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可不好。”慕藏鳞担心。
“让我醉一场……”她哀伤地笑着说。“我醉了,你要记得送我回家,你不会撇下我不顾吧?”
“小慈……”慕藏鳞面色为难。
会场热闹喧哗,饭店外,下起大雷雨。
慕藏鳞手机响起。
“藏鳞。”是陈颖。“企划部跟业务部吵起来,我走不开了。”她焦急地说。“要下大雷雨了,早上我出门时风大,忘记亲爱的在你家,于是把阳台锁了,它进不去客厅会淋湿的……”这时分亲爱的都会回陈颖家等门。
慕藏鳞看了看腕上手表。“别担心,我等等就回去。我客厅纱门没锁,下雨它会进屋子躲。”
“你早点回去,把它关屋子里,别让它淋湿,会生病的。”她唠叨地交代。
他微笑。“好好好,你安心工作,我会照顾它。”
办公室里蔚茵茵跟业务主任嚷起来,业务专员气得掀桌,温霞飞抓住想开打的组长,现场混乱。陈颖对着话筒笑着说:“我恐怕要很晚才能回去了,蔚茵茵大发飙,跟人杠上了。”
他哈哈笑。“那肯定很可怕,你躲远点。”
“当然……ㄟ……发表会怎么样?”蔚茵茵开始咆哮了,吵得她躲到一边讲电话。主任扔了企划书,刚好砸中霞飞脑袋,总经理气得拍桌怒斥。
“不说了!”陈颖收线。
慕藏鳞关了手机,发现关念慈干掉一瓶威士忌,她挂在椅子上胡言乱语。
慕藏鳞惦记陈颖的话,他跟念慈说:“我要先回去了。”
关念慈趴在沙发背上瞧他一眼,忽然整个人倒向他。“我也要……我跟你走……”
“小慈?”
一旁同事见状,对慕藏鳞说:“她醉啦,你先送她走吧!”
晚会还没结束,在念慈同事们的建议下,慕藏鳞跟关念慈先离开。
大雨模糊车窗,雨刷吃力,关念慈一路上胡乱叫嚷,她的心情很差。她骂她的上司、骂她的同事,连自己都骂,说她这次设计的不好什么的,她一直想开门下车,慕藏鳞连忙拦阻。
“危险!”他凑身把车门关上。
她倒上他肩膀痛哭。“我爱你!”
大雨磅砖,她的哭声凄厉。
慕藏鳞很为难。“你喝醉了。”婉转地拒绝她。
“不!”她痛哭。“我说真的,我还是最爱你!”她任性地哭起来。
慕藏鳞只好一直安抚她。好不容易返家,扶着烂醉的她进屋子,猫咪聪明地在他家客厅躲雨。
“喵~~”亲爱的扑来跟他撒娇,这时关念慈对着地板呕吐起来。
慕藏鳞叹息,去找了拖把收拾。关念慈倒在地上呻吟,雷声轰轰,他处理完到浴室冲洗。
听着雨声淅沥,关念慈睁开殷红的眼睛,看见一只猫对住她的脸。猫的眼睛打量着她,好像在笑话她。
关念慈喷怒,一把揪住它。“你也笑我?都是你!”亲爱的痛得喵喵叫,张嘴要咬关念慈,她惊骇气得将它扔出客厅。“滚!”她摔上纱门。
亲爱的第一次被这样粗暴对待,吓得低吼一声跃上墙跑了。
关念慈扑倒地板哭泣,她恨死这只猫,要不是它,他们怎会相遇?它纠缠他,陈颖也纠缠他,他们都讨厌!可恶极了!
关念慈哭倦,倒卧地板。闪电交加,雷声霹雳。
水似泼下来那样一片片地淌,亲爱的跃上屋檐,跃回二楼阳台,它想找地方躲雨,它喵喵地对着锁住的纱门叫,里边暗着,它的主人还没回来。
它淋着雨回不去温暖的家,于是转身跃出阳台,跃落地上,在雨中奔驰找地方躲雨,灰蒙蒙的巷子,好几次它差点被车子撞到,它越走越远,消失巷弄。
※ ※ ※
慕藏鳞将关念慈扶进客房,让她倒至床上。他起身时她拉住他的臂膀,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鳞……”她哽咽。“真的……你真的不爱我了?”
望着她伤心的表情,慕藏鳞也不好受,他试着令她明白。“小慈,我们……不能只当朋友吗?”他为难的口气,令她眼泪消得更多。
“要是她没有砚台……”她哭道。“你就不会喜欢她了!都是因为他妈的砚台……”
慕藏鳞叹息,帮她盖上被子。蹲在床畔温柔地对她说:“不,不是因为砚台。小慈你知道的,感情是没法预料的,我并不知道会爱上她……不是因为砚台的缘故,我也说不明白。”他苦恼。“我好像在自掘坟墓,很荒谬,很可笑,我爱上她,于是砚台的事都不好提了。”他懊恼地叹气。“我不想她觉得我卑鄙,我真活该了,我不敢跟她要砚台,我爱她,我不要她讨厌我。你懂吗?不是因为砚台,我爱的是她这个人……”
“她有什么好?”关念慈哭泣。“她比我好?你告诉我,我不明白你爱她什么?”
慕藏鳞皱眉思索,他想着陈颖,想着他们初遇至今发生的种种事情,想起刚认识时她把他气得半死,慕藏鳞苦笑。
“我啊……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她,真要说我也找不到理由。说不出什么道理,只知道她令我很充实,令我欢喜,让我患得患失,有时还折磨我让我生气……对不起……”他抱歉地望着关念慈。“我没有好的理由。你也很好,你很出色、很优秀,但我就是莫名其妙爱上她。念慈,或者是我配不上你,以你的条件,该值得更好的人。”他给足她面子。
但她只要他!关念慈蒙住脸痛哭。是的,她其实知道,不是因为砚台,慕藏鳞不是那种卑鄙的小人,他是真的爱上陈颖。
关念慈转过身抱住枕头哭泣。
“小慈……”
“我懂了。”她伤心。“你别管我了,我后天就回伦敦了。”
“对不起。”他只能这样说。他不再可以抱这个女人了,尽管看她这样伤心他很不忍,可是他该对而今他深爱的女人负责。
关念慈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哭个够,明天起,她要忘记这男人;她该醒了,她该重新做人。
慕藏鳞退出房间,去洗了个澡,洗去满身酒味。
出来时看了新闻,雨势磅砖,他把音量开大。转头望着灰蒙蒙的院子,不知道陈颖有没有带伞。
门铃响了,他去开门。
陈颖收伞,他愉悦地领她进屋。
“猫呢?”陈颖笑着在屋内找。“亲爱的?亲爱的?”
慕藏鳞帮她冲茶。
陈颖找不着猫。“它呢?”
慕藏鳞帮着找,不见亲爱的踪影。“怪了,刚刚还在啊……”
陈颖感觉不对劲,她抓了伞上楼找,推开纱门,阳台空荡荡一地的积水。
雨打在她身上,她听见慕藏鳞在楼下呼唤爱猫的名字。
猫呢?它不见了?雨打湿陈颖的发和颈,她冷颤。这么大的雨,它能去哪儿?
慕藏鳞上楼,一进屋就看她傻傻立在阳台上淋雨,伞落在她脚边。
“颖。”
她转身望住他。“猫呢?”她眼色空洞,不敢相信爱猫不见了。
“……”慕藏鳞难过地望着她。“会找到的……”
雨打湿她的眼睛。“猫呢?”她又问一次,这次她问得很大声。
他担心,上前拉她进屋。
“你先进来,我去找!”他保证,但她甩开他手,不肯进屋。
这么大的雨,她的猫能去哪?想像它雨中乱闯,陈颖很担心。他明明说要顾好它的,他为什么没看好它?早知道她就自己回来开纱门,早知道她……
“是我不好,小慈醉了,我忙着照应,没看顾好它。颖,你先进来,别淋雨。我会找到猫的……”他陪她站在雨中,他认错。“先进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