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她?我就知道!遇到她后你整个人就不对了……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以前的情人?为什么只有她特别?你之前遇到旧情人也不曾这么奇怪呀!她到底是谁?你说清楚呀!”
“茱莉亚,注意你的态度。我们只是上床,可没别的关系。”他冷淡地警告。
“你太过分了!”茱莉亚气呼呼地套上睡袍跑出去。
马耘基才懒得管她跑去哪里,但他真的变奇怪了……几年没见,他也不曾特别思念,为何才瞧着人,却整颗心乱成一团?
“是因为她身边有人了吗?”他恨恨地将香烟摁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他需要夜里的凉风冷静一下心神,重新认定他和那女人是没有关联的。
偏他才走上小山丘,就瞧见一抹熟悉的人影孤独地伫立在月光下……他停下脚步,屏息于她的出尘绝色,此刻的她微微抬头凝望着天空,记忆中,他也瞧过这样的她,此时的她和当年的她在想些什么呢?
没想到遇见一个久久不见的邻居竟会害她失眠……
只是邻居吗?她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她从来不只当他是邻居大哥哥啊!但他不要她,她也只能将心意永远收在心田深处。
知道他过得很好,而且身边永远有人,这样就够了,她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要开始打工了呢!
陶暮盈摇摇头转身,却惊呼出声,吓得倒退两步。
“你的胆子永远都那么小。”马耘基扬起一抹浅笑,她的反应和他预期的一模一样。知道两人间某些东西仍然存在,竟令他心情大好。
“是你吓人好不好?”她拍拍胸口。
他这毫无防备纯真的笑容,让她想起两人交恶前的往事,心头又是一阵揪疼……
不想了,不能再想了!她无措地拍拍腿侧,想回去了。
“这么绝情?难得异乡相逢,不话话家常吗?”发觉她的动作,他有些不悦地挡下她。
“可是很晚了,我明天开始打工欸!”她有些畏缩地退开。
“你应该还有一年才念完研究所吧?”他却站到她身旁,也凝望着皎洁的圆月。
“嗯!”见他似乎真想话家常,她只好乖乖站在他身旁。
“会留在这里吗?”她若真想走这条路,少说会留个几年吧!
“应该会。”
“然后呢?”他的心中已经替她规画出蓝图了:在这里找个喜欢的人,也许和她一样是个画家,一起感性过一生……很不错的规画,却让他老大不爽。
她的未来里居然没有他?
“以后的事没想那么远。倒是你,事业发展得很不错喔!这里的人对你的度假屋评价很高欸!”
“那当然。”他自负的笑了笑,心里担心的却是,她到底会不会找个穷画家过一生?
“真高兴你能实现你的理想。对了,茱莉亚小姐很漂亮喔!看来你是事业感情两顺遂,先祝福你了。”她咬咬下唇才偏头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没把握可以笑着参加他的婚礼,只好先祝福他了。
“顺遂是真,不过也不必这么早祝福我,至少我确定她不会是我的终身伴侣。”他恼了。她绽放许久未见的阳光笑脸,却是用来祝福他和别人百年好合?她真这么不在乎他?
“啊?不是吗?”她虽然心跳掉了一拍,可脸上仍是不赞同的神情。他等于承认自己只是玩玩,这样茱莉亚小姐岂不很可怜?
“不是。倒是你身边那乳臭未干的浑小子似乎挺得你的青睐……没想到你的品味那么差。”
“安东尼是同学,而且他人很好,又有才华,他是我们之中最具画家本质的人,喜欢上他的人,品味绝对不差。”居然看不起她的同学?她有些不悦地瞪着他。
“生气了?看来你们真有点什么。”忍住!她要交十个八个男朋友也不干他的事。
“不要你管!”她真的生气了,转身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扯回来,她撞进他的胸膛,吃痛的低呼一声,可更震撼的事还在后头──她捂着鼻子抬头,却迎上了他满是怒气的热唇。
她倏地瞪大眼,瞪大再瞪大,都无法理解为何他的唇紧贴在她的唇上。她下意识地伸手推他,却被他收拢进怀里,力量之大,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被她转身的动作惹毛了,而她即将离他远去、迎向不相干男人的认知则让他失去理智,却也让他看清一个事实──
她一直是住在他心底深处唯一的那个人。
“唔……放开……”她不仅挣不开他力道吓人的双臂,就连他的唇都如影随形地控制着她。这家伙唯一没变的是他的霸道,就算他和茱莉亚只是玩玩,但他们什么也不是,他怎么可以吻她?
她气呼呼地抬脚踹他,他却轻松顶开她的双腿,甚至恶劣地顶高她的右腿,让她失去平衡,只能靠在他身上,轻易化解她的攻势,继续随心所欲地欺凌她的红唇。
侵入她的唇舌,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她。范云祥那浑球说的没错,那些女人之所以像她,是因为他思念她,如今她就在他的怀里,不由得让他想要更多更多……
这认知拉回了他的理智。天!他干了什么好事?
马耘基匆匆退开些,就见她红着眼眶,肿着双唇,呼吸急促地瘫在他的怀里。
他真想跨越那条界线吗?他并不确定……
于是他默默再退开了些,拉开两人紧倚着的火热身躯,凉风介入两人之间,也清醒了两人的脑袋。
“我八成是属狼的。谁叫今天是月圆之夜呢!”他耸耸肩。
她却诧异地瞠大眼。她以为至少会有个解释的,结果他只归咎于月圆?这算什么?
“来到浪漫多情的义大利,你的安东尼没教你享受浪漫吗?这我可不信喔!”他回头微微讥诮又带点醋意地讽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在义大利就会胡搞吗?
“这时候再装清纯就太假了。”若不这么说服自己,他会把她掳回去,三天不放她下床。
他居然这样说她?陶暮盈怒极反笑,低头瞧了脚上的低跟凉鞋一眼,缓缓走近他,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晚安!狼先生。”说完,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随即跑下小山丘。
这个不要脸的大浑球,别想她会再理他!
“靠──痛死我了!”马耘基抱着脚在小山丘上哀号。
见她跑得不见人影后,他干脆躺下来休息。
痛啊……若她身边真的多个穷画家,他绝对会心痛至死的。
第四章
“这女人有没有脑袋呀?居然挑在这种大太阳下彩绘围墙?她不中暑我随便她!”马耘基站在度假屋外,望着陶暮盈忙碌的身影。
那间美术馆似乎办了场儿童活动,让孩子们彩绘美术馆的围墙,而那个笨女人就荣登孩子王宝座,他单是站着看她忙里忙外就觉得好累,她居然还一整天笑得那么灿烂,真是笨死了。
“这就是你坚持留下来的原因?偷窥人家女孩子?”范云祥丢了罐啤酒给他,依然是满脸的耻笑,也望向远处那忙得不亦乐乎的俏丽身影。
“少来了。新完工的度假屋,我们必须亲自住过,以确认舒适度──这是基本流程,你会忘记才怪。”马耘基恼火地喝了一大口啤酒。那女人有补充水分吗?要真中暑就糟了。
“也不必住这么多天吧!这时间够你把每个房间都住过了。怎么样,这次的工程很不赖吧?”
马耘基没回答。他是待太久了,天天守着度假屋,只为了能见到她俏丽的身影。但他没勇气再接近她……她那天真又灿烂的笑脸,让他有不想再放手的错觉,难道这些年的忘却只是他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