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结了!”黑凤翥把莲子排骨推到她面前,虽然有些拐弯抹角,也算解决了一件事情。
她的烦恼大部分压抑着,不替她开个小门,她会在里头钻牛角尖。
说也奇怪,她的烦恼只要来到黑凤翥面前,就会变得不再是负担。
她微微瞪起的眼带着埋怨,“早知道你比我更适合当岛主的。”
黑凤翥的嘴角掀了下。“你在鼓励我纂位喔,大哥会先宰了我。”
“胡说,你能替他分忧解劳,他才高兴呢!”
“不说他。”就算是哥哥,他心里还是难掩一股酸气。
“好吧。”她吃饱餍足,事情也看似解决了。“我去洗手。”
外面有着天然的水池,净了手,她蹲着没起来。
“你在外面发什么呆,洗个手顺便摸鱼吗?”他在屋子里面喊,看她还是没有动静,索性也出来。
“要我扶你起来吗?”这么安静?他俯身一看。
“想……睡。”烦恼事解决,瞌睡虫来叩门了。尤其水池旁有棵大树,在树荫下,风凉凉吹过,舒服至极,叫人更加昏昏沉沉,她有多久不曾睡好一觉了?
外面那些纷纷扰扰的事,不想管了。
“不可以在外面睡,要是得了风邪怎么办?”还是这么单纯的性子,烦恼一去除就放了心。
“哦。”她迷迷糊糊想起身,身子却歪到一边,她不放弃爬起来,歪歪倒倒,像初学走路的小孩童。
黑凤翥去拉她的手,揽住她的腰,她一找到可以依靠的地方,马上无戒心的把全身重量交给他。
“我回自己的房间睡……”鸡鸣起床,马不停蹄的工作,罗敷脑袋迷糊了,还没有当人家妻子的认知。
“你的房间不就是我们的房间?”他会不会太过放任她自由了,自由到心中没有他的存在?
鸳鸯楼拆掉了墙,砌了可以互通的回廊短桥,新房设在驾楼,鸯楼使成了两人的书房。
来到簇新的新房,四周还留着隐约的喜气,大红纱帐,亮绸面绣龙凤合鸣的被子,精雕的剪纸窗花都还留在窗棂上,黑凤窈把罗敷送上鸳鸯床榻。
她赖着他,不肯就范,十指抓着他胸前的衣裳不肯放。
这小家伙一一也只有无防备的时候身体会自动的承认需要他。
黑凤翥干脆也躺上去,然后拉过轻薄的被子覆上两人──
嘿嘿,他嘴角露出贼贼的弧度,嫩豆腐就在眼前,不吃好可惜!
伸出的狼爪沾上娇憨甜睡的可爱面颊,呵呵,好有弹性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往下轻薄,她娇咛了声,懒懒的抬手挥去恼人的“小虫”,翻身往他怀中偎去,继续好眠。
转深的眸子锁住她柔润的容颜,来来回回仔细端详,末了,唇瓣勾勒而起,“你这媳妇儿当得实在不称职啊,可是,我又那么钟意。”
恍恍惚惚,罗敷感觉有股温暖随处游走,半梦半醒着,她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的肌肤之亲。
“我想亲你——”
“唔……”他为什么还要无聊的彬彬有礼?
“我想吃了你!”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然而一杀风景的人偏挑这节骨眼出现。
“三小姐……我给你送帐册……啊二少,对不起,四玉莽撞了。”一路喳呼着进来的四玉看见了不该看的,进退两难。
“站住!”“好事”被破坏,黑风翥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她紧抱着帐册。“二少,这是鸡场跟银楼刚刚送来的帐册,由于赶着要,奴婢送来给三小姐过目。”
“她累了,刚睡下。”
“那这些帐册怎么办?”
“留下,我会看。”
“可是这么多……”
“你两个时辰后来拿。”
“是。”四玉放下沉重的帐册,敛眉退去,不敢有第二句话。
这事,不是头一遭。
为三小姐批阅帐册,暗中撑腰化去无形中的危机,担待了女子天生弱势无法跟男人匹敌的冲突,二少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比三小姐少,却不许人说出去。
***
纱帐朦胧,映着一对影儿。
罗敷侧着薄嫣的脸蛋睡得非常甜,披泻的长发密密的掩去了半个绣枕,微肿的唇显示曾经被彻底疯狂的爱过。
看着她完全不设防的天真面孔,黑凤翥半支着光课的身体,用一指细细描绘她细致的轮廓。
他没有丝毫的睡意,想就这样看她,直到天荒地老。
时光静静的过去,恬睡的人儿不知道被什么给触动了,皱了皱鼻子,眼皮轻轻颤动,有着要睁开的趋势。
黑凤翥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马上放弃贪看睡颜,做贼似的钻进被窝,假装已然睡去,
睁开眼的罗敷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忆起自己身在何处,欢爱的画面自动跃入她的脑袋。
“啊——”她身边有人。
没反应,呼,还好,臭样子没被看到。
“我有看到你用眼睛偷看我喔。”被她可爱的声音一勾,假寐的他禁不住抬眼,瞧着叫他心旌荡漾的小脸儿。
“我才没有。“她不自觉的娇嗔。
“不管有没有,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还这么害躁。”
“你还说,你装睡。”看他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罗敷悸动于心,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黑凤翥略略吃惊,把她搂进胸壑,心,暖了起来。
“没想到装睡的好处这么大。”
“坏人。”
“我这坏人唯一做过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娶来当娘子。”他在她细致的脸上轻轻抚弄,享受柔腻的触感。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生出一辈子拥有她的渴望不是一朝一夕…
罗敷一震,她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黑凤翥的眼。
“怎么不说话了?”
她面露犹豫。
“我们这般要好,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时候,我几乎要分不出你究竟是哄我还是真心话,我都给你弄糊涂了。”她有些抗拒的离开温暖源头,眼眸瞪着被上绣的花样。
“你在别扭什么?不愿意成为我的娘子?”她有心结,这丫头。
“我欠黑家的恩惠,以身相许是报恩。”她的声音哑了,有着压抑许久的情绪。
“我承认自己自私,为了要你。”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有什么话不能坦白说的?
罗敷心荡得厉害,结舌不能言。
“你一来,奶奶就打定主意要把你许给大哥,我可不允,为什么是他不是我?说什么我都要把你抢来。”那样的激烈却一时忘记顾及她的心情。
“你还在怪罪我吗?”
她摇头,本来略带怨怼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朝他嫣然一笑,“不怪。”
“那好,小小的误会解开了,娘子多陪为夫的缠绵一下,我想吃你的嘴、你的眼、你的身子……”他越说越露骨,手也放肆了起来。
罗敷可不让他这么容易得逞,他坏,让她心里头徘徊了那么久的纠结,“我跟人家有约,要商谈合作事直,谈生意要紧!”
滑溜的从他臂下钻出来,下半身顺便带走了薄被,一头青丝在空中画出美丽至极的弧度,轻盈的身子翩然飘至更换衣物的屏风后,再不露面。
黑凤翥没有起身追她,支起半个身子侧耳聆听她发出的细微声响,和自己发出的浅浅气息。
这是他要的情爱,好不快活!
***
西陇镇。
设宴酒楼罗敷通常能不到就不到,但做生意,应酬是免不了的,自古以来,商场多是男人的天下,女子想跟男人平起平坐,实在不容易。
她试着克服,花了许多年的工夫,一路下来软硬兼施,也练就铜骨之身,应对得宜,就算不小心出了状况也都能化险为夷,平安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