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我想,就算唐家有意放过你,但是,唐君麟……”
“唐君麟?”
“他是亚洲恶魔集团的大总裁。”
“恶魔……”小六不由自主的忆起那浑身散发一股恶魔气息的俊男,那让她一见钟情的俊男。
可是他邪恶的眼神里,隐藏了一抹憎恨……
他恨她?是吗?
小六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她对他一见钟情,而且这是她的初恋,他却憎恨她!老天,这事实严重打击她的心!
不可以!怎么可以呢?她一定要让他喜欢上她!
车祸是一桩意外,不过,她觉得自己也要负起很大的责任,至少她该有所表现,以弥补所发生的不幸,顺道挽救唐君麟对她的坏印象。
“你有没有唐正鹰先生的照片?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女警无奈的摇了摇头,摊开手中的档案夹,取出贴上唐正鹰近照的案卷。
照片上的唐正鹰,非常年轻英俊,和唐君麟有几分神似,眼睛部位尤其像,所以小六看一眼就将这张面孔记在脑海了。
“你先安心休养,唐门若不肯罢手,你自然会收到存证信函,他们的律师团也会主动和你联络。”
女警收好档案夹,转身便离开病房。
小六的心好像一颗毛球,揪得她一阵混乱。
长这么大,她大伤小伤不下百次,却从来没有发生这么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过。
忆起唐君麟对她的愤恨,小六的心便有如刀割一般。
他们才见过一次面,她却已对他有了异样的情愫,唐君麟高大的英姿完全占据了她的心。
她恨不得自己能立即痊愈,奸让她能去帮忙找人。
“小六,你还奸吗?”紧闭的病房门,突然被一双大手急切的推开了。
步进病房是一个拄着拐杖,满面红光,身穿唐服,颇有出尘之态的老人家。
“外公!呜呜……外公啊!外公……”
一见到外公,小六马上深感委屈的掉下泪来。
“怎么,很痛吗?唉唷,不哭、不哭,外公疼……”
这老人名叫李义,家财万贯,去年,在一个理念的改变下,他将全部资产转投资于国外,并全方面地发展,来势汹汹,和大洋洲地区的恶魔集团展开激烈的竞争。
可惜的是,他结发多年的妻子,已在三年前去世,无法和他一起分享成就,而他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嫁去台湾的独生女。自痛失爱妻后,他便买下一座山,在山上建了一座极具满清皇朝风味的“义园”。
然而,不论居住环境再怎么好,一个人生活总是特别孤独而寂寞的。
前岁,李义远赴台湾,得到女儿和女婿的同意,决定将在台湾土生土长,亦已大学毕业的外孙女小六,接来香港作伴,而小六也挺高兴的接受外公的提议。
岁月如梭,祖孙俩相依为命,居住在“义园”已有七百多个日子了,这两年多以来,小六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
一接到车祸通知,李义便焦灼的下山,赶来医院探望外孙女的伤势,见外孙女哭得像个泪人儿,李义紧蹙眉头,小心触摸着缠绕在她双腿上的绷带。
“外公,别担心,我一点都不疼的。”
小六一径的猛摇头,粉腮上还挂着两行清泪,看来楚楚可怜,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不疼怎可能哭成这样?我不足跟你说过了吗?台风天千万不要下山,你为什么不听话?风雨这么大,你打算下山去哪呀?”
李义忍不住叨念了几句。
“外公啊,你难道忘了今天是你七十大寿吗?人家是要去买蛋糕给你老人家祝寿,谁知车子才到半山腰就……”小六红着眼眶,撒娇般地皱了皱可爱的小琼鼻。
“你这个傻孩子,怎会这么傻啊?是谁规定生日非吃蛋糕不可的?瞧瞧你,现在搞得连床都下不了,难不成这就是你今年送给外公的生日礼物吗?”李义眼里溢满责备,心头又好气又无奈,却也感动于她的一片孝心。
“外公,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唠叨个不停。”小六噘起红嫩的小嘴,撒娇的语气里满是埋怨。
“你这丫头片子,就是这脾性,才念你两句,就摆臭脸给外公看了。”李义无奈的摇了摇头。
“外公!”小六把小嘴噘得更高了。
“好好好,不念就不念。”李义宠爱的摸摸她小脑袋,“肚子饿吗?我叫人去替你张罗,想吃什么呢?清粥?还是……”
“不,我不饿,只觉得眼皮好重,外公啊,人家好想睡一觉啊!”
“好,那你休息,外公在这里陪你。”李义拉起被单,帮她盖到雪颈。
“外公,不用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你回义园去吧!”
“啧!这怎行得通?”李义觉得很不妥,“我看还是请个看护好了。”说着,他又四下打量了一番,“也该换一间特等病房了。”
“喔!”外公固执起来会要人命,小六只好乖乖依从。
李义不放心的再三交代外加叮咛后,才拄着拐杖离去。
病房只剩下小六一个人了,四周静悄悄的。
闭上眼睛,小六尝试进入无意识状态,可是,当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立刻浮现唐君麟那不可一世的王者气势、一双又邪又狂的黑眸,以及那张写上愤怒的俊容。
小六心头好难过,无力的扯动嘴角,仿佛在自我嘲笑着。
她打死都不肯相信,她的初恋竟然会如此可悲可叹又可怜。
她不但可悲的遭他白眼,还可怜的令他痛恨,而她的情愫却不争气的瞬间萌芽,没有因为遭到怒斥而减少一分一毫……她完完全全否认不了自己对唐君麟那切实存在的爱意。
他有着无人能敌的魅力,深深吸引着她,甚至迷乱着她的心,使她情不自禁的沦陷。
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她给他的坏印象?
办不到,铁定办不到的,就算她跳下大海去寻人,对她的印象已根深柢固的唐君麟,也还是会恨她的……
事实终究是事实,很难有所改变了……
思及此,两颗豆大的泪珠,沿着小六粉嫩的肌肤,悄悄地滴落在枕头上。
小六悲伤的拭去眼角中的泪水。
她可悲可叹可怜的初恋,在尚未展开美好的恋曲前,就在起始点上宣告失恋了。
不不不!她不放弃!她要快点痊愈,要快一点……咬着下唇,小六自我鼓励兼催眠着。
再度忆起他活像要把她吞下肚的愤怒神情,小六就怕得直颤,但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暗自立下重誓,绝对要挽救已定的局面,改变唐君麟对她的印象,然后就……
倏地,她忆起莎士比亚的名句--爱情是一朵生长在绝壁悬崖边缘上的花,要想摘取就必须要有勇气。
好,就这么办--倒追!
没错,倒、追!她决定勇敢的追求自己未来的幸福!
人家说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成纱,即使这是狗屁不通的大谎言,她还是愿意去尝试,就算被他伤得遍体鳞伤……
唉!一刀被捅死,总强过被他一刀刀慢慢割开心头肉,要来得好过些不是吗?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执迷不悟?
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爱就卡惨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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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整整休养了一个月,步行时才不必再依赖拐杖。
她现在已痊愈得差不多了。
出院的第一天,李义前来接她,然而小六却执意不肯和外公回山上去,她告诉外公,她想去一趟恶魔集团,以表达心中的歉意,以及她决定寻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