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超级日报的总编辑,唐耀德。”从对方和煦的口气中,可以听出一丝按捺得很辛苦的笑意。
她气糊涂了。“你是来向我炫耀,你们拿到卫展翼的专访?”
“不是。”唐总编好脾气地笑了笑。这位小姐不只冲劲十足,连脾气都大得吓死人。“丁小姐,超级日报最近有公费留学考试,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什么?”
超级日报?总编辑?公费留学考试?这几个名词,她都听得懂,怎么串在一起,就变得很难理解?
唐总编耐性地重复一遍,又一遍,晴艳听是听懂了,但人也呆掉了。
“超级日报的公费留学考试”找上她?那个听说从事新闻工作资历不满五年以上,最好不要肖想的“超级日报公费留学考试”?那个不受理个人报名,只有超级日报社发出邀请,才能参加的“超级日报的公费留学考试”?
这种好运,为什么会掉在她头上?
“喂?丁小姐,你还在吗?丁小姐?”
话筒她的手中滑落,她呆若木鸡,就像被一桶冰水泼到一样,所有怒火都滋一声消失,只剩下她挂着傻呼呼的微笑,发呆……
第六章
随手拿起纸笔,记下笔试、面试的时间之后,晴艳把电话挂上。
她看着纸条上记载的日期,愣愣地坐下来。
奇怪!丁家姑娘发脾气向来是“有始有终”,像这样“未竟全功”就练气收功,还是头一遭。
大伙儿蹑手蹑脚,小心靠近她。
“那通电话是干嘛的?”
“叫我去考试。”
“考什么试?”
“超级日报的公费留学考试。”
“嗄?!”一时之间,惊呼声此起彼落。
新闻界人人都知道,像超级日报这种超级媒体,向同业挖角向来都不怕公开,只怕人家不知道。因为,不管哪个记者被看上,都是无上的光荣,就连当初带这记者入门的人,都像得了个“看吧,我很有眼光”的荣衔。
妖女ABC又嫉妒又羡慕。“超级日报?”
“该不会是知道你势在必得的专访被他们抢走,所以意思意思给你一个机会吧?”
“笑死人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一被刺激到,晴艳马上恢复精神。
她死也要坚持她入行以来,每一次跑新闻都是全力以赴,被超级日报点名,算他们有眼光!
“怎么搞的?自从你遇上卫展翼之后,每件事都像交了好运似的!”
这句话在她心里打个突,就像有什么讯息飞快闪过脑际,快得抓不住。
对,卫展翼,说到了卫展翼这个家伙,她要去找他理论。
晴艳把纸笔塞进包包,重振雌风地跳起来。
跟他理论什么?凭什么跟他理论?她也不知道。总之,就算他没有必要对她交代些什么,她也想把他的俊脸捶到地上,捶得扁扁的,像张饺子皮,撕也撕不起来。
她往楼梯间奔去。正当她三步并作两步,穿着高跟鞋,在楼梯上边跳边保持危险的平衡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你在哪里?”正是卫展翼,自己来找死!
“我在杂志社,你马上来接我!”她命令道。
可惜的是,并非只有她一个人懂得用命令句。
“动作快,我等你三十秒,逾时不候。”
“什么意思?”她拧起柳眉。
“我人在楼下。快点下来!”
晴艳啪一声关上手机盖。
可恶!连这点小小的上风也不让她占,存心气死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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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上车,卫展翼很快就把车切入快车道。
“你要载我去哪里?”她怒问,真讨厌他这种“跟我走就对了”的鸭霸态度。
他耸耸肩,“你想找我去哪里?”
一句话就把她问倒了。她只是想见到他,只想揍他扁他,至于地点,她倒是没想过。
“可以打架的地方。”她掌心刺痒,超想捶人肉沙包。
“我不跟女人打架。但如果你想发泄体力,我可以载你到那栋别墅去,继续上次没有完成的事。”他早料到,超级日报的专访会让她变身成无敌铁爪母老虎。
“什么?”她惊讶地提高音调。没有完成的事?
她第一个联想到的是那个吻,还有“我要你”、“我要调教你”那种富含SM意味的对话。可恶,他真不要脸!她的脸突然红了。
“搞破坏。”他瞥了她一眼,嘴边扬起坏坏的笑。“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努力克制脸红。“我才不去那里。”
她怕看到墙上有其他女人跟他合力凿穿的洞。更正,不是“怕”,是“讨厌”。
“那就随我的意思。”他操控方向盘,轻松上路。
“哼!”她别过脸去。这个坏男人,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想做他的专访,他们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兜在一起的,但是对于超级日报上。大肆广告他的专访,他连提都不提,好像被报导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亏他还敢说要她!既然有心要她当他的女人,肥水干嘛流到外人田?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穿两个洞。他永远是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挺直的背脊、锐利的鹰目,永远都那么睥睨神气,即使在他最困顿的时候,他的背脊也是挺得直直的。
她目光一点一滴放柔。
他其实很好看,那种好看,并不只是来自俊朗的外表、高大挺拔的身量,更吸引人,让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的,是他的神采。
他的眼睛晶亮有神,目光很正,毫不闪烁,敢直视任何人而无所畏惧。眸中的情绪被掩饰得很好,像谜一样的湖泊,无法透视,但绝不是没有温度。
他的鼻梁挺直,充满了英气,下巴乃至于整张脸的轮廓,线条优雅,充满了坚毅不屈的气息,这个男人有满满的霸气o/心思却深沉无比,谁犯了他,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无声无息的靠近,对手根本浑然不觉,直到被他撂倒,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垮台的。
尤其是商场上,稍有风吹草动,自然有消息灵通的人耳语纷纷,但当他崭露头角的时候,他的敌人只看到他伪装的表面,却没发现伪装下,那精密的算计,冷静的等侯,直到抓紧最佳的时机,精准出击……
忽然间,她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这种男人其实很危险。
“冷?”他启唇问。
她本能地摇摇头,继续看他。微薄的嘴唇,是她唯一见识到他柔软的部分。
他的吻浮上心头,每一个滋味都不同。她从来没有被吻得那么惊心动魄,好像就要被吸进漩涡,被他吞噬,但更令她心惊的是,从小就事事反抗的她,竟然坚持到最后,还是迷失在他沸腾的热情里……
“下车。”他把车停进露天停车场。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隔窗看看外头。
附近是住宅区,没什么商店,唯有一间小门小户的日本料理店。
“吃饭的地方。”他简洁地说道。“下车。”
吃饭就吃饭,那么神秘做什么?她撇了撇唇,照他的话去做。
“手。”他伸手向她要。
“干嘛?”
“我要牵。”完全耍赖的口气。
“你想得美!”她啐一声,耳根被他逗得热热的。
他懒得废话,直接抓住她的手,她死命抽开,但他握得更紧,她更用力甩脱,他们一边你抓我闪,拐拐扭扭,一边进日本料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