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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他的脾气何时变好了?

  “需要我发誓吗?”

  她红了脸。“不用。”

  “我说……拿扫帚打人是泼妇的行为喔。”他笑她。

  想不到她眼一红。“我不要她取笑你。”

  玩笑开得不是时候,看来她非常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他活了大半生,头一次感觉到被别人在乎的感觉好温暖,温暖得他都想哭了。

  * * *

  丽人的事件发生后,整个滕府的佣人对钵兰的态度有了很不一样的改变,他们隐隐觉得以前不起眼的灰丫头,有可能一飞冲天变成当家主母也说不定,为了这个可能性,从前得罪过她的人纷纷来找她示好。

  “嗨,耳姑娘,多日不见,你有没有想我一点啊?”天鸟过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无形中也替钵兰解了围。

  “天公子。”她福了福。

  “大家好,我刚从苏州回来,给大家带了一点小礼物,大家到梅总管那儿去领啊。”不愧是拥有群众魅力的天鸟过,三两句话支开了不相干的人等。

  “我是很想多陪你聊天,但是,我身上挂着急事,不去会被剥皮的,你等我啊,我去去就回。”他来去匆匆一阵风。

  钵兰虽然不大了解他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围着她的人不再,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天鸟过别了钵兰,来到跟滕不妄约好的花园。花园里,他正跟一个威猛严肃的男人对弈。

  “我在门前遇到钵兰唷。”天鸟过看了那威猛高大的男人一眼。他们谈不上认识,不过知道是可以放心的人。“你不是要她随时都陪着你吗?怎么我看她很闲的样子。”

  “她的事不用你管。”滕不妄阴沉的抬头。“我要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有,都查明白了。”他坐下一边观棋。“你一定想不到钵兰丫鬟的身家财产不比你少吧?当然啦,在她两个哥哥还没开始持家以前是这样,现在,据我调查,可能还剩不到三分之一的产业。”

  “她是耳东升的女儿?”

  “是。”

  “你见过他?”

  “他死了,听说一年多前下乡收租时,吃坏肚子暴毙在半路。”

  “她那时就出来流浪了?”滕不妄为钵兰不值,这样的手足,比陌生人还不如。

  “你们见过喔,一年多年她把家传的一只汉绿釉卖给你,你还给了她满合理的价钱,她就用那些钱维持了一段生活,最后被人介绍到东街曹金水府中当丫鬟,可是她在那的时间不太长,你遇上曹府大火的那天,她就被辞退了。”

  滕不妄无心棋局,静静的思考。跟他对弈的男人也不催促,左右开攻扮演起两人角色,接过滕不妄的局,自己捉对厮杀。

  “我问过当时灭火的衙差,曹府那场火是源于厨房,不是因为她怕黑,习惯晚上点着火烛睡觉引起的。”因为那场火受伤的人不在少数,又有多人都是长安赫赫有名的富豪,曹金水怕事,索性把责任推给一个去职的丫鬟。

  “难怪那丫头老说她欠我……”

  “哦,可以详细说给我听吗?”这其中肯定有曲折离奇的故事好听,要不然香艳缠绵也可以。

  〔还有呢?”

  “没有了。”天鸟过摊摊手。

  一切晦暗不明的逐渐厘清了,可是事情就这样完结了吗?也许不……

  * * *

  大大的黑眼睛突然睁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五爷规定她要睡午觉,这几日也特别的空闲。五爷不知忙着什么,就连五言也推说有事忙,少来了,大大的屋子空下来,因为无聊,所以睡觉变成她唯一可以做的事。

  以为不在的人竟然安睡在她身旁,她有些欣喜,有些意外。

  她摸着他薄薄的嘴唇,深邃的轮廓。以前,从来不敢奢望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即便天天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可是一恍惚,又觉得不真实,这样的幸福什么时候会从她身边溜走?在微漾的满足里,她总是会上心下心,有着不确定。

  “怎么不睡了?”他早就醒了。

  “能多看着你一会也是好的。”

  “我不喜欢听这话,好像你要离开我似的。”

  “我不想离开你……要是可以的话。”她好想永远的待在他身旁,不管以什么样的名义。

  “我不可能放开你的。”他把她扳过来,面对着面,这么露骨明白的话她听进去了吗?

  “你这么说我不明白。”钵兰逃避他的眼光。

  “你说过你喜欢我。”

  “是。”

  “那爱我吗?”想不到这么俗气的话会从他滕不妄的嘴巴问出,幸好他所有的兄弟都不在,不怕泄漏。

  粉红马上飞也似的染向钵兰的耳朵、颈子。

  爱,好艰深的字眼。

  她点头。

  “不是因为你的歉疚感作祟才说爱我?”他一步步推进。

  她蓦然睁大了眼。

  滕不妄的神色稍稍严肃了些。

  “你知道我!”未语先哽咽,她的眼不争气的罩上蒙蒙的一片。“对不起,我不想欺骗你什么,我只是想来确定你好好的,我告诉自己……看你一眼就好……看你一眼我就安心了,可是……我真不是故意要瞒骗你什么的……”

  “我知道。”

  “你知道?”她的脸色犹如白腊。

  “你是我爱的女人,把你那无谓的自责收起来,我的腿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想到她为了这件事夜夜恶梦,他的心不禁揪起来。

  “不,你会变成这样是我害的,要不是我怕黑,晚上睡觉非要点蜡烛不可,也不会引起火灾,没有火灾,你就不会救人……伤了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日日夜夜的自责,一想到他身上那些伤痕,就算已经结了疤,复愈的痛楚她怎么也无法弥补。

  “傻丫头,我说不是你就不是,曹家那场火是从厨房烧起的,他们怕吃官司,所以把全部的责任推给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她恐怕要一生一世带着这股愧疚进棺材。

  〔啊?”她含泪,闭上眼。

  纠缠她日日夜夜的恶梦,是因为人心的丑恶。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好不明白啊--

  “别想了,都过去了。”他沙哑着安慰她。“我感谢那一场火,要是我的腿没瘸,你不会到滕宅来当奴婢,你不来,我怎么可能遇得上你,不要恨。”

  “不会过去,不可能过去,我的心被煎熬着,那很苦很苦的,我一想到你,心里更苦。”她不恨,只是对人性失去了基本的信心。也许她要花上很多时间,才能重新拾回对人的信赖。

  滕不妄亲吻她冰凉的唇,双手环住她。

  “不要这样子对我……”他在同情她吗?不要!

  “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不能不信我。”他把她紧紧搂住,解开她高高的领子。

  “五爷……不可以……”

  “你今天对着我说了几次的不可以?”

  呼呼,她的心乱跳。“不……知道。”

  “仔细想。”她的身子洁白无瑕,他轻巧的脱下她的衣裳。

  “……三次……两次……五爷……别……”

  注意力转移成功。

  第九章

  “这是今年冬天才开的迟兰,梅姨说摆在屋子里添喜气。”

  过年的气氛因为忙碌的大扫除感觉更明显,小厨房的丫鬟们忙着写菜单,剪窗花,找人写春联,这些钵兰都帮不上忙,所以被派来送花。

  五爷向来对花草没有什么喜好,别人送来肯定得到一对白眼,让钵兰送,他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说什么的。

  经过这段日子,下人们越来越能抓住五爷的“弱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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