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她不是蕃薯,也不是萝卜,还买一送一咧。
贺潠东连话都懒得回了。
小白痴!
“我说--你是不是牙疼?”好久才感觉气氛又走样的碧纱瞧来瞧去,作出结论。
砰!他完成倒车入库,不甩的下车走人。
碧纱也下车追上去。
“我说你呆咩,不会变通,电视看重播不就行了喂!”他还在为没有看到电视特卖生气吗?
贺潠东把纱门拉得乒乓响。
碧纱可没见过哪个男生是这样生气的。
很幼稚欸。
“你都不看电视的吗?”回家就找遥控器的他窝进沙发,顺手把路上没吃完的蚵嗲打开摊在桌上。
“有什么不对吗?”她就是不爱看。
“从来不看?!”大大的不对。
贺潠东露出今晚第一个赏心悦目的笑容;其实碧纱认为这个笑比较像猎人巡狩到猎物的奸笑。
直到她被罚“陪看”电视,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可怜的猎物。
辐射线对人的影响有百害,无一利。
尤其后遗症这玩意真的很可怕,睡觉睡到一半,她不过起来上小号,便在厕所门口看见一个女鬼,她就从她眼前飘过去,还必恭必敬的朝她鞠躬……
妈啊,女鬼--八度空间的东西,怎么理解?
“啊……”她惊天动地的尖叫起来。
“你鬼叫什么?准备把整个社区的人都叫起床啊!”半夜被鸡猫子鬼叫吵起来的人,岂是不爽两个字了得。
“有鬼啊!”像漂流在大海中见到浮木的人,碧纱不介意这时候当无尾熊,紧紧抓着“木头”不肯放。
“哪来的鬼,我只看到你这只半夜上厕所不关灯的鬼。”拽着门框,贺潠东简直要喷火了。
“真的有嘛,她还跟我鞠躬,一百八十度的那种耶。”
“你果然是电视看太多了。”他后悔逼迫她陪看电视了,凌晨嘛,血腥暴力色情,随便按都是这些。
她果然太纯洁了。
“都怪你啦!”碧纱呜咽着,嫩芽似的声音到后来变得咬牙切齿。
都怪这个混蛋,逼迫她陪看电视,她只听过陪酒、陪睡,没想到居然也有“陪看”的,这一看,看得她眼花撩乱,足足被折腾了五,六个小时他才放人,害她分不清东西南北摸进房间倒头就睡。
也才有之前的梦魇。
“不对,不对……”她从贺潠东的怀中抬头。
“哪里不对?”虽然说不是花前月下的美人在怀,但也不赖!她真是香,虽然被吵起来,有睡眠不足之虞,可也满值得啦。
念头一落,手空了。
一旁,纷纷探头的人也包括了王榭,他没有心理准备的接过像钢弹般冲过来的女儿,差点被她撞得得内伤。
这是什么突发状况?
难得回家过夜的郦生、小丝跟王榭,用探照灯一样的眼光直射贺潠东。
无辜的人摊手。
三人两面包抄过来。
“小子,我们是不是需要好好的Men'sTalk一下?”看起来他们需要好好的沟通。
“我们是清白的!”他是很愿意被栽赃,不过,事与愿违。
“纱纱,到底怎么回事,跟爸爸说。”
老爸,其实一点都不老。
碧纱抬起头来,看了王榭没有一条皱纹的脸,还有两个叔叔一眼,这才放下紧抱王榭的两条手臂。
她不由得尴尬起来。
“我刚刚看到幽魂。”
她都这么大了,居然还在贺潠东的面前找爸爸,不知道他会怎么想,骂她是还没断奶的娃儿?可是,老爸在她眼中的确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她没有妈妈,从小,都靠他一个男人把屎把尿把大她,就算作恶梦找的人也是独一无二的他。
“幽魂?”家中的四个男人有三个互觑了一眼。
“是真的,她穿电视演的那种古装衣服,绑两个包包头,上面还插蝴蝶珠花,很可爱。”刚刚,其实不知道谁吓到谁,那小女鬼似乎一脸惊骇的模样……搞不好她天下无敌的尖叫还吓着了鬼哩。
这样想,碧纱突然觉得超不好意思起来。
“蝴蝶珠花……”王榭的表情有些僵硬。
“很可爱的女生。”他又说。
屋子陷入诡谲的气氛。
“老爸!”碧纱唤了一声。
“嗯,”王榭回过神来,他振作了一下,表情有些严肃。“纱纱,这件事不要随便说出去。”
“我才不会。”当她长舌妇啊!她才不是那种人。
不管外面人家说的多难听,她都听过了就算,回来绝口不提,何况这种事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也许是她的乱视闯的祸。
“那早点回去睡,你不是还要上班?”王榭又恢复云淡风清的神态。
“好啦。”
不知不觉问,贺潠东铁腕干政的夺回小女生的“监护权”,他把碧纱的小手捏在手心。“榭爸,你放心,我会负责看好她的。”
王榭点头,有些不是很放心,又回过头叮咛,“小纱纱,要是你又看见她……跟我说。”
他这么一讲,大家都呆掉了。
小丝跟郦生相视一眼,打哈哈的开口,“别捕风捉影了,也跟着小孩子闹,神经!”
王榭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白,什么都没说转头回二楼的房间。
小小的风波乍歇--表面上看起来起码是这样。
翌日,大家该上班的上班,没人再提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经过昨晚的闹剧,要不是早上起来吞了一颗头痛药,碧纱相信自己又要请假了。
这个月,她的千元大钞恐怕不会太多。
公园的拼花贴磁砖还没完工,偏生她手上的工作多,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喘口气喝个水,辣妹105又丢过来空包弹,趁机轰炸她。
“你又在发呆,万年课长已经盯你老半天了。”她用手往脖子一划,“你不怕杀鸡儆猴哇。”
“拜托!我忙了一早,到现在才摸个鱼,她有什么罪名可以安的!”
“我们一个月的试用期要满了,你知道你一进来这部门她就看你不顺眼,别给那个老处女逮到把柄,要不然死得冤枉。”碧纱的勤奋是镇公所出了名的,多数来洽公的老阿婆、老阿公都抓着她问碧纱的生辰八字,为什么她每天美美的坐在柜台却无人问津,老天爷就是不公平啦。
“不会啦,我觉得课长对我还满照顾的,很多事情都交给我,也等于是给我实习的机会。”不是碧纱自欺欺人,很多事情换个角度想就不必钻牛角尖了不是?
“你是装的还是说真的?”辣妹105感到不可置信。
整个镇公所都知道公关部门的老处女课长对碧纱的爸爸心存爱恋,从年轻暗恋到过了一枝花的年纪还不肯嫁人。
这早就不是新闻了,当事人的女儿浑然不知也就算了,还送上门来给人凌虐,更可恨的是还乐在其中,她来打小报告简直是枉作小人!
让她“屎屎”了算了。
“你天生劳碌命,我不敢恭维。”
公家机关,大家领的就那么一点死薪水,混水摸鱼都来不及了,这个阮碧纱还把吃苦当吃补喔,害她颜面神经严重失调!
唉!饶了她吧!
“好吧,不说这个,”她重整了下心绪,说明真正目的。“我说前天接你下班那个帅哥是谁,很眼生,不像我们这地方的人耶。”也很养眼,看得她心儿怦怦跳,回家差点茶饭不思。
碧纱实在不想继续跟辣妹105哈拉下去,她好不容易偷得休息时间,却必须浪费在以打探她身家为终身职志的女人身上。
“你说谁?”她装傻,她对贺潠东家的祖宗八代没兴趣,也没想过要提供给狗仔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