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他是所谓的四大钻石单身汉之一改变,也没有因为他是她现在的老板而有所改变。
她并不想从他身上贪图什么,而且她现在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她努力跑业务得来的,自然,她也就不用涎着脸,对他百般的巴结与讨好。
冷笑一声,他没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相反的,他反而喜欢她这样,并不会因为他背后所代表的权势,而对他的态度有所不同。
“我是来感谢你的。”他的表情充满了嘲弄,一点也不像他口中所说。
听不出他的话中话,她蹙起眉问他:“什么意思?”她不是聋子,不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
“不懂?”那抹嘲讽的笑意仍停留在他脸上,“我说,我感谢你这么牺牲色相,来替我的保险公司拉生意。”
他的嘲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表现在他的脸上、声音中。
他的话让静芊沉下脸,那不悦之情,同样的,也清楚的呈现在她的眉眼之间。
怒目瞪向他,他那话中的轻蔑,让静芊觉得自己非常不受尊重。
“原来你坐下来的目的,是为了嘲弄我?”隐藏在她声音中的那抹受伤,若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他全都看到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强压下不安。就算他看到了又如何?她没必要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再说,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以什么方式过活,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突地紧缩了下?
心中突然升起的自尊让她不允许自己向他示弱,她的心伪装了起来,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很坚强的样子。
她不能否认,他的话真的让她很受伤。
“我没那个闲情逸致。”他的话等于是间接否认。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当时,只是有一股冲动指使着他,但冲动过后,他开始深思着这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过来?
因为她“特殊”的拉保险方式?
他懂了,此刻,他知道自己是关心她的,所以才会看不惯她以这种方式在跑业务。
但,他又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她?
然而接下来她所抛出的问题,让他无心再将这问题深究下去。
“是吗?那你坐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已经武装起来,像只受到挑衅的刺猬,竖起了全身可以保护自己的硬刺。
“我说过了,我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愿意对我的公司这么尽心尽力。”他话中的嘲弄意味仍然未减。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他心底的话,就算他真的是关心她,他也不可能将这实话告诉她。
再说,这话也未免太暧昧了,他和她之间……还称不上有什么关系。
“够了!”她受够他那话中满满的嘲讽,“每个人的方式都不一样,这是我的方式。”她自认他没有理由批评她。
她的话已经算是在替自己辩解了。
他锐利的眼神对上她的,似要看得她无所遁形。
“你的方式?!”他也不想这样说话,只是方才他亲眼所见的一切,让他不自觉的话中带刺,“你的方式可真特别。”
回想刚刚所见的那一幕幕的画面,他心中有着不舒服的感受。
“你到底想怎样?”从他坐下来到现在,他讲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针对她,而且嘲弄意味一句比一句更浓。
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在这接受他的指责,但奇异的,在他的目光下,她竟觉得心虚了起来,恼羞成怒的她,气得全身不住的微微发抖着。
“不想怎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
他只是受心头那股不舒服的感受的驱使,才往她这儿来的,他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她的,但是那又如何?
他也不懂自己,他也想问问自己:心头的那股关心她的情绪,是从何而来的?
静芊死命的瞪着她,她怀疑他足存心来跟她挑衅的。
气氛显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收回自己的目光,她要自己盯着光洁的桌面,强迫自己深呼吸,在心中默数着一、二、三……十,确定自己能再次掌控情绪后,她的目光重新又对上他的。
当她看着他的同时,他的眼光也正一瞬不瞬的回看着她,最后,是静芊先放弃和他的对峙。
低头,加快自己收拾东西的速度,她要尽快离开这里。
“要走了?”他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难不成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听你的奚落?”她出言冷讽。
她受够了,再不离开,她不敢担保自己不会拿东西,往他那张帅气脸庞砸去。
“我并没有要奚落你的意思。”他平静的对她说。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并未动怒。
“是吗?除非我是聋子,才会相信你的话。”她笑咪咪的说,可那笑意却没到达她的眼底。
他没有要奚落她的意思?!那她刚听到的那些话,全都是她的幻听啰?
已经树起的敌意,难以因他的三言两语就弭平。
不再言语,收妥自己的东西,静芊起身就要离开。
“我还记得那天在巴黎的饭店里,那个狠狠打了我一巴掌的女人。”他没阻止她的离去,只径自说道。
回想那晚,丁皓也只有印象深刻四个字可以形容,更甚的,他此生可能都忘不了那一夜,毕竟在他目前的人生为止,还没有人用过那种口气跟他说话,更别提是出手打他了。
他的话成功的让静芊暂时止下离开的念头,她当然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女人,指的就是她。
他忘不了那天的事,相同的,那天对静芊来说也是很难忘怀的。
那天,他误认她是“外卖的”,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时气不过之下,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赏了他一个耳光。
“我还记得那个女人跟我说,说我买不起她。”那时她倨傲的神情、骄傲的样子,都清楚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语毕,他的目光重新调回她的脸上。
她静默不语,思绪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话,回想起那天在巴黎饭店房间内的情境。
“那个满身骄傲的你跑哪去了?”他抛出问题。
由她的表情,他可以猜想出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和眼前的她比较起来,他还比较欣赏那个挺起胸膛,用着愤怒的口吻和她说话的女人。
“我……”她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那么高傲的自己跑哪儿去了?
“还是你的身价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而是用保险契约计算的?”光只是份合约就能对她毛手毛脚的,那是不是再多个几份合约,她就会自动跳到别人的床上?
是她太天真,不懂男人的险恶吗?今天她的欲拒还迎,给男人留下了多大的想象空间?
哪天不管她愿意与否,只要让男人逮到机会,她就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懂吗?
“我……我也是为了生活才……才……”一句话说的破碎,她下意识的替自己辩解。
生活?他挑眉看她,认为她的说词薄弱。
那一眼,挑起了潜藏在静芊心中的心虚,她眼神闪烁,嘴里无意识的说着:“不然你要我怎么办?凭我一个女生,要我去哪找那么多的人脉来跟我买保险?”除了运用女人天生的本钱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刚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跑业务的方式,但在我见过的超级业务员中,没人用你这样的方式。”
没错,牺牲色相也能算是一种方式,但这样的方式真的可行,抑或是能长久?他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