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饶瑞琦对她的这一连串打击及讽刺之下,念蚁君的冷静彻底的被瓦解了,她面带苦笑,泪水虽模糊了双眼,但依然无法在她的压抑之下夺眶而出,只能充塞在眼眶四周。
“你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使我那被你蒙蔽的父亲高兴。”饶瑞琦的眼神不再是冰冷,却转变成一种更教念蚁君痛心的鄙视眼光。“若不是我爸一心一意想补偿你,又岂会向我逼婚?若不是被逼婚,我又岂会离家背井远赴国外?一切全是因为你!”
是这样子的吗?原来是场新郎被胁迫的婚礼!念蚁君二十年来的等待,此刻正如被燃烧殆尽的野草,万念俱灰了,那场历历在目的婚礼,突然间也变得虚假无比,恐怖得令她感到颤抖。
“我……还以为……你是爱我的。”念蚁君自嘲地笑了笑。
饶瑞琦一脸睥睨。追根究抵起来,他应该是排斥她的。
“别唬我了!这一套你还是留着说给旧情人听,搞不好很管用喔!”
“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不愿意接受我?”
他冷然地问:“你认为你有资格被爱、被接受吗?”
“我……”是啊!她有资格被瑞琦爱、被他接受吗?
她只凭那条手帕。和他曾经温柔的眼神,就认定了他,而令自始至终,却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哑口了吧?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丝毫感情,拥有的结婚证书,就像张契约纸一样,你可以达到享受荣华富贵的目的。只要你不干涉我的私生活,你所要的都可以获得。”
“我只要你接受我!什么荣华富贵我都可以不要!”念蚁君几乎是冲口而出。
饶瑞琦却无动于衷,她的一切,有什么值得他在乎呢?
“我不要当少奶扔、不要钱财名利,只要你能信任我、接受我、尊重我——爱我!我不是你所形容的那般处心积虑、恶毒,我不是贪慕虚荣才嫁给你,我也可以像小期一样,选择恨你们。但是我没有!”
“基于爸爸对我们姊弟俩的照顾,所以我尊敬他,我知道他对我爸妈的死亡有很大的自责,为了不愿再多给他伤害,所以我放弃仇恨,却没想到会被你视为如此不堪,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毅然决然的嫁给你吗?就在二十年前。我爸妈的墓前,我被一条手帕感动了,更被一双关爱有加的眼神所吸引,那就是递手帕给我的你……”
“住口!”饶瑞琦不愿再听下去,他告诉自已,那并不是事情的真相,“别真的把自己当成圣女……”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念蚁君旋然一转身。
快步地逃出他的视线。
饶瑞琦怔怔地站在原地,开始迷惘了。就这样迷惑了好久、好久,他的思绪始终困在她身上,罩着一片挥也挥不去的阴覆。
第六章
饶家的客厅电话铃声一响,饶语谆几乎是用冲的,从餐厅飞奔而来。
饶语谆接起电话,“喂,请问找哪位?”
“语谆?是你吗?”话筒彼端传来饶绿纹疑惑的声音。
“大姊!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饶语谆这一惊呼,引起家里一阵不小的轰动。
饶家上上下下连同念蚁君也急忙放下碗筷来到客厅,只有饶瑞琦在后头,态度十分从容不迫。
“你见鬼啦!大呼小叫的。”饶绿纹一贯性地开口教训。
“你人在哪里?”
“我在这里啊!”她轻松地笑答。
“大姊。你别闹了!爸和大嫂都快担心死了,我们也……”
“我告诉你……”
听着饶绿纹的叙述,饶语谆不禁一愣一愣的,脸上的表情既纠结又夸张,变化多端地让大家猜测不着她究竟说了什么。
突然。饶语谆点了点头,随即应了一声“再见”便挂下电
话。
“你怎么挂电话了?”看着他挂断电话,饶冠雄立刻追问,“绿纹呢?她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跟小期在一起?”
饶语谆摊开双手,无奈地摇摇头,“大姊不肯透露。”
饶冠雄脸上抹上一层焦虑。
见状,饶仲伦便接着问:“绿纹,她平安吗?”
饶语谆点点头,“大姊说她吃得饱、睡得暖,一切都平安,请大家别操心。”
“大姊不是一个人吧?”饶洛池开口,再度提醒了饶绿纹是和念期同时失踪的事实。
“小期是不是和绿纹在一起?”念蚁君着急地问,因她心中无法获得平静。
“期哥啊?大姊说他现在正……”饶语谆欲言又止。
他的欲言又止令饶冠雄气急败坏,“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情卖关子,小心等一下没饭吃!”
哦哦!饶语谆怔了怔。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绿纹的魄力原来完全遗传自爸啊!连她不在,他的胃都受到威胁!
即使如此,饶语谆还是不改本性,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用暧昧至极的口吻说道:“大姊告诉我一件令人惊讶的事。她现在正跟期哥独处喔!而且两人还相处得不错。”
“哦?”
在场所有人无不静默、无不睁大圆眼表示讶异,惟有饶瑞琦一脸面无表情。
在美国的那段日子里,他常收到饶绿纹的来信,信中她最常提及的名字,不是他父亲,更不是其他兄弟一,而是念蚁君和念期两姊弟。
所以他对于饶绿纹和念期会一同失踪。之后又在一起的事并不感到讶异,反而比较好奇她会对念期造成什么影响。
“小期……他好吗?”念蚁君担心地询问。
饶语谆耸耸肩。“大姊不晓得在进行什么秘密计划,似乎跟期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绿纹和小期?”饶仲伦不解。
“瞧你们呆的,一个雄性和一个雌性,除了天雷勾动地火,火势正蔓延外,难不成是一起讨论功课?”饶洛池有十足把握地开口。
饶语谆狠狠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你真的和我是双胞胎吗?你很笨耶!还笨得不可理喻!”
饶洛池搔搔自己挨打的头,不服气的嘀咕,“什么嘛!每次期末交报告,还不是我帮你写的,我哪里笨得不可理喻?”
“好了啦!你们要吵到房间去吵,别破坏这顿晚餐。”
饶绿纹一不在,管理饶语谆和饶洛池的重责大任便落在饶仲伦身上。
“我才不跟这个白痴吵!”
左一句笨蛋、右一句白痴,饶洛池再好的脾气也没了,“谁又要跟你吵?我才不屑!”
“哦哦!”饶语谆细笑。“我又没指名道姓谁是白痴,这么快就有人承认啦?”
“你!”饶洛池气得牙痒痒的。“我知道,你是因为徐玄诗那件事而记恨在心吧?”
饶语谆放下碗筷,一脸凶恶。“谁记恨在心啦?你少自以为是!”
“哈!被我说中了吧!怎么样?我长得比你帅、比你聪明,女孩子都迷我,就连你喜欢的徐玄诗也爱我。所以你心理不平是吧?”
没料到饶洛池竟在众人面前揭饶语谆伤疤,两人一时平静不了,饶仲伦就一手一个,仿佛提兔耳朵似的拧他们回楼上房间。
“这两个,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饶冠雄叹了口气。
“这代表语谆和洛池,都是心地纯真善良的人啊!不受社会的脏空气所污染。”念蚁君笑着为他解去叹息。
“是啊!有很多人,外表看起来善良,但内心却面目可憎。”饶瑞琦说完,便走回餐厅。
当大家又坐回饭桌旁时,饶冠雄才对饶瑞琦开口要求。
“瑞琦,你和蚁君结婚也快两个月了。还不去公司上班吗?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看地。如果有中意的,就登记给你,交由你和蚁君一起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