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悸动由唇间传来,像是枯竭的土地注入源源不绝的泉水,瞬间滋润早已荒无的沙漠,新的生命又再次从泥上里冒出来。
说不上是何种感觉,沉沉闷闷的在身体内流窜,在他想捉住那一闪而过的光彩时,温玉般的唇已经离开。
“这就是你所谓的……小实验?”他的喉音显得特别粗嘎,干涩得有如缺水的黄土。
“有趣吧!应该很好玩。”他的唇没有想象的粗糙,吻起来,还不错。
“有趣?好玩?”这话听在耳中相当刺耳。
狄奥的蓝眸溢满冰一样的结晶,冷视拿他当实验的女人。
“你不这么认为?”他在不悦,为什么呢!
“来自台湾的有趣小姐,你凭什么笃定我一定会陪你玩?”被玩的对象若换成是她就没那么有趣了。
好问题,他戳中她的命门了。“那你玩不玩呢?我亲爱的子爵大人。”
显然那一句“子爵大人”激怒他,狄奥知道自己被羞辱了,受封的爵位像一枚印记,时时提醒自己它的由来。
或许在外人眼中看来是一种尊贵的象征,但他非常明白这是嘲弄的反讽,取笑杀人无数的海盗也能得到桂冠,与贵族平起平坐。
海盗的时代过去了,融入新社会的后代子孙却处于最难堪的身份,既非血统纯正的皇家贵族,又流有盗寇的血缘。
抢来的爵位,你好不威风呀!当一个真正的贵族小孩用不屑的口气一讽,他了解自己永远也不会释怀,如割不掉的肿瘤必须背负祖先的原罪。
那年他十岁,因此他不碰政治,也不与眼高于顶的贵族往来,专心做他的商人,经营酒庄,不愿有人再唤起他童年不堪的回忆。
而她做了,甚至是动手按开他最阴暗的一面,让他不得不反击。
“你要怎么玩,我顽皮的小雷娜。”他反唇相稽,接下她的战帖。
她侧着头想了一下。“你的婚礼距今还有多久?”
“三个月。”
“嗯,三个月呀!”应该够了。“那我们在婚礼前三天结束,你去娶你的小新娘,我回我的台湾,如何?”
“你似乎少说了一点,如果你爱上我呢!”她忘了把爱情加进来。
雷恩娜眼中有着困惑,像是他说了一则笑话,她不知该笑还是顾及他的颜面忍住。
“玩玩嘛!谁说到爱了,因为你不懂爱,我才找你玩的。”避免日后牵扯不清的麻烦。
预留后步才不会玩火自焚。
“因为我不懂得爱……”他的表情变得冷酷无情,脸部肌肉微微抽动。
“你想玩就玩吧!我希望你最后不要哭。”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脱身。
“我不会为男人落泪,魔女没有泪。”她自信满满的说,挽起他的手在他手心画上六角星芒。
“这是什么意思?”掌上麻麻的。
“订契约喽!不过……”她眉尾一扬攀着他宽肩。“咱们来气气你的好朋友吧!他好像跟太久了。”
拉下他的头送上一吻,雷恩娜的气息钻入他口中,化成绵长的挑逗勾引他,魔气如蛇徘徊在他唇舌间,吻出她未设防的悸动。
但她很快便发现主控权被夺走了,他更具侵略性地在她嘴里翻搅,舔吸吮咬的告诉她游戏开始了,她别想逃开,在他没玩够瘾前,她将是他的猎物。
海盗的掠夺本性被她激起,冲破栅栏的狂兽有着锐利的尖牙,凶猛的扑杀肉眼看得见的生物。
“分开、分开,你们在干什么,当我不存在了吗?我……咦,奇怪,人怎么不见了?”
当一只青蛙呱呱呱地跳下头顶,罗曼这才注意自己站在水深及腰的沼泽地,水生植物漫淹眼见之地,一片巴掌大的浮萍就贴在他左颊上。
是错觉吗?
他一定在作梦,一个荒诞不经的梦,两眼明明看见那女巫又使坏引诱好友,怎么一眨眼他们全在眼前消失,而他却被鱼给咬了。
天呀!好痛,不会有鳄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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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移情别恋了对不对,你一定不爱我了……呜……呜……不爱我……”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一天十几通电话追踪我的下落,是人都会受不了,你就不能多体谅我吗?”
女孩抽噎的神情楚楚可怜,拉着男人的西装衣角。“因为我爱你嘛!我想你陪着我。”
“我也爱你呀!可是我得工作养活一个企业,无法整天陪你逛街、看电影,你稍微成熟点行不行。”这样逼他会让他喘不过气。
他真的爱她,爱得比生命还重,但人生中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不是餐风宿露便能活下去,他得为他们的将来多作设想。
为什么她不能跟季秘书一样温柔、善解人意呢!处处像个小孩子,需要别人的呵护,他真的想分心多和她相处一会,可是实在太累了。
如果她能多关心一点他的事业,少一点任性和烦人,他一定会更爱她。
“当初是你说我永远不要长大最好,天天保持纯真的笑容,你说你爱的就是我的单纯,你会把你的世界全给我……”骗人、骗人,他欺骗人。
为什么要她成熟,现在的她不好吗?
还是他有了新欢开始嫌弃她,借故疏远好甩开她,与新欢双宿双飞。
女孩的心有着极度不安,患得患失编派着男人的罪名,无时无刻不天马行空的乱想,老是怀疑男人背着她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没错,我爱你的天真和单纯,迷人的甜蜜笑容,就像天使一般令人着迷,但人不可能不长大,你为我脱离童年好吗?”否则他真会窒息而亡。
一听到“天使”两字,背着小熊背包,刚路过的年轻男孩好奇的停下脚步,帽沿压得很低蹲在角落,像在绑鞋带的偷听情侣争吵的内容。
“你爱上别人了对不对,开始对我嫌东嫌西,连以前你最喜欢的特质都不爱了,你不爱我了。”一定是这样的,不会错。
“没有、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还是只爱你一人……”他不会变心的。
“总经理,开会的时间快到了,三点你和慕尼黑厂商要签订合约。”
男人正极力安抚女孩的情绪,一道俐落明快的女音忽地插进来,三件式的套装显示她的精明干练,同时不失女人的妩媚特性。
她看了女孩一眼像在评估她的战斗能力,随即看向男人流露出体贴的一面,当着女孩的面帮男人整理歪斜的领带。
“你……你们在干什么,靠那么近干什么……”女孩看得气急攻心,一把推开足蹬三吋高跟鞋的女人。
这是一场女人的战争,只有她们彼此最清楚。
但男人往往是最后一个得知的人。
“你干什么推人,她不过是我的秘书罢了,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吗?”真是的,什么时候才有大人样。
男人顺势扶住快跌倒女人的腰,不知她是故意跌向他怀抱的,并且一脸怒色的痛斥女孩的孩子气。
“你为她骂我,你以前从不骂我的,你变了……你果然是喜新厌旧……”女孩的眼含着控诉,怒视男人放在女人腰上忘了移开的手。
那是一种反射动作并无意义,男人不知道他的行为有多伤女孩的心。
“我没有喜新厌旧,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老要他解释不烦吗?她要是相信他就不会疑神疑鬼了。
“那你为何一直抱着她,是在向我示威你有了新欢吗?”她的心好痛,痛得快裂成两半。