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就需要充分的休息,她可容不得厉海严的反抗。
好在他经过近一个月的调养,昨日回医院复诊时,医生表示他恢复情况良好,手术的伤口好了泰半,不久就能回复往日的健康。
门外铃声响个不停,声声迫切不已,柳绪缇不由得皱起眉来。“谁?”
“嫂子!”何谟站在门外,神色紧张,脸色蜡白,好似如临大敌,就连衬衫上的钮扣都把错了位置。
“何谟,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见他额上一层薄汗,她有些吓到。
“嫂子,老大呢?”
“他已经睡了,进来坐吧!”柳绪缇替他拿了拖鞋。“我现在去叫醒他。”
柳绪缇话才说完,厉海严就出现在客厅里,也是睡得一脸迷糊。
“何谟,现在三更半夜,你按我家门铃按得那么凶……”厉海严打个呵欠,心念一转,不好的预感闪过心头。“是不是阿海他们出事了?”
何谟垮着脸奔往厉海严跟前。“老大!我对不起你!”
“镇定点,别慌慌张张的。”厉海严按着他两肩,企图让何谟稳下心神。
“阿海的母亲跟我说他昨夜没回家,就连西瓜和小胖他们也是。”
“学校呢?会不会去上课了?”果不其然,他的预感成真了。
“我打电话到学校问过了,他们班导说昨天放学时,看到他们跟着一群外校的学生走了,之后就不知去向。”
“该死!”厉海严低咒一声,他就知道当初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现在怎么办?我应该多注意他们最近的状况才对,我还以为他们只是高三压力大……”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多说也无益。你知道是谁最后见到阿海他们吗?”
经厉海严一提,何谟心底立即闪过一个名字。“罗仔!我昨天听到罗仔还在讲阿海他们又跷课。”
“那就错不了,有个起头总是好的,咱们一个个间,总是会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你先去问罗仔,我随后就到。”
“何谟,难道补习班里没有其他老师了吗?”柳绪缇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自己最想得知的答案。
何谟面有难色地看着柳绪缇。“嫂子……”
“我很高兴你还当我是你嫂子。”
“绪缇!”厉海严晓得她在担心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何谟,海严他现在还没复原,如果你体谅我的话,就别让他去冒这个险。”
她可以不说他身上的伤是那些孩子造成的,可不表示这回她依旧会睁只眼闭只眼。
厉海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催促着何谟。“快去!我随后就到。”
何谟什么话也没说,朝厉海严点个头,马上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柳绪缇在他怀里挣扎。“你为什么就是非得让我操心不可?”
“绪缇……”他为难地看着她。
“你又要跟我说,你现在是别无他法吗?还是要跟我说,责任跟爱情,视情况而定,是需要被分开的?”
“是我要何谟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事都要向我报告的,你别埋怨他。”
“你也知道我在心里埋怨他?那你知不知道我更埋怨你呢?”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他的安全。“医生的忠告你听进去了吗?”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见他说得一派轻松,柳绪缇动了怒火。“你别老是拿这种毫无根据的话来敷衍我!”她推开他的手,在此刻还想保持两人的距离,怕自己太激动伤了他的伤口。
“我不愿听,也不想听了!我不要在你陷入危险时一个人像傻子手足无措,只能干着急……你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你一定会为我做到,难道我要你优先考量自己的安全,是件困难的事吗?”
他才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差点没命,现在好不容易养足元气,伤口还未痊愈,他就急得什么也不顾了?“还是这些甜言蜜语,你不过是说来哄我的?”
“你冷静点!我只是去找阿海他们,弄清楚事情,暂时不会有事的。”
“厉海严!”柳绪缇恼火地连名带姓吼他。“你当初也是这样对我说的!结果呢?你的保证在哪里?我一样替你担心受怕,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见她怒气腾腾、无法冷静,他也觉得无奈。但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我回房换衣服。”
“厉海严!你可恶!”见他比自己还固执,她真是气到要炸翻了。
厉海严关上房门,面对她的怒火,他选择视而不见。纵使感到对不起她,他也不能抛下对学生的责任。
他冷淡的态度让柳绪缇更加痛心,她为他费心耗神,他却不当作一回事!到头来,最难过的还是她自己。
厉海严匆匆套上衬衫长裤后,就拿起客厅柜上的车钥匙,无视她气得两肩颤抖的身影。
“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你想去就去,毋须跟我报备,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如此为难了。”被他漠视的感觉真是槽透了,她实在很难咽下这口气。
站在玄关内的厉海严,错愕地看着她的背影,从没听过她对自己说如此冷漠的话。“你说什么?”
“我怕了,我怕我们在未来还要如此的牵绊对方,甚至互相伤害……”
“绪缇……”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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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闳嫣打个呵欠,秀丽姣美的容貌,却挂着两轮非常严重的黑眼圈。“呵……抱歉!”她趴倒在吧台上,显得精神很不济。
今天正逢假日,“寂寞芳心”提早三个钟头开店,她们这群姊妹有空的就会先在店里出现。
“怎么,昨夜又加班吗?”邵仪凤站在吧台内,动手替好友们准备早点。
“是谷阳特别留你下来--爱的加班吧?”陆远媛暧昧地眨眨眼,调侃意味浓厚。
“你少唯恐天下不乱!我跟谷阳只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可是谷阳不是没你会死……”昨天彻夜赶稿的项裴妘已经头脑不清楚,而后才惊觉自己说错话,连忙改口。“我是说……”
“等你东西吃了,再说话吧!”项裴妘画稿截止日迫在眉睫,邵仪凤将做好的第一份早餐拿到她面前。“吃完就回头去补个眠,养足体力再努力工作。”
“可是绪缇不是有……”
哪知项裴妘话还没说完,一张小脸就差点被身旁的陆远媛按进盘子里。“快吃啦!瞧你被王八折腾得快不成人形。”
“绪缇,听说你一早就坐在‘寂寞芳心’的店门口,是怎么了?”闳嫣关心地问。
四个女人的目光全聚在柳绪缇身上,只见她从皮包内掏出一张白纸,她们看到里头的内容后,都傻得像是被雷给劈中,顿时头晕目眩。
“咦,我是不是近视度数加深了?”项裴妘拿下眼镜,拭净镜面再重新戴上。
“我应该是昨天加班太累了。”闳嫣按着眉心,她要跟谷阳抗议最近不该超时加班。
陆远媛双手抱胸,死命地瞪着躺在吧台上的纸张。“难道我因为工作压力大,而一直处于精神分裂的状态吗?”不然她怎么会从柳绪缇手中见到这玩意儿?
“嗯,若一个人有问题就可能还有疑虑,但四个人同时见到异象,那就是真的了!”邵仪凤很严肃地下完结论。
“你们没看错,是真的。”好半晌,柳绪缇缓缓开口。
“离婚?!你真的要跟你家老大离婚?”四个女人异口同声,眼里皆写满不可置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