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了一呆,“它们不算。”
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波及无辜的劳勃和狄尼洛。
“怎么不算?难道它们不是狗吗?你有双重标准喔。”他好整以暇地道。
春红闻言一窒,随即气得鼓起腮帮子,“可恶!我不需要一个虚情假意的洋鬼子来乱出主意。”
“你一定要叫我洋鬼子吗?”他怎么听都觉得受到歧视和侮辱,不过因为骂的人是她,所以他生不起气来。
“你管我!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你也是爱怎么生气就怎么生气,事前也不通知一声,事后又不解释一下。”她瞪着他,“你至少欠我这么多。”
“谁教你要对陶比笑。”他闷闷地道。
什么?
春红傻住了,怒火转瞬间消失无踪,“啊?”
尼克实在很不想承认,可是他这两天心情会这么差,胸口会这么郁闷,都是因为她跟陶比有说有笑,而且还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美丽。
他发了疯般地嫉妒,可是嫉妒对他来说是一种太新奇震惊的陌生情绪,一想到自制能力超强的他居然如此轻易就被一个女子给击溃了,这让他更感到不悦。
简而言之,他就是在吃醋。
“对不起,这两天对你态度不佳,而且明显地冷落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俊挺性格的脸庞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丝尴尬和腼腆。“是我的问题,在此郑重向你道歉,愿意原谅我吗?”
胜利来得如此容易,春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等。”她眨眨眼,过度震惊的脑子慢慢恢复运转。“你刚刚说……你会那么生气是因为我对陶比笑?”
他轻咳一声,不自在地点头,“嗯……对。”
“那是不是表示……”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发现他的脸居然有些潮红,“其实你是在对陶比生气?”
“你要这么解释也可以。”他的眼神开始瞥向别的地方,不好意思看她。
春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小脸又不爽地皱了起来,粗声粗气道:“喂,你在生陶比的气,干嘛要迁怒到我身上来?你们之间有问题应该要好好沟通嘛,这样生闷气算什么?”
尼克有种想昏倒的冲动,老天!
他该拿这个莽撞胡涂又可爱的女人怎么办才好?
“惨了。”他低低叹息。
“干嘛?”她一脸的防备,“你又想骂我是不是?”
“我记得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骂人的是你吧。”他又好气又好笑。
他说“惨了”的意思是,他遇到了一个特别到令他不想错过的女孩,他有预感,自由了三十二年的他,从今以后注定被爱情和婚姻紧紧牵绊住。
不过,如果对象是她的话,那种与她相处一辈子的婚姻生活似乎挺不错的。
他轻轻笑了起来。
尼克的表情一会儿苦恼,一会儿喜悦,现在又笑了,春红看得目瞪口呆。
扑克脸居然也会有春天……啊,不是,总之,他的神情愉悦,好像非常非常快意的样子。
他异常的模样让春红惊讶到连他拿起餐车上的美食,她都忘记要开口说话。
“好香。”他深吸口气,微微一笑,“是意大利海鲜面和香料烤春鸡,你特地帮我准备的吗?”
她终于回过神,眼神温柔了下来,“嗯,还是特地套交情A来的。”
“谢谢你。”他轻笑,眸光温暖,搓了搓她软软嫩嫩的耳朵,举止透着一丝不言可喻的爱怜疼宠。
春红痴了。
尼克趁她微张小嘴之际,俯下身温柔地封住她的唇瓣。
◆ ◆ ◆
春红的午餐时间由四十分钟变成了一百四十分钟,不过幸好贵为饭店第一贵宾的尼克,亲自打电话跟赖经理交涉,说他想请史翠珊小姐介绍一下台湾的观光景点,好在下次来台湾观光旅游时可以做参考。
原本赖经理就很疼春红了,现在又有尼克的一通电话,赖经理乐得“出借”春红,在她回到柜台时,他还一脸暧昧地凑过来。
“春红,有没有把握机会?”他小小声的问道。
“啊?”春红在楼上被吻得七荤八素,脑子还未清醒过来,一颗心也还怦怦狂跳着。
“赛门先生还没结婚,像这种钻石级单身汉哪里找去?再说,你妈不是要你们嫁外国女婿吗?你还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春红终于回过神,脸红了起来,低低的应了一声,“嗳。”
“嗳是什么?”赖经理追问道。
“好。”她甜甜地道:“谢谢经理,我会的。”
听她这么说,赖经理高兴地一拍她的背,“这才对嘛,要替我们中华民国争光喔!”
哇咧!她又不是出国参加比赛。
不过她还是很感动,紧紧握住赖经理长着老茧的手,“一定。”
回到工作岗位上,春红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拿起话筒。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心坎里……”她边哼着歌边拨内线电话,“喂,是恺子小姐吗?”
“曾春红,你终于露面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来着?”
“有有有,好康报你知。”春红笑嘻嘻的说,“今晚七点,我们饭店的法国餐厅,靠窗包厢备有赵大明星一名,无论是煎煮炒炸还是沙西米任君选择,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嘿,我很够义气吧!”
恺子又惊又喜,却又忍不住狐疑,“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这种好事你会告诉我?”
“我们是同事,帮你制造机会义不容辞。”
恺子还是很怀疑,毕竟她把春红当作假想敌已经很久了,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撒除心防。
但赵少强是个肥美的饵,要她不吞实在太困难了。
“好吧,如果是真的,我事后再谢你。”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别客气。”挂上电话后,春红吐了吐舌。
恺子以前老是暗示自己跟饭店的藏镜人老板有一腿,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四处找猎物?难道是两个人闹翻了吗?
她摇了摇头,笑意盈盈,“呵呵,反正又跟我没关系。”
她何必伤脑筋想那种很难有答案的问题,总之,今天把一对旷男怨女凑合在一起,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做善事的感觉真好。
◆ ◆ ◆
一个吻敲开了一双人儿间的那扇窗,两人世界登时开阔了起来,春红忍不住要喊那句口号--
在恋爱以前,人生是黑白的,在恋爱时,人生是彩色的!
虽然尼克公务繁忙,但他总会趁空到曾家报到。
嬴春花和曾阿牛高兴得不得了,看着大女儿和“大女婿”眉眼间情意绵绵的模样,他们深信距离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剩下的三个女儿便成了他们继续“关怀”的对象。
夏红、秋红和冬红就曾经联名抗议,指出春红和尼克真是害人匪浅,而且标准一下子提高那么多,外国男朋友本来就难找,现在可好,更是如在大海之中捞珍珠了。
在曾家嘻嘻哈哈、笑笑闹闹,就连原本很少笑的尼克都忍不住成天笑容可掬,这吓坏了分公司一千多名的员工。
听说英国总部的总裁冷漠英挺,一年难得笑一次吗?怎么现在笑容好像免钱的,成天挂在脸上?
但因为他们消息封锁得很紧,再加上尼克行事一向低调,外人很难一窥他的生活点滴,因此除了当事人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春红打从那天将那对旷男怨女送作堆后,听说这几天他们打得火热,赵少强要回香港的日期一延再延。
这证实了两件事,一是赵大明星果然是花花公子,二是干柴烈火果然烧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