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么配合?”话虽是这么问,但安佳的心底早已不相信他,眼底也浮现对他的怀疑之色。
他刚才明明说得很清楚,是要和她算帐,也直接拒绝她的采访了,可,现下却又一副有得商量的模样,让她不得不感到怀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自会告诉你该怎么配合,而我相信,等我问完之后,你将不会再怀疑我所说的话。”
“好,你问。”
“你为什么会有想要找寻极品情人的想法呢?”
“这问题很简单呀,因为我有三个姨妈,她们一起扶养我长大,而且她们的职业也很特殊,都是在当人家的情妇……”
她一五一十的把她的论文内容以及她们家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因为出身情妇世家,所以,你也决定要找个极品情人,好让你能成为情妇,以应你们安家世代都是情妇的命运?”
“呃……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啦,因为基本上,这是我三个姨妈的想法啦!”
“难道你不这么想?”
“当然不!我才不相信什么命运啦、宿命啦,我只相信自己,不论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必须由自己来作决定,所以,虽然这是我三个姨妈从小就告诉我的宿命,我却有另一番不同的想法。”
“可以说来听听吗?”
“当然可以啊!”原本对他的怀疑,在发现他的好奇后,眼神转金晶亮,像是碰到知音人般的兴奋诉说着。
“我只是认为找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是一件好事,而且,当他成为我的金主时,我就可以很骄傲的告诉我周遭的朋友,他是我的男人,甚至他站在我身边,都会让我觉得很有面子。”
“但!名义上与实质上,你却是见不得光、让众人议论纷纷的情妇,请你搞清楚这一点,可以吗?”
奇异地,他竟因她天真的想法与言论感到怒气沸腾,似乎只要一想到有人因她是个情妇而瞧不起她,就让他无法接受!
该死,他明明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并让她明白,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戏弄他后,能不受到他的报复就能全身而退的。
“当然不行,因为没有搞清楚的人是你,我可不像我那三个姨妈一样,只会做那种见不得光的情妇,甚至还要因为经济上的因素,而看男人的脸色过活。”
“喔?你又有什么新见解了?”很想听听她究竟有什么样的高论。
活了三十个年头。这还是他第一次碰见像她这样的女人,竟然正大光明的告诉他,她想要做男人的情妇,甚至还想要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姨妈们那些情妇观念根本就是老八股,要是我嘛,就正大光明的向全世界的女人宣示我的所有权,并与他订一份契约,一起遵守要对彼此忠诚的条约。”
“哈……你是在说笑话吗?你只是个情妇,凭什么要金主也对你忠诚?就连夫妻都可能背叛对方了。”
“是啊!你说得没错,就因为夫妻也可能对彼此不忠诚,所以当情妇的就要自立自强,签订对自己有保障的合约,这样一旦违约,身为情妇的我,就可以走人啦!”
“嗯哼,听你这么说,你好像都已经计划好了,但那不是和你之前的话互相矛盾吗?你刚才说你不相信宿命,那为何你还想要当男人的情妇?”
“因为这样我会很自由呀,不但可以对我的姨妈们一父代,也可以有比较多的生活空间,因为当男人的情妇,并不是全天候的工作,说不定他也有别的事要忙,也或者……”
“他有别的女人需要应付,甚至他有老婆孩子要应付,所以来看你的时间很短暂?”
“才不是!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他忠诚,相对的,他也要对我很忠诚嘛!什么老婆小孩的,厚……你听不懂喔!”
“既然你要求要忠诚的话,又怎么可能让你过悠闲的情妇生活?”
“我……哇咧,你给我等一等,这又关你什么事了?你干嘛一直问我啊?你又不是我要找的极品情人,你管我这么多干嘛!”
“那谁又是你想要找的极品情人?”他的语气里渗入一丝的阴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原先他不是很轻视她这个人?对她的话感到很不屑吗?
怎么就因为发觉自己对她的感觉有变,对她的话题也似乎不如一开始的排斥?
“我……哼!”她本想要告诉他,谁知,一抬眼却发现他一脸的“大便”,让她突地改变主意,对他轻哼的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反正那个人不会是你就对了。”
“为什么不是我?”
“嘎?”她先是一愣,接着又用一种新奇的眼光打量着他,继而对他道:“你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
“拒绝之后,不能再改变主意吗?”
“当然不行,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在想,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呢?”她故意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
霍斯德对于她怀疑的目光,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太阳穴边的青筋隐约跳动,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想要报复你,也想要给你个教训,让你彻底明白,惹恼我这个人,对你将会是个致命的错误。”
“那现在呢?”
“现在我改变主意,决定和你打个赌。”
“打赌!?你想和我赌什么?”她眼神突地一亮,对他想和她打赌的事,似乎感到十分有趣。
“就赌你的极品情人。”
“什么意思?”
幽深锐利的黑眸里有着精明邪恶的光芒,接着一闪而逝。“我来当你的极品情人,然后,就照你所说的来做,我们来看看,在实际情况之下,你的梦想究竟可不可行。”
静默了一会儿后,安佳才缓缓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要粉碎我的梦想,让我明白,我的梦想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不!我想让你知道,当男人的情妇,并不值得当作梦想,它只会把你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凄惨无比。”
“我的观点和你不同,我相信,只要有我的契约,它一定可行,甚至能保障我的未来。”
“它却无法保障你的幸福。”
“呵,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还真是奇怪,我实在看不出来,你会是那种懂得什么叫幸福的男人。”
“我是不懂,所以,我很想让你明白,你的梦想很愚蠢,怎样?要和我赌吗?”
“不要。”
“你怕会输?”
“不。”她怕的是,会输掉自己的心。“我只是不想步上我母亲的后路。”
“你母亲!?”
“这个问题,我目前不想提,而我也对和你的打赌没兴趣,那我想……”
“不管你想什么,现在,我们何不先到你家去?”
“去我家干嘛?”
“你不是说,你的访问稿全都放在家里没带吗?现在我送你回去,顺道让你拿,不好吗?”
她一愣,旋即回神追问他道:“你这是答应我的访问了?”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给了她一个复杂的眼光,才又道:“一切等到你的住处再说。”
“你这样反覆不定的言行,会让我以为,你是在耍我,但谁叫我是个小小的记者,只要有一丝的机会,我也不能放过,要不然要怎么对总编交代啊?”
她虽没有提高音调抱怨,却也清晰的让站起来跟在她身后走出办公室的霍斯德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却依然是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当然也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