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种的于美阳敢怒不敢言,因为她从来都斗不过他,只好发发牢骚,“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本来就没必要跟你解释我为何要相亲,不过既然你问了,告诉你也没关系……ㄟ,你的腿不会酸吗?我可以先下来。”她愈坐愈不自在,好不伦不类喔!
“说!”放在她腰上的手加重力道,警告她别妄动。
美阳自知自己不是身轻如燕那型的,但既然他都不怕腿酸,她怕什么?
“说就说嘛!不过我先声明,我没有随便乱编理由,说的全是事实,只是在考虑能不能对你坦白而已,毕竟这关系到另一个人的隐私。”稚嫩又娇软的语音,总是带点孩儿气,不过她的用心倒是好的,考虑到田珍园尚未公开出柜。
“你说,我听。”他明白她没有足够的脑容量编出不被他拆穿的谎言。
“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宣传出去喔!”
“我没有你的大嘴巴。”
人坏,嘴巴也毒,这人没救了!美阳偷偷瞪他一眼。
“都是珍图害的啦!她对我好到不可思议,连第一学府都不念,跑来跟我念同一所大学,幸好我读大三时,她考上台大研究所,否则我会很内疚的。
“你说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虽然没有你们聪明,但也懂得‘受之有愧’,只是后来变得烦不胜烦了,她只要研究所一没课,就跑来黏我,害我大学念四年,连个初恋都没有,她都不晓得我有多丢脸!”
美阳无助的苦涩一笑,没注意到刁俊阳诡异的表情。
“毕业后,我以为可以摆脱珍园了,没想到她变本加厉的与我同处一个屋檐下,还选择一起到秘书室上班,我忍不住要怀疑她是不是同性恋啊?结果,她居然很爽快的承认了,对象还是我,我吓都吓死了,幸好有迎晨姊保护我,否则我一定会打包连夜逃走。”
美阳为自己不顺遂的爱情路而感伤,“人家暗恋胤日哥没有结果,已经够可怜了,心想公司里的青年才俊那么多,有人士动来追求我,谈个恋爱也好嘛!谁知连这小小的心愿也达不到。迎晨姊还好,珍园则是铁了心要搅局,存心逼我没有男人爱,只好去爱她。我实在好生气喔!又有点害怕一辈子逃不出她的魔掌,就想用相亲的方法把自己嫁掉算了。”
“原来如此。”薄唇掠上一抹诡计得逞的浅笑。
同性恋吗?原来还有这一招。
美阳忙着自怨自艾没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也猜不出来。“古人说‘红颜薄命’,指的应该是迎晨姊那种大美人吧!当然我希望迎晨姊红颜好命啦!不要真的薄命到嫁给恶魔先生……只是我既非美女红颜,怎么会这么可怜呢?都卑微到以相亲的方式恋爱结婚,结果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偏偏……”
“谁是该来的?谁又是不该来的?”
太沉醉于自怨自艾中,美阳有点忘了在跟谁说话,把藏在心底不该说的话也全吐出来了,直到那一缕阴森的气息吹过她耳际,她恍然一惊,如木偶般慢慢转动脖子,视线重新嵌对上他的目光,哇~~要吃人了!要吃人了!
她本能的想逃,却逃不出他一臂之遥,冷凝的气流压缩在两人之间,足以令人屏息。
她好怕啊!“祸从口出”指的就是现在啊!
她的表情,他全看在眼底,观察布偶娃娃表情之丰富变化,一直就是他最大的乐趣之一,即使是微乎其微的变化,也难逃他放大镜般晰透的专凝注视。
迟迟等不到报复的行动降临,美阳水灵灵的眼瞳圆睁。
“你不生气?”
“公司里有哪些人对你展开追求?”顺便记在仇人名册上。
“称不上什么追求啦!请吃一次饭就没下文了,谁受得了‘请一个来三个’的经济负担?”美阳开始受不了她们的保护心过重。
“跟我在一起,保证没人敢自告奋勇做电灯泡。”他矜傲自负地说。
死也不要!
“我不明白……我是说我相亲是为了找丈夫耶!”
“我不正是最佳的金龟婿人选?”
当然不是!
“你……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圆睁着眸,看着他酷漠中带着跋扈飞扬的表情,她不禁有几分迷惘,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刁俊阳先生,我记得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过去常常欺负我,我也都不敢记恨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我一马呢?连我第一次相亲,你都要搞破坏,你真的很恶劣你知道吗?更恶劣的是,你居然忘了自己有未婚妻,忘了自己已失去追求其他女人的资格。”
“谁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订过婚?”眉尖挑起怒意,语气寒漠。
“你反问我?”美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愠气微生。
“虽然没有公开的订婚仪式,但大家心里有数,迎晨姊是你未来的妻子。”
“谁说的?”
“当然是大老板刁宗远先生。”
“我没答应。”
“少来了,当初要合并江氏企业时,‘联姻’是条件之一。”
“那不关我的事,联姻的对象不会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迎晨姊又没有兄弟可以娶珍园,而且珍园又……”
“我说了不关我的事,谁答应‘联姻’就叫谁负责。”
“他是你爸爸耶!”
“那就叫我爸去娶好了。”
美阳没料到会冒出这样的话来,差点笑出来,但想想,不对……
“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说呢?”刁俊阳冷哼,深锐的目光却是再认真不过了。
“你不想娶迎晨姊?”
“从没想过。”
“可是你爸爸明明……”
“我不介意继母比我年轻一岁。”
“你搞屁啊!你明明已经有继母了,也就是珍园的妈妈,你不要糟蹋迎晨姊!”那是她心目中的白雪公主,她的偶像。
“你何不去问问江迎晨,她想嫁给我吗?”
“她不想嫁给你是情有可原,你不想娶她就很奇怪了,人家胤日哥可是哈得要命,公司里有一半的男人都迷她。”
刁俊阳为之气结。
“你不会想说你从来没想过要嫁给我?”他完美的条件激不起她的“野心”?
终于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美阳以蚂蚁声嘀咕,“我疯了才想当‘恶魔的新娘’,我可是正常人耶!”
俊容为之阴鸷,刁俊阳不是不知道她对他惊、惧、畏、避,而是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在意。年少时当她是有趣的玩偶,她愈是害怕逃避,他愈喜欢逗弄她好玩。后来出国进修,并且掌理“富阳集团”海外的事业,一方面是继承人必须的修行,一方面也是想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同时也在等美阳长大。
结果美阳长大了,给他的却是这种答案。
“原来如此,我倒没猜中你这一层心思。”哪个女孩不想麻雀变凤凰?没想到美阳从无此野心,倒是刁俊阳始料下及。
“呵呵!看来我该改弦易辙。”
他一笑,美阳反而感觉到颈后的寒毛慌忙竖立,背脊开始由下往上泛凉。
她很不安地看着他,“你不会又在想要如何整我吧?”
“我很久不玩小孩子的把戏了。”他勾起嘴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啧!真敢说,明明在出国的前一个晚上还使出贱招,半夜把她从床上挖起来,说他睡不着也不准她睡,要陪他观月聊天。他不晓得她第二天要模拟考吗?他才不管咧!见她频频打瞌睡,与周公难分难舍的,居然恶劣的拿一碗冰块倒进她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