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先生和简小姐似乎水火不容?”唯一在大厅用晚餐的客人全晔随口问了一句。
他从下午到达后,就觉得那两人不太对盘。
“那两个,冤仇结得可深了,好不容易相爱,现在却为了什么玦的事闹得不愉快,正在冷战呢!”彩英姐说。
全晔淡然一笑,不好探人隐私,便回房了。
此时谈屹接了通电话之后,跟彩英姐交代几句话,就开车出门去了。
然后这夜,当谈屹带着一位美丽的女人回“月是清境圆”,而且是直接带进他的房间时,终于落实了简以嫥离去的念头。
尤其当他关上房门,那挑衅的眼神已狠狠伤透了她的心。
没有理由留下了。
他可以这么轻易、这么明日张胆地立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何必死守在此,等他为月玦的事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摆明不想交代了!
那她还顾忌什么?留恋什么?
她的屹哥哥不过是个重女色而轻承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可信,她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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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竟然真的走了!
他都没答应她走,她竟敢擅自离去?好,等他找到月玦,就不怕她不回来!
“她真的走了吗?谈大哥?”向巧馨眨了眨眼睛,轻声的问。她的眼瞳清澈幽亮,却是个眼前一片朦胧白的视障者,她是明镜家族里音乐班的一员。
“走了。”谈屹说。
不过他倒是不知道她是为了他带女人回来,还是为了月玦的事生气走的。这很耐人寻味。
如果是为了向巧馨,那她就有点意气用事了。
“你不去找她回来吗?”
“等我拜托你的事有着落后再说吧!我不会放过她的,她欠我太多了,巧馨,我是个讨债鬼,我怎么可能让她逍遥法外呢?”谈屹说着,牵着她往停车场走。
蓝月玦本是纯粹引诱简以嫥过来的一个手段,他压根不想为这个东西负责任。可是当她开始怀疑他,再加上他渐渐爱上她时,他就知道他非想办法真的把月玦弄到手不可,只是原以为时间充裕,现在却觉得火烧屁股了。
佳人负气离去,他更有义务取得月玦,好挽回佳人芳心。
此次刚好向巧馨上山来亲戚家度假,顺道来拜访他,他就顺便请托她帮忙联络她常在世界各地跑的父亲向震川,希望能藉由他打听到蓝月玦的下落。
向震川是赫赫有名的古董商,谈屹曾被邀请去他家参观,与他也小有交情。
“谈大哥原来是一个恐怖的讨债鬼。”向巧馨笑着说,二十岁的年轻脸庞有着天真的稚气。“姿羽姐姐说,你移情别恋,我倒好想认识让谈大哥情愿当讨债鬼的嫥缚姐姐。”
“什么移情别恋?谈大哥可是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痴情人。”就算他是薄情郎,也不能在这么天真无邪的小孩子面前承认,破坏形象。
“是吗?那要我有机会亲自问缚嫥姐姐才知道。”向巧馨又笑了。
“来,上车。”谈屹将她牵入车内,准备送她回附近亲戚家。
“谈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积极联络我爸爸,非请他帮你找到月玦不可。”
“真的万事拜托了!”
他可不愿意被简以嫥认为他是个没能耐的弱者,找不到月玦,他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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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简以嫥开着车,一路上愈想愈不对!
不甘心、不甘心!她付出那么多心血和劳力,连最珍贵的感情也赔下去了,现在却要两手空空而回,她不甘心。
这样一走了之,太便宜谈屹了。他将她引上山来,他就得负起该负的责任。他答应给她什么,他就要履行承诺。
她要月玦,更要谈屹!他恨也罢,爱也罢,她就是不容许他再耍赖。
她要他的真心,也要他的唯一,她要他眼中只有她!
所以,他不能再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世界上只有一个莫宽迪愿意替她摆平情敌,但他也只能带走一个汪姿羽,如果她还要谈屹这个男人,就必须自己亲手解决他身边那些来路不明的女人!
她要回去捍卫自己的地位。
好!难得她脑筋这么清楚、斗志这么高昂,现在就回头,刻不容缓!
简以嫥一个大回转,将几辆尾随在后的车子吓得将煞车踩得吱吱叫,然后是一连串好像在骂三字经的喇叭声直冲着她响。
她才不管,她现在只想飞回“月是清境圆”,坐稳她老板娘的位置,并大大方方的手心向上,要他交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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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是已经走了,怎么又回来?
他送向巧馨回亲戚家之后,又连夜下山去办许多有关寻找月玦的事,待回到“月是清境圆”时,已是天际彩云交错的黄昏。
看见简以嫥的车好端端停在他的停车格旁边,他虽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却也不免满心狐疑。
他三步并两步跑到大厅,简以嫥与往常一样穿着衬衫、牛仔裤、围着围裙,在露台上收拾客人留下的杯盘,美丽的身影在日落彩光之中忙碌着。他的心里不知被什么涨得满满的,待他仔细推敲,原来那满满的感觉就是安心。
“咳!”他在她身后出了点声响。
简以嫥望着他,没说什么,却也没有要谈和的意思。
“离不开我、所以回来了?”谈屹只好厚着脸皮自己圆场。
她不理睬,只是一迳忙着。
“我以为你走了,好担心。”
她不搭腔,仍是忙着。
“知道回来就好。不然我真的很担心、很想你,才一天没看到你就觉得好像日子过不下去……”
简以嫥抬起头来。“不要尽说些违心之论,甜言蜜语也不是你的专长,不要自曝其短。”
“嗯,会说这种话的人正是简以嫥没错。”他又乱搭一句。
“我没走对你未必有好处。”她说,眼神闪着坚毅的光芒。
“有坏处吗?”谈屹怎么觉得她的表情好像视死如归,莫非要跟他下战帖?
“我没走是为了要遵守我的承诺,以及检验你的承诺。我答应你两年内不会离开,我说到做到。但同时在这段时间内,你要找到蓝月玦给我,然后……娶我。”这不是他想像中的战帖,而是最后通牒。
娶你?好好好,他正有此意,但是……
“一定要有蓝月玦才能娶吗?先娶行不行?”谈屹先喜后忧,有点为难。
“不行!而且今天开始,没有蓝月玦,你不准跟我讲话,不准碰我,不准进我房间,你的房间除了我,不准别的女人进去!意思就是你不准再跟别的女人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以上,清楚吗?”
现在是简以嫥在他头上插旗子宣示主权,别的女人敢越雷池一步,她就将整个领上,包括侵略者,全部轰了!
“我才不可能答应你这些奇怪的条件……”她是要他吃斋念佛当和尚吗?他当然可以不再碰别的女人,但不能碰她,那未免亏大,也太强人所难了!
“这不是条件,是规定!”必要时,简以嫥也是善施铁腕的铁娘子。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敢这样对我!”谈屹的顽固是千年结晶,岂是她随便唬个几句就会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