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还真实际。”一般人被称赞多少会客套的谦虚几句,印象中这个比她晚进公司半年的同事好友,言谈间从不掩饰自己爱钱的个性。
蓝澄心大方点头,“只有实际的大钞才能填饱肚子,如果你喜欢超级业务员的加冕头衔,我卖你。”左手在她面前摊开,“五百就好。”
“喂!”她好气又好笑,她买个不是实至名归的头衔干什么?
“太贵?好吧,念在我们姊妹淘的交情,跳楼大拍卖算你两百好了。”
曾佩晨莞尔的反驳尚未出口,一道尖酸刻薄的嘲讽凌空划来——
“什么都能卖,想必你这个月高人一等的业绩也是在床上卖来的吧!”
毋需转看来者,蓝澄心即清楚出言不逊的是谁。
“胡媚,你别老说难听话毁谤澄心。”曾佩晨忍不住仗义执言,在他们业务二科就数胡媚看澄心最不顺眼,因为她的业绩总是屈居第二。
她的眼神倨傲又不屑,“当事人都默认了,你替人家喊什么冤?”
蓝澄心无所谓的一笑,不卑不亢的迎视她如女王的睥睨,“倘若真是这样,也是我厉害,做我们这一行的本就各凭本事拉抬业绩,胜者为王不是?”
“你!”竟敢反讽她败者为寇?气得她一时骂不出话。
“澄心——”曾佩晨的低喊里透露着不认同,不明白面对胡媚时而有之的贬损诋毁,为何她从不正面辩解自己的清白,惹得她这个好友有时也难免要动摇对她的信任,怀疑她真为了业绩出卖灵肉尊严,此时她还间接承认胡媚的指控,她到底在想什么?
巴掌大的俏脸上仍是那抹无所谓的淡笑。“我想胡媚不会喜欢听我的解释。”
“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再多的狡辩都只是欲盖弥彰,干脆忝不知耻的承认自个下流的手段。”总算找回伶牙俐齿,胡媚极尽所能挖苦她。
蓝澄心向曾佩晨微微耸肩,“看吧,话都被她说完了,你要我解释什么?”她像个没事人抓过桌上便当附赠的养乐多啜饮。
此举令胡媚险些气翻的大喝她的名字,“蓝澄心!”她胡大美女在跟这个没啥姿色的投机份子讲话,她竟连正眼都没瞧她,如同往常一样,半点怒气均未被她激发,反是向她寻衅的她被呕得半死。
随着她一句高八度的斥喝,蓝澄心事不关己的眼神终于调向她,“还有事……啊!我差点忘了。”问话未竟,她抓过一旁的背包,由里头拈出两张礼券凑向她,“这是客户送我的图书礼券,面额一千,我只向你折现五百,你要不要?”
胡媚只差没吐血!客户送她的礼券她居然跟她折现“送我都不要!”
狠撂下一句,她决定出去透透气,以免刚享用完大餐的她被那个什么都能卖的没格调女人气得严重消化不良。
“耳根终于清静了。”望见她扭腰摆臀的忿懑背影消失办公室门外,蓝澄心吁吐口气。
曾佩晨笑着调侃,“不走难道真跟你买客户送你的礼券?”
“为什么不?一千元的礼券卖她五百,她净赚一半,这种划算生意她哪里找?”
还说呢,真正不花半毛钱大获实质利益的是她吧。“喂,你别打我主意哦!”见她贼兮兮的扬着礼券弯向她,曾佩晨连忙说道。
蓝澄心脑中的算盘打得可响了。“一千卖你四百五,不买可惜哟。”
“才不要。”
贼笑咧得更深,“我记得昨天你好像说念高中的弟弟要买本参考书,但他还在考虑,因为他不想跟家人伸手要钱。”
呃,对厚,她那个节俭贴心的弟弟即使要买书也不随便拿家里的钱,有图书礼券他应该就能放心去买他想买的书。那就……“三百,再多就没了。”
“一句话,三百二十,要就成交,不要拉倒。”
“死澄心,连二十块也要,好啦!成交。”
一手收钱一手交礼券,蓝澄心笑眯了眼。数目虽然少,总也是一笔进帐,下次要记得跟她的客户多几张图书礼券来卖。
话说回来,提到进帐,她不免想起今早的损失,若非与客户有约,她就能陪那两个各有特色的好看男人等他们的朋友,等他们离开,再站在停车位上和下一位有缘人完成停车交易,想来就觉得扼腕。
“看你能在这里耗多久。”忆及那位棱角格外分明,俊中带酷的养眼帅哥所说的话,她柳眉不觉轻蹙,总觉得他的语意似乎不像另一位斯文温和许多的大哥解释的那样——他们的朋友没什么时间观念。
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仿佛隐隐跳动着对她的不满,为什么?因为她误以为他是没生命的广告看板而生气?若是如此,他又怎会拉开她免遭车撞?
猜不透原因,她微摇头想甩去脑海里过份清晰的俊颜,猛地想到她忘记递名片了!依两人身上难掩的优质贵气来看,势必买得起高额保险,真是大意呀她。
不知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如果有,她一定要记得跟他们拉保险,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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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塞车,对平时车流量大的台北市而言,早成家常便饭。然因结束一天的公务烦扰,单靖扬的心情很轻松,对时走时停的磨人速度并不怎么在意。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花时间绕道送我。”杜曼丽微感歉意的望向在公司是她的上司,私底下两人有如姊弟的单靖扬,她要离开公司刚好遇见他也要下班,推托不掉他的好意,遂坐上他的车。
“杜姊若真过意不去,以后我哥有公事找我就说我没空吧。”他沉稳的驾着车,似真还假的提议。
“你以为擢安会信?”她直觉好笑。她在飞扬总公司待那么多年,跟单家的交情不错,自然清楚两兄弟互推担任副总裁的事,尤其是靖扬,老总裁有意将公司交给他掌理,他却意兴阑珊的一口回绝。
“可见那家伙果真是修练有成的狡猾狐狸。”
她轻笑出声,“我现在总算相信擢安说的,你比他更有当老大的架式。”仍在公司忙的擢安若晓得靖扬这么说他,大概会想尽办法抓他回去帮他处理公务。
性感薄唇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可惜我排行比他小,不然就可以—”试试扁他的滋味的戏谑句子忽因又塞起车的状况停住,他炯亮有神的双眸眯出一道犀利光芒,瞟向左前方路旁一家精致咖啡屋内,那道靠窗而坐的纤影。
是她,那个早上让他撞见不良敛财行径的活动路霸!锐眸眯得更细,他清清楚楚瞧见她小脸上灿烂得过火的明媚笑容,不是她是谁?
“不然你就可以怎样?”杜曼丽好奇追问他只说了一半的话,很想知道他会说出什么“友爱兄长”的话。
“跟不同的男人喝咖啡可以敛财吗?”
“啥?”他把话题跳到哪里去了?
眉峰暗蹙,“否则一个女孩子干么老是在咖啡厅和男人喝咖啡?”
他没看错,早上那个男的较年轻,约莫三十上下,现在这个应该四十好几,头有点秃。不同的时间于不同的咖啡屋和不同的男人喝咖啡,对人家笑得同样甜美娇媚,她到底在做什么?
“最简单的情形就是约会喽。”随他眺视车外的视线望去,杜曼丽看见一家宾客满座的咖啡屋,大都是成双成对的顾客,她没作多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