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多余、却必须由她问出口才能得到证实的问题。
他可能爱她吗?
当然可能。
如果不能,他何须二十二年来对她恨恨不忘?他之所以恨恨不忘,不全起因于他的情爱切切吗?
“你以为……”谈屹仰视着她水亮含情的眼眸,手指缠绕把玩的是她垂在胸口的秀发。“你以为屹哥哥为什么恨你?若不爱你又怎会恨你?恨你那么久,又怎能不爱你?”
“你的意思是……”她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得到这么正面又窝心的答案!
她不敢相信谈屹爱她!
或者她应该说,她不敢相信有男人会爱她!
“我的意思是,会,我会爱你,当恨意逐渐消失,爱就会往前跨一步。”
简以嫥喜极而泣,急切的换了个姿势,一个可以好好热吻他的姿势,感动的泪水是那条终年潺潺的溪流,滋润着两人炽烈的吻。
吻他,今夜她不只吻他,还做了此生没做过的事,她……主动取悦了他。
她要在他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记,一种纯粹属于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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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翻云覆雨后的喘息趋缓,简以嫥像想起了什么大事,严肃的从床上坐起来。
“你跟汪小姐的感情好像很深,两人之间好到彼此没有秘密,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再跟她说我在‘这里’的事?”简以嫥食指向下,指了指床上。虽然时机不太恰当,但是她还是得捍卫一下自己的名誉。
“感情好不好我自己会定义,况且我什么都没说。”谈屹蹙紧了眉头,当下就明白汪姿羽耍了什么心机。
该是与她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他不该一再利用她来测试篙以的忍耐力和感情。
简以嫥强忍泪水的样子,还时时出现在他脑海,够了,他不要再利用汪姿羽来刺激她了。
“那么她为什么……”
“除了我们之间的渊源,其他我什么都没说。”谈屹说,眼神坚定。
简以嫥却不知道该相信他们两人中的哪一个?
忽然门外一阵吵杂……
“放开我!放开我!你干嘛抓着我?你放开我!流氓、流氓!”尖锐的声音听得出来是汪姿羽极怒之下所发出的。
“汪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找她麻烦?我们快去救她!”简以嫥自床上跳下来,匆忙穿上睡袍,和谈屹一起冲出门外。
门外,汪姿羽没碰上找碴的流氓,倒是被莫宽迪整个人扛在肩上,任她怎么挣扎部下不来……
“怎么了?宽迪?”谈屹对看到的景象感到莫名其妙。
“莫大哥,你不可以对汪小姐无礼!”简以嫥也吓呆了,怀疑莫宽迪是否一时色性大发强掳民女……
“还不放我下来!你这色狼,你以为你是谁啊?敢对我毛手毛脚!”汪姿羽不断捶打莫宽迪的背部,捶得砰砰作响。
吵闹声已引出许多房客开门一探究竟了。
“你这女人很不可理喻,愈打我愈不让你下来!有本事你就一直挂在我肩上好了!”莫宽迪也很凶悍。
“你们两个是怎么卯上的啦?可不可以冷静一点?”简以嫥怎样也想不到他们两个会擦撞出这种跟你把命拼的“火花”!
“捶死你!捶死你!爱管闲事!捶死你这流氓……”汪姿羽还真不是普通的泼辣。
简以嫥算是开了眼界,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恰了,可是跟汪姿羽一比,她的恰根本还是小儿科呢!
“还打!死女人!”有气质的莫宽迪竟口出秽言,颠覆了大家对他文质彬彬的印象。
“骂我!你还骂我!”汪姿羽更发狠的打莫宽迪。
“汪小姐……”简以嫥想劝架又不知从何劝起。
客人们议论纷纷,谈屹身为老板,当然非得想办法平息这场纷争不可。
“进房里谈吧!”他赶紧将两人用力推进简以嫥房里,然后跟那些看戏的房客致歉。“不好意思,吵到各位休息,为了表达歉意,明天午餐由山庄免费招待。请各位回房休息,没事了。”
没戏看了,房客们却难掩失望的表情,颇觉无趣,纷纷关上门。
“你们到底怎么了?”谈屹无奈的问。
“莫大哥,你先放汪小姐下来啦!”简以嫥苦苦相劝。
莫宽迪不好为难谈屹和简以嫥,只好答应放人,但他却出手粗鲁的将汪姿羽朝床上一抛,还臭骂一句。“摔死你!”
“你王八蛋!”汪姿羽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回骂。
“汪小姐,你先不要生气……莫大哥,你到底是怎么跟汪小姐吵起来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简以嫥隔在两人中间,就怕他们又起冲突。
“是他……”汪姿羽指着莫宽迪。
“是她……”莫宽迪指着汪姿羽。
两人同时互相指责,算挺有默契,可是他们仍不相让,少了肢体动作,却多了眼神间的厮杀。
“姿羽,你先说。”老实说,认识汪姿羽那么多年,谈屹还没见过她这么不顾形象。
“我……”让她说,她反而说不出口了。
“说不出口了吧?如果你敢说,我莫宽迪让你当马骑三天!如果不敢说,就换你让我当马骑三天。”莫宽迪等着看她笑话,殊不知他说的话已经让简以嫥和谈屹快笑出来。
汪姿羽气得脸色红通通,只见她嗫嗫嚅嚅,红唇启启合合,却始终蹦不出一个字来。
“说不出来了吧!”莫宽迪奚落她。
“汪小姐,你……快说啊!不然你就要被莫大哥当马骑三天了!”简以嫥的善良发挥得可真不是时候。
“我……”汪姿羽气得快得内伤,谁教自己在门外偷听谈屹和简以嫥说话,被莫宽迪逮个正着,这种丢脸的事,她哪说得出口。“就把我当马骑好了啦!”自觉羞愧,她蒙着脸往门外冲!
莫宽迪一手拉住她,吩咐她。“请往一○五号房。”
汪姿羽甩开他,跑出去了,至于她会回谈屹的房还是一○五号房,目前尚不知晓。
“莫大哥……”
“我跟你说过,我要跟她过过招。”莫宽迪朝简以嫥眨眨眼。“事实证明,我可以搞定她。”
简以嫥似懂非懂,倒是谈屹有点惊诧。
“你该不会……”谈屹隐约明白他的用意。
“她是我的了。”莫宽迪淡淡的说,愉快的走回一○五号房。他非常肯定,有匹马等在那儿,只不过那匹马野性难驯,有待他好好调教。
“什么意思?”简以嫥并不太懂他们两个男人以眼神交换了什么讯息。
“你叫他莫大哥果真不是叫假的,由此可见,你跟他交情真的很好,不过,我不会嫉妒。”谈屹笑笑说。
“你可不可以说明白点?”
“不可以。”
他的心头大患已除,何须再多费唇舌呢?
隔天,莫宽迪决定结束假期,而且从“月是清境圆”带走了一个女人。不过并不是当初他所说的简以嫥,而是被他一夜驯服的汪姿羽。
但是这匹野马仍残存着些许人性本恶。
“枕边人通常是最会欺骗你的人。”汪姿羽临走之前刻意丢下几句话,打算让简以嫥不好过。
“什么意思?”简以嫥觉得自己理解能力愈来愈差,可能操劳过度致使脑力退化吧,她常常听不仅别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谈屹怎么会爱上你这种笨蛋?”
“好,就算我笨,你就好心跟我说清楚一点。”最不喜欢被吊胃口了,她只好捺着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