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见到他复健的场面,会心疼的哭着叫他不要做了,但这样不是爱他,而是在害他。
从那天起,缤纷绝口不提要去看他的事,她等他先提起。
半年来,静妮和伊妈妈来回伦敦和台湾数次,都会带来邦彦要给他们母子三人的小礼物。
伊妈妈是回来看孙子的,缤纷想问邦彦的情况,但都不敢开口问,就这样又等了三个月,总算——
“缤纷,你好久没说你要来看我了。”邦彦语气之哀怨的。
“说了你又不肯,我干么浪费口水?”缤纷没好气地道。
“哦,这么说来你想来看我喽?”邦彦感兴趣地问。
“想有什么用,有人不给看。”
“你没问怎么知道人家给不给你看?”
“是哦,伊先生,我们能去看你吗?”缤纷假意问道,不抱什么希望,只是问问。
“好,你来。”没想到他竟然说好。
“什么?”缤纷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叫你来看我,我好想你。”邦彦毫不掩饰地说出他的想念。
“我可以去?”缤纷还是很怀疑。
“嗯,带着孩子来,我想见你们。”
“好。”缤纷乐得喜上眉梢。“我这就去订机票。”
她想见他,好想好想,每天一通电话根本无法让她忘掉想他的念头,她想和他在一起。
三天后,缤纷带着两个孩子,不顾父亲不赞同的脸色,直奔伦敦。
第十章
一下飞机,缤纷就看见前来接机的静妮和伊妈妈,两个孩子看到熟人立刻兴奋地扑上去。
“奶奶。”佑佑和纭纭嘴甜的喊着,两个人围着奶奶,亲昵的撒着娇。
“我好想你哦。”纭纭抱着奶奶的腿甜笑道。
“奶奶你看,我又长高了哦,纭纭没有长高,因为她都不吃饭饭。”佑佑马上打小报告。
“真的耶,佑佑长好高了。”静妮来回审视两个孩子,他们的身高真的差满多的,比起一般同龄的小孩,佑佑比人高了许多,而纭纭却相反的娇小,难怪她会误认纭纭今年只有三岁。
“怎么……你们全都来了?”缤纷看着静妮和伊妈妈,小脸上布满担忧。“邦彦一个人在医院里,不会有事吧?”
静妮和母亲相视一笑。
“缤纷,你很担心我哥哦。”静妮邪笑道。
被说中心事,缤纷困窘地红了脸。“你管我。”
“呵呵呵——”静妮诡异的笑着。
缤纷被她怪异的眼神看得烦了。“怎样啦?你们的眼神好……好奇怪。”
像是在算计什么似的,让她心乱。
“没什么啊。”静妮无辜地眨眨眼,笑着接过她的行李,拉着她离开机场。“我跟妈医院住腻了,今天呢,孩子就跟我们去玩,你代一下班,照顾一下 Irving。”
“我?”缤纷傻傻的被静妮拉着走。“那……那你们要去哪里?”她照顾邦彦是没问题,但两个孩子都托给她们照顾,她过意不去。
“休息啊、逛街啊、吃美食啊,我们要去的地方可多了。”静妮一边说,一边将缤纷的行李丢上车,打开车门让佑佑和纭纭坐进后座,伊妈妈也坐在后座照顾孩于。
后座都满了,缤纷只能乖乖坐进副驾驶座。
静妮开车的速度不会因为驾驶座换边而产生异常,她踩油门的动作未曾稍减,很快的来到邦彦所住的复健医院。
吱一声,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静妮转过头来,对缤纷露出笑容。
“下车吧。”
“嗯。”缤纷听从的下了车。但是,咦?
他们怎么还坐在车上?静妮也没熄火,怎么一回事呢?
“快下车啊。”缤纷趴在车窗前,奇怪地道。
“我们不下车,你下车就好。”静妮笑道。“孩子我们带走了,不要担心,我们可以照顾的,你让我妈过过当奶奶的瘾嘛,她想含饴弄孙,我哥就麻烦你喽,他住在特别病房里,你问一下护士就知道了,拜——”静妮话说完,没等缤纷反应过来,迅速的倒车,加速,开着快车离开。
“喂……”缤纷只能看着他们离开,来不及阻止静妮将车子停下来。
他们绝对是有预谋的。
缤纷丧气地想着,她被算计了。
“算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能怎样呢?她都已经被丢下了,她的证件、钱包,全部都在行李里面,她能跑去哪?当然是进医院里去找邦彦喽。
耸耸肩,缤纷看开的笑了笑。
看看医院的环境,她满意极了。
很清幽,广场的绿化做得很好,一片绿油油的,看了心情就很好,走进大厅,她没有闻到医院通常会有的消毒药水味。
这里没有医院给人的压迫感,在这里休养不错,想必麦克诺特先生花了不少心血帮邦彦找了这个复健医院。
“抱歉,我想请问一位伊先生的病房。”操着流利的英文询问柜台的行政人员,对方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是……你会是Irving说的那位小姐?他孩子的母亲?”这位柜台小姐一脸不敢置信的惊呼,引来其他人的视线。
缤纷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她们在说什么?
“天啊,Irving没骗我们,他的妻子真是个大美人呢。”
缤纷的出现引来行政人员一阵骚动。
“请问……”缤纷觉得这情况真的很怪异。“我现在方便去看他吗?”
“当然,我带你去。”这位小姐异常的热心啊。
缤纷虽然觉得怪,但还是跟着她走。
那是一栋位于主建筑物后方的小木屋,小巧精致,那位小姐把缤纷带到门口,对着她微笑。
“Irving是个非常努力的男人,院里好多女性医疗人员喜欢他——所设计出来的珠宝。”
缤纷笑了。“谢谢。”
“他最近神神秘秘的,听说画了不少设计图,我们都很好奇他的作品,不过他说那是他给老婆的神秘礼物。”
“哦?”缤纷感兴趣的挑挑眉。“我不知道他说的老婆是谁呢,我未婚。”
“呵,你很有趣,祝你们幸福。”热心的行政人员呵呵笑着离去。
缤纷满腹狐疑地轻敲木门,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奇怪!”缤纷皱着眉头,再敲,还是没回应。“那就不能怪我喽。”没人嘛,她就自己进去了。
扭动门把,轻轻推开木门,缤纷意外邦彦竟然没有锁门。
他就这么放心?不怕被偷袭吗?
一踏进小木屋,她还来不及看清室内的摆设,一股强劲的拉扯将她扯进屋内,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接着她听见落锁的声音。
“谁——”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魂不附体,缤纷几乎要失声尖叫。
但是她的尖叫声没有出现。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狠狠的搂在胸口,以几乎要将她揉进胸口的劲道,紧紧将她抱住。
而她的唇——她之所以不能尖叫的原因,因为她正在忙。
忙着接吻。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掉了下来,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吻,在在告诉她,现在,站在她身旁搂着她的,是邦彦。
“别哭。”邦彦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脸上带着满溢的温柔。
“邦彦。”缤纷轻唤着他的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在她面前,站得笔直,站得毫不费力。
“你总算来了。”邦彦笑着说。“我好想你。”
“我也是,你的脚……”
“想看吗?”邦彦挑挑眉。“看我复健的成果。”
“嗯。”缤纷急切的点头。
“你看好。”邦彦笑着倒退五步,再一步一步,慢慢地,坚定地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