
“余老师,我们这个兄弟有时候比较呆,有些话他本人不好意思说,我来代替他说好不好?”季梵峻笑着凑过来,自顾自的说着,“他啊,我们一直都觉得奇怪,我们几个都找到另一半了,怎么这家伙都没有动静,有时候还会怀疑他的性向,甚至猜想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最近我们终于明白,原来他这些年之所以守身如玉,是因为某人啊!”
说到某人,季梵峻故意把视线投向余璃,简直就是意有所指。
余璃知道他说的某人就是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假装专注的吃着手中的食物。
“这一点我也可以替他证明,他真的洁白得好像一张纯洁面纸。”荻建锡忙把渚铭惟推到她身边,替两人制造机会。
余璃终于有点明白这场聚会的真正用意,他们是有心要替两人拉线的。
然而别人说得再多,不是渚铭惟自己开口,她仍觉得不太踏实。
感情,是谁也不能替谁做决定的。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借口落跑,暂时远离被众人的强硬推销。
待她离开座位,几个大男人马上攻击渚铭惟,“你啊!也未免太闷了吧?面对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够坦白,要怎么留住真爱?当初我们以为你要追求诗琪时,你那种殷勤的作风哪里去了?”
“拜托你拿出点男人的气魄好不好?”荻建锡拍拍他的肩膀,摇头叹气。
“你要知道,余璃可是很有魅力的喔,你这个欧吉桑要是不努力一点,很快就被那个时同学给抢了先机。”季梵峻的话说得很严重,却也道出了事实。
罗夜拿着一片CD问:“来曲华尔滋怎样?”
“华尔滋……”那一晚也是华尔滋,所以听到华尔滋,渚铭惟整个人陷入过往的思维。
去洗手间回来的余璃走到门口,也听见了音乐,曼妙的音乐不管过了几年,还是一样的感动人心。
但当音乐终止,她却也忍不住想起不堪的回忆。
“余老师,你怎么了?”姚诗琪走到她身旁关心的问、
“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先离开。”
“耶?可是……”
“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声,我先走了。”丢下话,余璃随即奔出渚铭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